我对「她」的第一印象是,能够让我联想到扶桑花,眼睛像即将成熟的花朵,头发则是嫩绿的枝叶,身体也与其枝干一样矮小。
但是……她与扶桑花一样…………很可爱,但是……她的名字到底是什么?自己似乎从头到尾也没问过,也没有听她提起。
事情发生在几个月前,自己原本的工作的冒险者。
可是因为某些原因,在这附近安顿了下来,我与队伍里的一位队友结了婚,名叫卡琳,最近也是怀上了自己的孩子,现在在本地买了一间小房屋。
好在自己在当冒险者的期间,积累了不少经验,自己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这座小镇的卫兵。
主要工作还是维护治安,我很喜欢这里,一大原因也是因为卡琳也在这里,比起治安,我对未来的孩子取名字这件事,更加烦恼。
一切的开端,都要从一条小巷子说起。
「不给钱就别想走!」
「快点给我放开!臭**!」
一间小旅馆和一家不大不小的酒馆之间,有一条不算窄的小巷子,里面传来的男女之间的争吵。
「啊!疼!你丫的,居然还敢咬我!」
当我靠近时,我看见了那位扶桑花一样的女孩,起初我以为是那家的小孩被欺负了。
比她要高壮的男人扭头朝着女孩肚子的侧边,重重的捶了一拳。
女孩一下子跪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被击打的地方,口角还流着液体,另一只手仍然死死的握住了男人的上衣。
「再不放手,我就……」
「你们在做什么!」
「诶……原来是新来的卫兵,正好……快点把这家伙拉走。」
我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臂。
「孩子。你先放开,交给我吧。」
时间禁止了一会,最终她还是放开了。
「喔!谢谢卫兵大………哥!」
放开没一会,我抓起男人的衣领,重重的推到了墙上,在同样的地方也给他来了一拳。
「这是我替她还给你的。」
一想到将来自己的孩子也可能会遭受这种危险,我的内心的不自觉的发起火来。
「站的起来吗?孩子。」
过了一小会,应该是疼痛缓解了很多,她也慢慢的站起来了。我看着她那副有点不知所措的表情,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
「很好。那……那个,请问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这家伙上了我居然想不给钱!」
…………
嗯?我听见了什么?我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女孩,又回头看了看手里的男人。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这个男人上了我居然不肯给钱!」
听完的一瞬间,我楞了一下…………
然后放下了男人的衣领,改成死死抓住脖子。
「你个畜生!连小孩都不放过!」
「别别别!啊!卫兵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那好。你说是那样。」
我放开了男人的脖子。
「咳咳。事情是这样的,这家伙根本不是小孩,只是长得比较娇小。
然后就是昨晚,我喝断片了。然后今天早上一起来,就发现自己在这间旅馆和这家伙睡在一起了。」
这就是所谓的仙人跳?
虽然有听说过这种骗局,但……还是第一次遇到,该怎么办呢。
「那……那个。是这样吗?」
姑且还是先问问她吧。
「我不管!他睡了我,就要给钱。至于昨晚,我也喝断片了。所以不知道。」
「你个臭**!明明就是在敲诈我。」
「明明我才是受害者,你凭什么骂我!」
「你!」
「你们两个都给我安静一点。」
「卫兵大哥。一定要帮帮我啊。」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个。你打算要他多少钱?」
「银币……五十枚。」
…………
「还说你不是在敲诈!」
「你能够支付她五十枚银币吗?」
「哈?!怎么可能啊。我一天工钱才一两枚银币,光是家里一天开支,就差不多要一银了。」
嗯。确实……这个小镇,算不上富有,况且我还挺好奇什么样的工作,一天能够有一到两枚银币。
当卫兵一天下来,也才一枚银币。虽然有一些食物上的补贴就是了。
「嗯咳!那这样的,你支付她15银怎么样?这个数目,应该还是不够支付的。
这位小姐,你看怎么样?」
……………
两人又沉寂了一小会。
「15就15银,不过。要给我道歉。」
我又看向了一旁的男人,他一脸困扰的样子,最终咬了咬牙,重重的吐了口气。
随后利索的拿出一块小布,又从口袋里陆续的掏出一枚又一枚的钱币。最后仔细数了一次,刚好十五枚银币后,包好递给了我。
而我也再次地点了一次数目,确认没错后,就递给了她。
「啧~真是倒霉。」
男人看着我给钱后,就砸了一下嘴就打算走了。
「喂!你还没道歉呢!」
「对不起!这位小姐!这样!可以了吧!遇见你算我倒霉。」
「哼!」
男人走的时候,她还对着男人的背影做了鬼脸。
「好了。你也注意安全,别再喝断片了。我先走了。」
………………
「等等!」
「怎么了?」
看着她走了过来,底着头,递上来了一个东西。
「这个!给你。」
那是一枚银币。
「不。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再见。」
女孩看着卫兵的背影,把银币重新放好后,远远的招了招手。
以上是事情的开端,原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但缘分这种东西,真的是让人捉摸不透。
一天假期,一名队友邀请我去一家酒馆喝酒。
可是……我却被放鸽子了。等好久都没来,只好一个人喝一会了。
「喔!这不是卫兵大叔吗!好巧啊。」
「你是?」
当时的自己,没能第一时间让出她,毕竟也过了好些天了。
「诶~抽几天就忘记啦。就上次你巷子里帮我揍了那个家伙呀。」
……………
「这样啊。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所以你想做什么?」
「嗯。这样吧。要不今晚让我陪你一晚?旁边就有一家旅馆。」
她说的陪应该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吧。
在一些比较繁荣的城市,是存在那种就妓院的地方,会专门提供这种服务。
不过………我怎么看这家伙也是个小屁孩,看样子好像才一米六出头吧。
「额咳~免了。到时候被骗的人就是我了。」
「诶!才不会呢!而且上次我真的没说谎,我是真的喝断片了。」
「好好好……即使是这样,也不用了。」
………………
「好吧。对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没什么。」
「让我猜猜。
失恋?
工作不顺?
还是……单纯的解闷?」
「差不多吧。」
「真可怜。那作为报答,我今晚就陪你一起喝吧。」
就这样。我们那天聊了很久,我说了一些之前当冒险者时遇到的一些麻烦的事情,她则是说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她好像没有亲人,现在在一家小赌场工作,但并不是什么时候都需要她,在没工作的时候,会来这里喝酒。平时就住在旁边的一家旅馆,因为很便宜,而且还能提供一些热水。
也说了好多,说话上的困难,但是从她的语气上听不出来有什么难过的地方。
作为一个聆听者,只是安静的喝着小麦酒,然后听着。不过她似乎很喜欢我当冒险者时的故事,所以那天也和她讲了很多。
渐渐的身体开始发热,这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有点喝醉了。
「抱歉。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
「喔!下次有空再给我讲故事吧。」
「嗯。」
从那天开始,不知道怎么的,偶尔下班后,又会到那家酒馆去,总觉得……她应该会在那里。不过除了这个,也是因为自己确实还是挺喜欢喝酒的,虽然酒量不太好。
当然。也不是每次都能够遇上她,有时候遇见她时,会看见她身上有一些伤。
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提议她去教堂看看。
不过大多数都时候,她也总是笑嘻嘻的。
有一次没能碰上她,酒馆的老板倒是过来搭话了。
「看你帮过我几回的份上,出于好心我还是提醒一下,你最好离那家伙远点。
这家酒馆里,很多的客人,都和那家伙发生过关系,而且我听说你也已经结婚了。
在这一点上,你还是尽量保持距离吧。」
老板的话提醒了我,我开始回想自己为什么要特意来这家酒馆,明明还有其它酒馆可以选择。
这里的酒水便宜?
比较近?
很显然……都不是,因为她会来这里?
想到这里,我就不禁的捂住了嘴…………
从这里开始,我就没怎么来过这家酒馆,只是有时候工作需要,才会来这里,结束后会和队友一起在这里喝几杯。
但……好巧不巧,她几乎每次都能撞上我们,她也依旧照常的和我打招呼,要我给她讲故事。
而且……还拉上了我的队友一起,所以也就有些无可奈何了。
时间也陆陆续续的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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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一月一号的前一天晚上,会庆祝新年的到来。
那一天我正好要值班,所以比较晚回去,不过还好已经提前买好了食材,就等着回去料理了。
那天的晚上,小镇上灯火通明,一路上有很多人,不只是这里的人,也有很多外来的游吟诗人在空地上表演,还有常一些歌谣。
在一片大的空地上,大家好做一个大型的篝火,然后会一起在哪里跳舞。
听说还有一个,只有这天在篝火旁边跳舞的情侣,就能够永远都在一起。
不过卡琳她挺着个肚子,也不太方便,所以还是等明年再说吧。
等我到家后,卡琳说了一件比较奇怪的事情。
卡琳说刚刚有人来敲门,还说出了我的名字,问我在不在。
听卡琳说是个小孩子。
等卡琳开门后,被问到卡琳是我什么人,卡琳回答是我的妻子后,又说她找错人了。
当时我也没多想,就这样过去了。可能是孩子们的恶作剧吧。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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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假期过后,又得重新开始工作。
今年被分配到了门口,检查进来人的行李有没有问题,因为有一些货物,在没有证明的情况下,是不允许被运进来的。
就比如兵备、药草、毒品、奴隶等等…………
不过比较是个小镇,也不算辛苦就是了。
就只有又过了大半个月,就在今天,我又看见了她,只不过…………
今天下班后,原本打算在去一趟那家酒馆,可是刚到门口,却被旁边一家旅馆的老板叫住了。
「卫兵!来一下!这边出事了!」
「怎么了?」
「跟我来。」
随后。我跟他进到了这家旅馆,里边相当简陋,这又让我回想起了刚开始做冒险者的时候。
因为很穷,所以连马棚都住过,马棚和现在这里差不多臭,而且很脏。
刚进门就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异味,像是用汗发酵的面包,然后又放进泥沼里泡过一样。
然后我跟着老板,上了二楼。
在中途,我就感觉不对劲了。在这里我已经能够猜到发生了什么,有人………死了,而且死了很久,空气了有一股很浓的腐臭味。
我们来到了里面的一间房间,我想……我很难会把这个忘记。
房间里有两具尸体,一具在床上,另一具……被吊着。
看起来已经死了很久,两具尸体均没有穿衣服,可以看见很多地方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体型也变得干瘪。
我很庆幸自己当过冒险者,不过是怎样的尸体我也见过许多,所以我并不会有多在意。
「请问你可以解释一下吗?」
「这个得从新年前天说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间房间这么久以来,只有一个人住。名字我到是没听她说过,是一名绿色头发的女性,虽然看起来有些像小孩子,但好像并不是那样。
她偶尔会带不一样的男人到房间,至于做什么我就不多说了。
然后那天也和往常一样,而且还多给了一个月的房租,所以我也就没多说什么,只是说没什么事不要上来打搅她。
然后今天打扫卫生,到楼上后,发现很臭,而且这个味道绝对是尸体腐烂的味道,沿着味道,我来到了这间房间。
尝试敲门没反应后,就强行破坏进来,然后就是这副样子了。」
「你确定吗?」
「我发誓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请一定要相信我!」
这家旅馆的老板,似乎已经在这里做了十几年了。所以我也没理由怀疑他,而且这两具尸体,怎么看都是,床上的死因不明,而吊着的不出意外的话……是自杀。
后面就是叫来了今天直班长卫兵,我们一起和教会的人一起处理了这件事,尸体被分开火化了。
吊着的那具尸体的火化后,我将她埋在外面的一颗扶桑花下。我并不知道她的名字,她也从未提前过自己的名字,而我也从来没有问过,就连自己的名字也从来没有跟她提前过。
到这里我才想起来,原来那天卡琳口中的孩子就是她,在这个小镇里,和扶桑花一样的人,也就只有她。
人的一生就是一段,不断积累苦难的巡礼。
而她的巡礼,已经……结束了。
生活就是这样,也总是这样,还请在另一边的你好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