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强了…”
“区区一个血仆,为什么能有如此实力?”
“这简直和做梦一样…”
人群开始小声的嘀咕,但却丝毫不敢再次大声躁动。能被煽动情感的大多是那些年轻新人,但凡三十岁往上的屠魔者,除了被杀掉亲人的个例之外,几乎没有一个随波逐流上去进攻的,也因此结构-执念只用了一个大范围四级咒术就能掀翻全场。
“一个个都少讲几句,我早点完事就能早点休息,体谅体谅别人不好么?”结构-执念理了理自己略微凌乱的校服,换了种语气对着话筒说到:“各位尊敬的领导老师们,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下午好。”
在场的人顿时被这一百八十度的态度反转弄的有些摸不清头脑,不知道这个血仆到底要做什么。
“今天,我作为一名来自血族领域的交换生来此演讲。众所周知,人类和血族之间的仇恨史可以追溯到几千年以前,可以说两族之间的外交史就是相互厮杀的战争史。这一切矛盾的来源却非常可笑——仅仅是种族的生活饮食习惯不同。”
在场的人们顿时一愣,而后又瞬间明白了结构-执念所要表达的意思。思考着人类和血族之间的行为差异,似乎并没有以前认知的这么大。他们更多的是靠着天真的想象和流言的传闻,就把血族在脑海中异化成了嗜血的恶魔。
“各位,若你们现在审视自己的话,将发现自己究竟是多么可笑的存在。在咒骂血族将其他种族收归血仆时,你们也习以为常的把家畜当做食物;在咒骂精灵族的冷漠重利时,你们却上演着一出又一出背叛的戏码…无论是什么种族,全部都是矛盾的集合体。”
“放下你们那画地为牢的三纲五常,仔细想想:不同种族间真的能用自己所理解的道德来评判么?”
这番话可谓字字诛心,即使在坐的听众想要反驳,也根本找不到任何合适的理由。
“在座年轻一辈的屠魔者,你们又何尝不是自诩正义?每次执行任务时,又何尝不是幻想着自己守护了世界和平?”结构-执念紧接着说出了这些屠魔者心中一直在逃避的东西,“你们是否想过,那些被你们诛杀的异族,又何尝不是一条毫无罪过的灵魂?”
“如果你们要说战争双方并没有对错的话,那很抱歉现在你们的所作所为根本没有战争的影子。你们的双手早已在不经意之间沾染上肮脏的血浆,你们知道其他种族是如何称呼屠魔者么?”
他们当然知道,屠魔者这一词在其他语言中可以直译为“毁灭者”和“仲裁者”,无论哪一个都没有一丝的褒义。但心怀纯真的他们确认为这些只不过是自己伸张正义的表现被恶势力曲解而已。
“只有清楚自己的双手为何沾满罪恶,你们才能从杀戮的循环中走出。重新审视自己吧,你们将发现很多以前从未了解之物。”结构-执念深深洗了一口气,“我的演讲完了,谢谢各位。”
台下的观众先是一愣,而后不知道谁起的头开始鼓掌,紧接着如雷鸣般的掌声响彻在学校礼堂之中。
“不愧是我的血仆啊…”季霜寒在角落默默的看着舞台中央的结构-执念。她刚才的话不只是对台下的观众说的,更是对她自己说的。在几个月前她还和这群屠魔者一样,而几个月后却醒悟出了这么多真理,让人不得不感叹变化之快。
“我讲的怎么样?”
结构-执念走到季霜寒旁边,一脸微笑着歪头询问。
“怎么说呢…有这么一瞬间我稍微分不清你和莫风了。”季霜寒思考了片刻,“现在的你,就仿佛像她的影子一样。”
“影子么…”结构-执念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这具精致到不像话的身躯,现在仿佛真的如同她自己的身体一般。看来成为[莫风]这段经历,对于她的改变确实不少。
就在她想要说下一句话时,周围的景色忽然为之一变,仅仅是眨眼的功夫,她又来到了那平静的水面之上。前方不远处有一个白发少女坐在水中,轻梳着她那细长的头发。
“看来你长进不少啊。”白发少女缓缓回头看向结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