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写遗书嘛……
在离远了青羽的小屋的时候,绪花磕磕绊绊的走出这还算葱郁的森林。
慢慢的拿出手机,上面的时间显示着晚上10点半多一点,但是不远处的街道还是一直一片热闹的样子,甚至还能听见广场上人群的吵闹声和很大音量的音乐声。
真是很悠闲的生活啊,如果那天晚上没有遇见怜月,或者,没有在床底下捡到那个铃铛……我是不是也会如此呢?
一面想着,一面轻轻的责怪着自己,绪花迈着轻快的步伐行进在森林里——还有100米左右就可以走出去了,绪花甚至可以透过稀疏的树木以及低矮的灌木望见马路,和马路上明亮的路灯。
下一秒,绪花刚刚抬起脚,一阵不好的感觉不知为何涌上了心头。
悉悉索索的声音由远而近的传来,一开始像是什么动物滑行的声音,后来,则变成了人类的脚步声。
绪花感到大事不妙,开始寻找可以躲藏的地点。
很幸运,绪花发现了一个很粗很粗的树,粗到可以将绪花肥两圈的人都挡的严严实实。
绪花慢慢的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挪动着,同时用一只手捂住手腕上的铃铛——这是青羽教给她的。
“听着,如果你在森林中走路,一定要小心些。”青羽站在绪花的面前,伸出带有落败羽毛但十分修长的翅膀,轻轻的覆盖在绪花的手腕上——很温柔,让绪花忍不住联想着,当年她是不是也是这样温柔的覆盖在怜月的身上。
“就像这样,”似乎是没有察觉绪花的思绪,青羽用沙哑但是很温和的声音继续说道:“就这样,不需要将整个手链包裹住,只要包裹住这个铃铛就可以。”
绪花尝试着做了一次,青羽表现出满意的情绪,“这不是很简单嘛~虽然我对人类没有很大的兴趣,但我相信关键时候你是不会忘记的。”
“请问……”稍稍犹豫了一下,绪花还是问了出来:“这样做,有什么原理吗?”
“原理吗?”青羽将一只翅膀搭在另一只翅膀上,思考着,最后问道:“你印象中的铃铛是什么结构?”
“我所理解的结构吗?”绪花听见这个问题,也思考了起来,因为她平时也不会关心铃铛的构造这种问题,不过只要见过应该还是可以推理出来的,于是绪花尝试着猜测:“我所记忆,或者说我所猜测的铃铛,应该就是将一个实心钢球封在有空隙的空心钢球中,然后通过碰撞来进行发声的物体吧。”
“很有趣的理解。”听到绪花的猜测,青羽的话语中带起了笑意,听起来有点欢快的感觉,“至于你手腕上的这个铃铛,构造原理也是差不多的,不过要说唯一的区别嘛……”
青羽忍不住卖起了关子。
望见绪花迫切的表情,大概是得到了精神上的愉悦,她不紧不慢的说:“你手上的铃铛,里面装的可不是钢球哦,”带着轻轻的嗤笑声,绪花总算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是怜月的羽毛哦。”
因为怜月是乌尔姆的女儿的缘故,所以这个怪物才会察觉到这种信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怪物应该会跟乌尔姆或者怜月有直系或者间隙的仇恨才对……不过这个怪物,我也仅仅是见到了它诡异的触手……不知本体是什么……章鱼吗……?
绪花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个旧日支配者的名字。
在绪花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悉悉索索的声音逐渐变大,最终停在了绪花的附近。
然后便是一阵冷冷的寂静。
虽然是寂静,但是绪花的心跳在不停的加快,甚至她都能听见自己逐渐变大的心跳声,在反复确认自己的手机的确是静音模式后,绪花缓缓地把手机关机,用很慢很慢的动作放到了口袋里。
外面还是一片的寂静。
人类对于恐惧的源头是多种多样的,不过最为可怕,或者最为有力的恐惧,便是对于未知的恐惧。
绪花身处漆黑夜晚的森林中,孤身一人,然后便是不知道外形的奇怪生物接近了她,但是并不做出相应的动作。
但绪花感到那双无形的双眼在剜着自己,她捂着铃铛的手颤抖起来,甚至浸出了大量的汗液。
这样的感觉持续了将近5分钟,绪花感觉自己颤抖的身体和心脏慢慢的和缓下来了。
是走远了吗?
不会,没有听见脚步声……而且直觉感觉这个生物还在原处,并没有挪动位置,似乎是等待着什么。
不过某种意义上,青羽当时的说法是正确的——她应该在青羽的小屋里写好遗书再走的。
又是漫长的一分钟。
又有一个声音接近了。
也是悉悉索索的声音,不过这个声音不一样,它的行进方式并没有改变,它一直是滑行的感觉,而最先在这里的,则是近似有足动物一步一步行走的感觉。
接着,那个有足的生物又向这里行进了两步,声音十分的大,绪花甚至感觉自己与它仅仅只隔着这个树木。
随即,它再次停下了。
绪花的身体本能的缩了起来,嘴唇也战栗起来。
她更加用力的捂住了铃铛。
不过她更加期望的是这种生物发现她后直接暴起来对她进行攻击,这种似乎是发现了她又似乎是没发现她的感觉让她十分的难受,她甚至联想到了恐怖片——即鬼怪突然上一秒在很远的地方游荡,下一秒出现在你面前进行跳脸杀的感觉。
颤抖着。
第二个声音也在很近的地方停下了。
不过绪花没有奇怪的感觉,或者说,大概另一个生物并没有发现自己吧。
她开始祈祷他的同伴不会跟与它聊起发现了一个美味食物的愉快话题。
接着,绪花听见了一串她听不懂的语言。
或者说,那是一阵很细小的声音,没有字符,像是某种爬行动物的叫声。
接着,便是自己身侧的有足动物的声音。
很意外,他说出的是人类的语言——更具体的说,是一个很好听的男性声音:
“我已经抛弃了那个名字,我现在的名字,是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