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身后!”东方郁率先注意到了结构-咒怨的动向,下意识的提醒莫风。
杀意从他们身后传来,接到提醒的莫风回身挥剑一斩,将原本浓密的黑气撕开了一道小口。
东方郁根据自己的感觉驱使出结构-生命的力量,在他的身旁凭空出现了数道木藤将黑气的裂缝强行支撑,扩大到足够通过一人的高度。
“定义附魔-风墙!”莫风抓住了这一丝破绽,借助着风墙的效果以极快的速度持剑直击结构-咒怨的眉心。
结构-咒怨并没有闪躲,缓缓伸出手握住了剑锋,手心中的黑气将这一击结结实实的挡了下来。
莫风见状立刻以剑柄为支点,全身发力向上侧滑,转身一脚踢向对方的头部。“无谓的挣扎。”对方仅仅是看了他一眼,身后的黑气就自动挡住了攻击。
“堕入鬼门的孤魂,生命将长存于无尽的彼岸之中…”结构-咒怨犹如吟咏诗篇一般缓缓的唱出这句晦涩难懂的话。
“他在释放另一个结构资格的力量!快阻止他!”此刻潜匿于莫风身体深处的结构-定义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直接用自己的意识和莫风对话。之前在最危机的关头他也没出现,因为即使莫风被打败,他也顶多输掉一场结构战争而已,下次还可以再来,但现在拥有两份结构资格的怪物即将苏醒,他无法确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吾于彼岸之中降临,腐朽千万的曼珠沙华…”吟唱眼看着就要结束,而莫风依然无法突破对方的防线。他费尽全力抽出了卡在黑气之中的剑刃,使出自己能调动最大限度的结构之力对剑刃进行附魔,无数的真理在此刻被交织的定义篡改,周围再一次变成了不分时间和空间的世界。
莫风猛地像黑气刺去,原本坚不可摧的黑气出现了细小的火花,随着剑刃的深入,火花也逐渐变得频繁,有如电焊一般飞溅。“给我…去死!!”莫风大喊一声,紧握着剑刃的手再次发力,剑锋前段已经穿透了黑气。
“不曾落入深渊,是以历经万物之上…”
“快阻止他!!”结构-定义幻化出拟态,双手握住剑柄帮助莫风克服黑气的阻力。
一声惊叫从黑气的另一端传来,那不是结构-咒怨的惊叫,而是怨魂被解放时的狂舞。
在结构-咒怨附近忽然形成了一个以他为中心的力场,黑气随着力场的波动在空中旋转,每一道黑气都曾经是游荡的的灵魂。
他伸手指向天空,空中的黑云仿佛避让一般出现了一道孔隙。一只苍白的手从孔隙中探出,其大小犹如绵延千里的鲲鹏一般。结构-定义认出了这具手的身份,“那是…怨念魔像!”
在一旁的东方郁第一次看到这样末日的景色,忍不住颤抖起来。怨念魔像,由结构-咒怨本身的怨念集结而成,其浓厚程度即使连其他结构也无法探明。
“躲开!”莫风对着东方郁大喊,但对方仅仅是愣了一瞬,就一击震慑到了到百米之外。
在东方郁的视角中,他仅仅是看到了那只手接触到自己的那一瞬间,而在莫风眼中,那只手则是一动不动。
“该死…那玩意能直接驱动不同时间线的怨念!”莫风提醒,“注意周围的黑气!”
苍白的手在空中向下拉伸,漆黑的云雾中逐渐显现出怨念魔像的完整形体。它极度歪曲的手部拥有着人类的特征,但不协调的比例让手臂看起来就像巨兽的长尾。面部已经根本看不出任何生物的特征,嶙峋的骨架像玻璃碎屑一样紧密排布,倒刺随处可见,胸膛之中流动着怨念,每时每刻怨念都在像泄洪一般向下流淌,又每时每刻都有新的怨念填充进入胸膛。
“真是怪物啊…”莫风感叹。
魔像缓缓的回头远望着他们,顿时莫风感到自己记忆中的场景发生了些许变化。“它在操控过去的怨念…!靠着思维和它战斗!”
东方郁见状立刻回想自己刚才和黑气战斗的场景,果真发现记忆中出现的怨念不受自己的控制,好在结构已经超越了时间,可以直接靠着想象来操控过去的自己。
“重申,抵抗无用。”结构-咒怨缓缓的走向他们,而现在他们正忙于对付过去的怨念,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阻挡结构-咒怨的攻击。“定义增添…全数错乱!”莫风无奈之下只能使用了这危险至极的指令。
在此指令之下他只能选择一个存在不受影响,虽然以前结构-定义都是选择自己,但莫风却没有任何犹豫选择了季霜寒。
周围的定义被全部重组,整座城市都被搅浑成了混沌之态。唯独季霜寒被保护在了一道屏障之中,他看到破损的房屋像气体一样蒸发,随即受到重力拉扯垂直向右飞去,房屋碎屑猛地撞在了后面的空气上却丝毫没有破损,而是恢复了原状。“这世界真是疯了…”他忍不住感叹。
怨念魔像胸膛涌动的怨魂开始自发的分裂,随即又和周围已经仿佛是实体的电磁场融为一体,嶙峋的骨架不断的发生诡异的鸣响,而声音并不是通过介质,而是通过思维进行传播,无尽的曲调在他们脑海中回荡,仿佛圣母临死前吟诵着黑暗的诗篇。
“如此不惜代价…这个世界究竟是如何才能让你做到这地步呢?”结构-咒怨略微产生了疑问。“我可不是…为了这个世界!”莫风强忍着定义混乱造成的种种不适,坚定的回答:“我是为了季霜寒…为了我的主上才做到这种地步!”
“连自己的认知都被完全同化了么,看来完全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结构啊。”对方叹了口气,“那就滚出这个世界吧。”
他直直的冲向了莫风,丝毫没有顾虑定义错乱造成的干扰,因为拥有两份结构资格的他早就超过了定义本身。结构-咒怨在下一瞬间赫然出现在莫风身后,在他手心中难以预估的黑气眼看就要刺入莫风的胸膛。
“小心!!”东方郁见状立刻使用结构的将自己融入到了过去的时空之中,不断从过去穿梭到现在,终于赶在这一击之前移动到了莫风一旁,他用尽全力推开莫风,自身却进入了结构-咒怨的攻击范围之中。
漆黑的怨念贯穿了他的心脏,而真正承受此伤害的却是结构-生命,东方郁感受到了自身结构力量的减弱,最后彻底无法探知。重新变回血族身体的他因为贯穿心脏的致命伤绝不能再次大幅度移动,即使血族的恢复能力再强也不能短时间内阻止如此之大的失血量。但东方郁硬是一脚踢向了结构-咒怨的腹部,虽然他用尽全力,即便如此还是被一团黑气弹开,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
“看来不止你一个没把自己当成结构的啊。”结构-咒怨用着极其平淡的语气冷冷的说,“那就当做清理门户吧。”
怨念魔像感受到了他的意志一般,伸出苍白的手刺向地面,随即又在莫风前方的房屋碎屑中冲出,巨大的手掌如同雨伞一般张开想要把对方捏碎在其中。莫风已经来不及闪避,只能下意识的用手阻挡,紧闭上双眼不忍面对将要死亡的未来。
“呐呐,这么胆小可不是我的风格哦。”
少女的声音传入莫风的耳边,紧接着远处一阵尖厉凄惨的叫声随之传来,当莫风睁开眼睛时,怨念魔像已经化为了碎片。
那是温蒂,更确切的来说是白发状态的温蒂,她还是第一次以这种形态展示在莫风面前。
“莫风…?”季霜寒也犹豫了片刻,有些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血仆莫风。“啊啦,这种形态你们就看得见了呢。”温蒂吐了吐舌头,“看到以前的主上还真是怀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