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是清晨的雨露在子叶上停留,常常打湿年迈的土壤,那样节省了为新播种的农作物浇水的功夫,而且在远处……偶尔还能传来鸟儿的歌声。
再过一会……
炎热的阳光紧跟其后,树下的阴影是我此时最喜欢的地方,同时伴随着吱~吱~蝉鸣,如果能再来阵微风,就再好不过了。
再过一会………
清爽的微风一洗前者的热浪,也同时为我们带来成熟的果实。此时的叶儿不再嫩绿,而是渐渐从根枝上跃下,重新回归大地的怀抱的同时,为它穿上鲜艳的嫁衣。
最后的最后…………
凛冬来袭,在先前拾到的柴薪是此时最好的护卫,而先前囤积的果实则被用来果腹。然而此时更不能待在相对温暖的土房子中,而是选择来到街上,贩卖多余的柴薪,亦或是为别人做些搬运的工作。
这是我对我的家乡最深刻的记忆,自打我有记忆以来,这样的生活就从未改变。
改变的往往之有越来越贫瘠的土壤,以及人口的增长。
对此我并不讨厌,反而还有些喜欢。
我对家乡的态度是什么?
「“有插曲……但热爱着。”」
虽然这里不像墙内的城市那样热闹,也不会有太多供人们娱乐的游戏。
但……却是…………
「“是一个让人有些许不满,却又非常安逸,是一个能够让人永远铭记的家。”」
这便是我对家乡最好的描述,相当直白对吧。
原本我就应该这样生活下去,找一个结实勤奋的男生结婚,然后生子、抚育孩子。
但………这一切都在两年前的某一天结束了。
那时正处秋收,一个看起来像是贵人的男人走了过来,并向我搭话。
「你好。」
「你~你~好。」
现在想想当时的场景,就感到莫名的喜感。
在我的家乡里,熟悉通用的人类语的人并不多。好在平时工作的地方,能经常听见,所以自己也多多少少会说一点。
「你叫什么名字?」
「……利安·佩」
「离这里最近的那栋房屋,是你的家。对吗?」
安利·佩点了点头。
「那么。一会见。」
「…………」
当时的我不知可否,只是看着他离开,没多久就又重新投入到了劳作当中。
我只记得那天比起往年更加令人燥热,收割的农作物并不多,一亩左右的土地,一天的时间内,只完成了两成左右。
全程有在陪伴自己的,是一头灰骡子。听说是某种魔兽与马结合后的品种,品质优良的骡子头上会长角。
它的任务是负责将今天的收成拖回去,且得在天完全黑下去之前回到家才行。
然而……
回到家后,更是让人感到疑惑,完全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现在也有点难以理解……
「我们走吧。佩佩。」
「…………」
一会到家,发现今天多点了一盏萤灯,而且今天下午的那位男人也在这里。刚刚想打招呼,就被慢慢推着走了。
时不时回头看向了自己的父母,当时并不能理解他们脸上的表情,而是在不久后才懂得。
是父亲的冷漠与母亲的内疚,一切的起因是手中那厚重的钱袋……
「忘掉这里吧。」
「…………」
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选择沉默。
那天傍晚想了许久……
「我是被卖了吗。」
「嗯。」
「原来是这样……」
嗯。懂得这意味着什么……所以…………我哭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哭。
是不安?不公?伤痛?些许愤怒?还是那长久以来的………不甘心。
那天我无声哭了许久,眼前的男人也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翻阅着名叫书籍的东西,很快感到了浓重困意的同时,迅速进入了梦乡。
现在已经不太记得到底梦到了什么,只记得看着水面的涟漪出神的自己,还有道不尽的悲喜交加。
第二天清晨。
「你要带我去哪?」
「阿特拉斯。」
「你是谁?」
「请记住我的名字。佩佩。卡密·卡尔·莱茵丝。这是我的名字,平时叫我卡尔老师即可。」
「阿特拉斯?那是什么地方?」
「一个能够让你展现自我的地方。」
「自我?」
「嗯。」
「我不明白。」
「没关系。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
「…………」
「但……是否要与我一同前往,由你自己下选择。你也大可重新回到那个抛弃过你的……所谓的家。」
「………………」
「也许这样有点趁人之危,也相当阴险狡诈自以为是,但这个世界本就如此,所以这个选择是你最后的机会。」
「…………」
当然。直到现在我也没有理解卡尔老师口中所说的“自我”到底是什么,我也只是顺势接下了那个摆在眼前的选项。
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离开这里,虽然多少有听人说起外面的世界。
由石头铺成的街道上,挤满了来自各地的人,人声鼎沸的庆典与灯光会一直持续到深夜,可口的美食遍地都是,人们会载歌载舞庆祝节日,幸福与快乐就人们的脸上。
这是一位路过的吟游诗人告诉我的,可能源于没看过,所以并没有太多感觉。
当时的自己并不希望自己离开,而现在……我很庆幸自己能够遇到卡尔老师,尽管现在的人并不是很认可那种将人直接买过来的行为。
即使我知道,在一本人物自传的书籍内,人口买卖这件事,在城内似乎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最常见的是那些兽人,就是非常出色的劳动力。
时间过的很快,自己也已经适应了阿特拉斯的生活,偶尔也能与卡尔老师一起去到城内的一些大城市。
目前已经在魔法科毕业,虽然成绩并不理想,仅仅只是压线过关的水平。在此期间,我遇到了第一个喜欢的人。
他的名字叫“威尔逊”,在女生之间的外号是“王子殿下”。
因为本人并不喜欢这个称号,所以是我们女生之间的口号。
对他在第二科目上选择了魔术科这一点上,让很多人与其擦肩而过,但自己却感到很高兴,因为那样的话,我们就又能说上话了。
虽然在魔法科里的两年时间内,总共也没能说上几句话就是了。
新的开始已经过去大半年,王子的追求者依旧很多,平时就不太擅长交流的自己自然也没有插嘴的余地。
或者说有些胆小,连最基本的打招呼都相当困难。
同班的阿斯托福却能和他聊得来,还一同练习过剑术,而且还和那位魔女靠的很近,也因此遭到了很多女生的排挤。
而自己的身体素质很差,所以对这些更是学不来。
同期的还有一个叫维克托的男性,同样在女生中有相当高的讨论度。他很聪明,甚至在某些地方可以超越王子殿下,也相当热爱学习,常常能在图书馆里碰见他。
如今魔术科已经开始了第二次测试,地点选择在了城外的巨龙峡谷。
一共二十几人的队伍,目前大概有五支队。
首先是独狼队伍帕莱尔,还有其弟弟帕米尔、维克托、阿斯托福小队,王子殿下“威尔逊”与十二名女生的大型队伍,由玛利亚、德丽莎、卡尔老师的老师队伍,最后似乎是由一名不认识的男性为首组成的四人小队。
当中卡尔老师的队伍不参加测试,其余小队的方向都不一样,最先出发的是帕莱尔,且很快就消失在了大家的视野内。
最慢的话,不出意外就是维克托他们的小队,其余的小队几乎是同时出发,但方向不一样。
我们采取的是一条直线笔直前进,以最短的路程完成测试。
我们花了将近一个下午,天边已经黄了一片,才抵达湖泊的边缘,然后就地休整。
第二天一早就出发,开始沿着山体向下走,一开始因为高度的关系,周围并没有什么植物。但我们能够看见不远处的下方已经长有树木,虽然只看起来似乎不是很远,但等我们真正碰上,就又已经是下午。
就这样……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
直到第六天的中午,我们终于来到了山脚处,此时已经正式进入巨龙峡谷之上的大森林。
中途一直都很顺利,只遇到几次不太凶猛的野兽,还有一次魔兽。王子殿下也很快的将它们杀死了。
这里的树木十分高大,比前些天见到的那些龙还要高大,树木的表皮也很坚硬,就连王子殿下的剑都很难在上面留下划痕。这里的一切都被放大的很多,最大的灌木丛都可以与龙相比,或许……那已经不能被称呼为灌木丛了。
我们依靠一位名叫赫雅的独特魔法来确保方向没有出错,她能够让植物抬起自己,将其送往树顶上。
但……因为树上的危险也很多,所以在树枝上穿梭的提案一开始就被否定了。
而地面上的威胁只有两种形式,前者直面众人给予最大的威压,巨大的身躯直接让众人打消其反抗的念头。
好在人类在前者面前足够渺小,且有阿德里安小姐制作的隐形魔药下,躲开大型魔兽已经足够。
而后者往往躲在暗处,更多是靠一些难以察觉的陷阱,例如使用毒液和利用环境、样貌进行伪装。
在这一点上,我们并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直到现在都没有出事,完全是因为运气问题。因为解毒类的魔法种类较少,且难以学会,再加上现环境没有条件使用炼金学的知识炼制解药,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靠感知类魔法。
由于感知类的魔法同样难以习得,即使队伍当中的莫妮卡会使用,但可感知到的范围相当有限,也没办法一直使用,最后也只是在原地休整的时候会使用。
大家都有在各自发挥着自己的长处,而我总是跟在她们身后,做一些打杂的事。
毕竟自己也没有能够帮上忙的地方,至于老师对我说的天赋,对现在的我来说,感觉像是一个善意的谎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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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了第七天的清晨,而今天醒来的时间要早很多。周围蒙蒙亮,远处漂浮着大量雾气,而大地在微微震动,且越来越强烈。
王子殿下示意我们准备躲起来。
最后选择躲在一颗离的较近的大树底下,一根粗壮的根茎钻出地面,弯曲的幅度刚好够我们躲进去,也饮用了本来就不算多的隐形魔药。
而到最后,远处的雾气被一点点推开,一只体型巨大的魔猪浮现出来,高度可能有十几米,且十分健壮。浓密的黑色毛发覆盖全身,两根粗壮的乳白色前獠牙突出在鼻子两边偏下的位置,头部还有蓝紫色的条纹,眼睛是血红色。
【魔猪——属于魔兽科
魔猪的种类比较多,基本上一个大的地区会有两种左右,且是属于雌雄同体魔兽。
在能力方面,并不会使用魔法,唯一的威胁就是那野蛮的暴力,以及穿透力极强的獠牙。而巨龙峡谷中的魔猪,是所有种类中最强的几种之一。
拥有比肩某些金属的毛发,正常的武器几乎没办法刺进其毛发内,且内部的皮肤也十分坚硬。在魔法的抗性上也十分强大,几乎所有中阶位的魔法都无法有太大的效果。
也拥有极强的治愈能力,因为不会魔法,大量的魔力会被用来回复伤口。】
………魔猪并没有发现我们,而是笔直的穿过了我们,所以只是碰巧遇上了而已。
但…………
现在想想,当时多希望发现我们的,是那只魔猪,而不是另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