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雀的叫声萦绕在耳边,浓密的树荫也遮蔽在她们的身上,只是这一次,两人没有一句话,只是默不作声的行走在这过分寂静的小路上。
似乎是因为穿对了鞋子的缘故,绪花的脚并没有第一次上山的疼痛感,反而十分的舒适,较厚的底子踏在石板上发出很好听的“哒,哒”声。
手里的运动饮料已下去大半罐,冰凉的感觉充斥着绪花的头脑和身体,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激昂感和疲惫感。
至于这两个感觉充斥在一起是什么样的感觉,如果需要一个简单的比喻,大概就像放假最后一天晚上你磕了咖啡奋战到凌晨3点但是发现作业还有一大半没有写完的感觉吧。
这种奇怪的感觉充斥在绪花的身体里,她不由自主的放慢了速度,甚至伸出手来扶住了旁边的树来辅助行动。
“你怎么了?”望见速度放缓的绪花,暖李停下来关切的望着她,然后走到绪花的面前。
“可能是中午没有睡觉的缘故吧,感觉头有点晕。”绪花努力的抬着头,进行着简单的思考。
“那真的是很遗憾的事情,”见状,暖李露出了一副有点遗憾的神情,“不过山顶就在面前了,风的气息很好,或许吹吹风能让你感到舒适一点,你觉得呢?”
面对暖李的建议,绪花表示赞同。
已经快到山顶了,就看一眼风景吧,或许,可以到什么。
得到了绪花肯定的答复后,暖李犹豫了一下,接着说:“您看起来好像不能自己走路了,不如我架着您吧。反正也很近,不碍事的。”
闻言,绪花再次点了一下头,暖李小心的蹲了一下,把绪花架了起来,慢慢的行走起来。
山路变得崎岖起来,透过余光,绪花感到周围树木的数量在减少,同时,绪花也感觉到山风的力度变强了,但是暖李有力的身体控制着她,使绪花并没有因为奇怪的buff而摔倒。
暖李的手搭在她视野范围内的地方,绪花忽然发现,暖李手上的银白色戒指不见了,能看到的只有那墨绿色的纹身。
虽然视野内较为模糊,绪花还是逐渐辨认出了纹身所纹的图案:中间是一个大蛇的头颅,十分的骇人,周围纤细缠绕的线条,似乎是触手,它们交错着,组成了一个华丽的死亡之美。
望见了这个纹身,绪花的表情发生了各种各样的变化,不过更多的是疑惑,以及一种莫名的恐惧。
“啊呀,你看到了,是吗?”
暖李的声音就像附在耳边说话一样,绪花感到毛骨悚然,头僵硬的目视前方。在前方,是较为空旷的山顶,一阵阵冷风吹过来,吹的绪花的双腿发软。
她的双唇颤抖着,战栗着,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不出话来吗?也是,”暖李的声音充满了奇怪的愉悦,“绪花毕竟是一个普通人,普通的人类都会惊惧这种魔力的。”
魔力?
未待绪花的思路回神,暖李已经不再架着绪花了,而是拽着她的胳膊,走向山顶,绪花下意识的想要站起来,但是双腿却不知为何使不上力气。
“没有力气吗?”暖李还是在拖动着她,因为鞋子的缘故,绪花磨破的地方仅仅是双腿,尖利的小石子划破了她白皙娇嫩的皮肤,少量的鲜血流了出来,沾到了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是饮料的原因哦。”
此刻的暖李就像一个恶魔一般,她因为接近180cm的身高,只有163cm的绪花被像抓小狗一样被提溜了起来,被提起的胳膊隐隐作痛,而且痛感在急剧的增强,但是绪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甚至不能发声,被拎起的腿悬空着,血顺着小腿流下,滴落在干燥的地面上。
“你此刻一定是很疑惑吧?疑惑这个亲切的给予你冰镇饮料的人为什么会害你?”暖李一面说着,一面松开手,绪花就像破败的玩偶一般摔倒在地上,因为体重的缘故,在脸贴到地上的时候激起一大片的灰尘,泥尘飞入她的眼睛里,鼻子里和大口喘气的嘴巴里,绪花只能伏在地上,无声的咳嗽着。
“不要再管这个事了。”
一瞬间,绪花耳中暖李的声音似乎变得柔和了一些,虽然只是一瞬,但足以让人感到说话者的悲伤和无奈。
“不要怪我。”
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绪花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自己的衣领被从后面拎起来,接着,暖李换了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带到了悬崖边。
“这是你梦寐以求的山顶啊,多美的风光,尽情的看吧。”在暖李宛若沉醉一般的声调中,绪花像是出于求生本能一般,忽然伸出了那只带有铃铛的手,紧紧的抓住了暖李的胳膊。
脚下是万丈深渊,几百米高的山顶上,绪花的脚悬空着,冰冷的风穿过她的裙子,在她耳边呼啸,因为窒息和疼痛,眼泪从绪花的眼中不断涌出,虽然发不出声音,但感觉她在嘶吼和挣扎。
尽管抓住暖李的胳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作用,但暖李的双眼忽然无神起来,不过仅仅持续了30秒左右,很奇怪,就像丢魂一样。
纹着诡异蛇头的胳膊在颤抖,持续了6秒左右后,那交织而成的诡异触手忽然动了起来,从暖李纹着它的地方,爆出来五,六根粗壮的触手,黝黑而流淌着透明而恶心的粘液,不过十分的光滑且没有吸盘。
未待绪花看请,他们便齐齐的蜷缩起来,然后宛若放射一般冲向绪花。
绪花感到了一股巨大的推力,推力使她脱离了暖李的手掌,在暖李惊愕的表情下,绪花飞出了悬崖,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什么前因后果,只知道死期将至。
但与此同时,绪花左手上的红色铃铛忽然铃铃作响,在看不见暖李的地方,绪花的左手被一股大力抓住而止住了下坠。
绪花抬起头,白色淡粉的头发划过她的面前,她惊呆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阳光下看见怜月——或者说,怜月的另一种摸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