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的绪花精神有些恍惚,她就这样躺在了床上,从下午的明媚阳光躺到了晚上的灯火通明。
她打开手机,漫无目的的划动着,最终转到了聊天界面,编辑出一条很得体的拒绝信息,并在拒绝后加上了诚恳的理由。
信息发完后,绪花又像想起了什么一样,打开了搜索的网页,最终在搜索一栏输入了“乌尔姆”三个字。
搜索过后,里面弹出一些百度百科和大v的推文。
简单浏览后,绪花大致了解到了一些特别的东西。
乌尔姆是一个鸟首神明,不过属于那种好像很末流的神明,像是仅限地区的,有介绍称乌尔姆会在他中意的海域里翱翔,同时,如果向他献上真挚的祝福与祈愿,他则会实现你诚挚而清晰的愿望。
剩下的则是一些地区乌尔姆雕塑的晒照,可以看出无论在哪里,乌尔姆都会手持一柄奇特的权杖。有些清晰的图片则拍摄出了清晰的权杖,权杖顶端上似乎是一个动物的头骨,有些学者则表示似乎是蛇类的头骨。
至于为什么是蛇类的头骨,下面评论众说纷纭,还牵扯了各种神话,看的让人头大,绪花干脆就这样退出了评论。
不过正巧,就在绪花退出评论的同时,上司则为她回复了信息,信息内容较为奇怪,希望她注意安全。
不过换一种层面想,自己独自一人出来旅游,注意安全也是应该的。这样想着,绪花回复了一个简单的感谢信息后就把手机丢在了一边。
不管怎么说,绪花都要承认,自己对怜月的事情深深的感到吸引,单凭她那天稀奇古怪的发言,如果登到八卦报纸上怕是要上头条。但是绪花本身的想法更贴近于自己遇到了鬼怪,甚至发展成了如果不给这个鬼怪还愿之类便会一直缠着自己这样的想法。
不过,鬼怪的愿望是什么呢?
这样一想似乎从来没有问过她,带着这样的想法,在网红店用完晚餐后,绪花买了两杯奶茶,去往第一次遇见怜月的地方去等她。
她应该喜欢喝珍珠奶茶吧,这样想着,绪花的内心忽的雀跃起来,她开始期待怜月看到奶茶的情景。
应该很有趣吧。她这样想着。
灯光侵染着乌尔姆的雕像,斑驳的影子随着光芒照射的角度不断变化,绪花望着那群转着圈照相的游客,也想要凑近一些去观看,但一想到如果怜月到来时没有看到自己或者自己的位置被占领的事件发展,绪花就强迫自己的屁股稳稳的贴在那个石板凳上,甚至为了转移注意力刷起了自己根本不感兴趣的一些推文。
时间就这样流逝着,在绪花的不断滑屏中,在灯光变幻中,在音乐中,在群星闪耀中,逐渐的流失殆尽,不复重来。
温热的奶茶变得冰凉,而那冰冷的石板凳,则被绪花的屁股捂热了,很暖和,就像人的体温一样。
而怜月则像奶茶逝去的温度一样,宛如昙花一现般。
怜月并没有出现。直到诺大的广场只有绪花一个人的时候,也没有出现。
绪花愣住了,她很惊讶。
但她还是回去了,垂头丧气的那种,那杯奶茶也被留在了原地,算是被拒绝的礼物吧。
她这样想着。
当舒适的沐浴过后,绪花穿着柔软的浴袍坐在房间的椅子里的时候,第一次打开电脑却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或者说是感到落寞了吧,她这样想着。
这样算是我的一厢情愿了吧,她无趣的想着,况且人家也没有清清楚楚的拜托我,算什么嘛。
委屈的心情填满了绪花的心,不过她并没有哭出来,只是感到无限的伤感。
果然还是好好度假吧。
这样想着,带着落寞的心情,绪花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在绪花进入梦乡的时候,明亮的月光拨开了阴云,一只鸟类的投影再次投在了绪花阳台的地板上。
从那晚醒来之后的绪花,真真切切的完全去度假了,她做了所有游客都做过的事情,拍照,发文,写网红店评价,甚至去海滩堆了沙堡。她很开心,她吃着摊边的烧烤,甚至和不知名的路人聊了一会,当聊到绪花的毫无趣味的房东时,两人甚至开心的笑了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度假啊。
夜晚来临的时候,兴质高昂的绪花走进了当地最有名气的酒吧,点了一杯度数尚可的酒,慢慢的品着。
酒吧的气氛很好,有很合拍调的音乐,彬彬有礼的服务员,虽然价格上贵了一点,但绪花并不在乎。
正当绪花品完第二口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它实在是太惹人注目了。
有三五成群的人在那里赌酒,而且声音最大的人,是喝的面红耳赤的暖李。
但看到暖李后让绪花的神情低沉低沉起来,她难受极了,甚至什么都不管直接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但绪花毕竟不胜酒力,液体入肚的一瞬间,大脑也暴胀起来,手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最终,手中的杯子没有握住,从间缝里掉了出来,随着清脆的声音,在绪花的脚下散开。
玻璃碎裂的声音吸引力大部分人的注意,在绪花昏昏沉沉的时候,一个人走到她的面前,迷迷糊糊中,绪花感觉自己的脸被抬起来了,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她立马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的天哪,你不会喝酒你干哈喝酒啊?!”虽然对面因为酒精的缘故略微有一点大舌头,但声音十分的好认,是暖李。
“我怎么不会喝酒?”绪花的声音则变得有点蛮横起来,虽然她只能凭借着吧台支撑着身体:“你看!我已经喝了一杯了!”一面说着一面比比划划,但暖李只能出手扶住她顺便暗示服务员们清扫绪花脚下的残渣。
在对原班人马进行暗示后,暖李在她的身旁拉了一个椅子坐下来,并为她点了一杯水:“绪花小姐,您这是受了什么打击来这里一个人喝闷酒?”
“我都说了我没有喝闷酒!”绪花的逻辑开始混乱:“她不让我去,她还不来,你说这叫什么事啊!”说到此处,绪花开始声泪俱下:“我该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
由于听不懂绪花所陈述的事情,暖李只好取来一些纸巾给她,看着她哭哭啼啼,并时不时的安慰几句。
但随着她絮絮叨叨的信息变多,暖李的神情开始变得严肃,她已经逐渐明白绪花的情绪所在了,但这也恰恰是暖李最不愿意提及的事情,所以她试图采用变相的安慰法:“别哭了别哭了,这样,你的酒店地址在哪,我送你回去,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唠咋样?”
“为啥要明天唠!”绪花忽然不高兴起来:“我明天,我明天不唠!我明天啊,要去吃那个烤鸭,就那个网红店的,你知道不,烤鸭,味贼好!”
“好好好,我们明天去吃烤鸭!”
就这样连哄带骗地,在绪花吐字不清中,暖李总算是听清了绪花的地址,并且花了一番功夫,绪花才同意暖李把她架起来,往酒吧外面走。不过由于绪花怎么也不肯喝水和吃醒酒药,她走的歪歪扭扭,几番差点扰了别桌的兴致。
走出酒吧后,微凉的海风吹到了她们的身上,受到海风微醺的绪花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真是麻烦啊,下次见面非要要报酬不可,”暖李一面念叨着,一面蹲下身子去捡绪花掉落的包包。
但在暖李站起来的时候,眼前站着一个穿着兜帽装的人。
“把她给我吧,我送她回去。”
声音很轻,但也很脆,说着,对方伸出一只手,在月光下,手链上的铃铛闪闪发光。
“你是……”暖李皱起眉,刚想说什么,但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慢慢的把绪花沉睡的身体靠到对方的身上,然后低声说出她的地址。
对方笑了笑,扶起了绪花的身子:“这个地址我是知道的,不过还是幸苦你了。”
“幸苦的明明是您……”暖李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对方噤声的动作打断了。
手指轻轻抵到唇上,但并没有别的动作,对方微微的鞠了一躬后便带着绪花向着市中心走去了。
暖李站在原地,内心感慨万千。但最终还是轻笑一声转身回到了酒吧里。
只有暖李可以看到,在对方鞠躬致意的时候,从兜帽里散出来的几丝带有淡淡的樱花粉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