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咦咦咦——?!”
听到怜月的话,绪花下意识的侧过身子,一副【我怀疑你在开玩笑】的样子。
望着绪花一脸的类似于惊恐的表情,怜月忍不住伸出手去捏住绪花的脸,“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好歹是我要陪你,给我装出一副开心的表情啊!”
脸被怜月捏住使绪花做出一副吃痛的表情,“疼疼疼疼——!你先松手!听我解释!”
接着在怜月充满威压【物理与精神】的注视下,绪花举起手做出一副投降状,“好了好了!我其实并不反对你跟着我去什么地方,”但提到地方的时候绪花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她想到了那个万恶之源,“我担心的是你啊!”
“我?”绪花突如其来的话让怜月的神情微微一滞,那双点金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神情一闪而过。
“对啊对啊,”绪花点着头,然后看着怜月的脸,“因为我是白天出门的,那个地方晚上会很危险的,白天的话,你是那种形态,不太方便吧?”
听到绪花的话,怜月的神情微微一变,随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个你不需要担心。因为啊,那个地方,大部分都是我们这种形态怪异的生物哦?”
“欢迎欢迎~”
机械的声音再次转动起来,几丝微光再次透入这个布满黑暗的房间,塔米亚用它最朴实的形态迎接着绪花的来访。
“你好啊,塔米亚。”
虽然已经对塔米亚老鼠的形象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绪花不得不承认自己并不愿意接受那种形象,倒不是不喜欢它毛茸茸的身体,而是对那尖尖的声音实在不敢恭维,“这里好黑啊,可不可以让它亮起来?你知道的,”一面说着,一面轻轻的抖了抖手里沉甸甸的布包,让它发出沉闷而又清脆的声音,“如果要数一数的话,黑暗的情况下怕是很困难咯~”
听到钱币清脆而沉重的声音,绪花可以感受到黑暗中那双黝黑的眸子发出来的明亮的光。
“是吗~那真的是很开心的事情~”
同样的话,如果使用那种形态来说的话,绪花会感受到他的确是很期待很开心,但是如今这个尖锐的声线使绪花只能感受到一种猥琐。
一面说着,塔米亚挪动着他沉重的金属义肢,移动向那沉重的金属门,似乎是想用机关把门关上吧。
就在这时,一只白色的翅膀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当当之势从开着的门缝里伸了进来。
“慢着。”
见到翅膀的时候塔米亚原本的心情是极好的——哪家店不喜欢客人呢?但是听到那声音后,塔米亚毛绒绒的身体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接着房间内的光芒瞬间绽放,人形的塔米亚用手扶住货架,定定的望着透入自然光线的门口。
一个身上穿着黝黑的斗篷的人走了进来,它的步子踏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让人很轻易的联想到躺在床上的时候进入铺着木地板房间的小狗。
在这个人影进入后,伴随着机械的轰鸣声,它身后的门猛地关上了,发出了沉重的声音。
“你好。”
随着这个很清晰的声音的落下,这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很随意而自然的将斗篷从它的身上扯了下来,露出了她一身洁白带粉的羽毛的修长身体。
“你这个地方还是那么脏,”怜月抬起她漂亮的点金眸子,望着面前看起来不知所措的塔米亚,“门口成群的老鼠,还有那一摊摊脏水——”说着,抖了抖漂亮修长的橙色鸟爪,“把我的爪子都弄脏了。”
“你好,怜月。”
塔米亚的不知所措最终还是仅仅持续了不到一分钟,他很快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好,然后用金栗色的眼睛凝视着怜月,熟练的操纵起他灵活而性感的嗓音,同时很自然的微笑着,“如果客人有清洁的需求的话,我也是可以满足的,不过前提是客人哦。”
“客人吗?”
听到这话怜月轻笑一声,然后转首望向绪花,“把东西拿过来吧。”
绪花闻言颔首,将那个布袋子提了过来,然后在塔米亚无法捉摸的目光下将它放到了地上。
布袋子因为硕大的体重发出了沉重的声音。
“一袋子的亮闪闪吗?”
望见面前无法捉摸的布袋子,塔米亚露出了别样的笑容,微微的欠身,将戴着手套的手伸向身侧的茶会桌,“客人,请。”
怜月也毫不客气,拉着绪花随意的坐在了椅子上,然后把她的鸟爪子搭到了桌面上,动作之大险些弄翻桌面上精致的花瓶。
“真是抱歉。”望着在桌子上微微打着转的花瓶,怜月抬了抬点金的眼眸,“没有把它踢翻。”
“客人真会说笑。”塔米亚依旧微笑着,拿着一块白皙的布走近怜月。不过绪花还是捕捉到了塔米亚金栗色眸子里的厌恶神情。
绪花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怜月转着她精致的鸟首四处望着,最终停在了货架上的一物上。
绪花见状也望去,顺着怜月的视线,绪花看到了怜月目光所指的东西——那是一尊雕像。
更准确地说,是乌尔姆的迷你雕像,看起来像是手办一般。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雕像上的裂痕,看起来千疮百孔,让人不经意的猜想着这个雕像的经历是被人摔的粉碎然后被狠狠的碾压,最终又被精细的拼了起来。
“你,”怜月转过头,望向精细的给怜月擦拭鸟爪的塔米亚,语气中有一种令人意外的口吻——像是悲伤一般,“你还留着他吗。”
听到怜月的话,塔米亚的反应先是一愣,然后似乎是恍然大悟一般,也将目光转移向他的货架。
灯光打在这个经历过支离破碎的残缺雕像上,让他骇人的伤痕显得格外的显眼。
“他吗?”塔米亚看了一眼后便不再看了,专心的侍弄手上的活,“如果让你感到不舒服了,我可以暂时将它收起来。不过我不确定胶水是否还可以工作。”
“不要碰它。”怜月的神色看起来很难看,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可名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