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的,画卷吗……”
怜月轻轻的喃语一句,然后缓缓地低下了头,“谢谢您,这样看来,您的确是一个十分合格的占卜师呢。”
“占卜?不——”听到怜月这样称呼自己,塔米亚原本万分镇静的语调忽然慌乱起来,似乎是想要辩驳什么,但是怜月的速度显然更快,她飞快地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塔米亚的一只因为慌乱而挥舞的手,语气中充斥着疑惑:
“您不必这样谦虚,我是在夸赞你啊,您不是因为真正看到了我的过去而说出这番令人伤感的话吗?还是说,您根本什么都没有看到,一切都是您的胡言乱语,肆意编造的话术呢?”
“这……”塔米亚显然被怜月的这番话惊到了,但他并不否认自己真正看到的东西,于是他吞咽了一口口水,略微慌乱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不,我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
“真的看到了吗?”怜月的脸上重新展现了温和的笑容,同时,她也松开了原本抓着塔米亚的手,点金色的眸子闪烁着淡淡的微光,“既然这样的话,您应该不反对我这样诚实的称呼您了吧。嗯……”怜月短暂的做出一个思考的动作,然后对着塔米亚面前的桌子打量了一番,“话说,这里没有看到你的铭牌哦?请问应该怎样称呼你呢?”
“啊,小姐您可以称呼我为塔米亚。”塔米亚虽然对绪花原本一连串的行为有一点迷惑,但还是维持住了那份彬彬有礼,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他这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份打印的名片递了过去。
不过并不清楚是供不应求还是根本没有重视,在塔米亚拉开抽屉的时候,绪花望见那个小盒子里面的名片寥寥无几。
怜月接过了名片,短暂的看了一眼,然后就放到了随身的迷你小包里,然后将目光正视着眼前的塔米亚,“您好,占卜师先生,我的名字是怜月,很高兴认识你。”
说完之后,不等塔米亚做任何事,就从迷你的小包里拿出了一些钱放在了塔米亚的桌子上,然后缓缓起身,冲着塔米亚挥挥手告别后就向门口走去。
那一小叠钱显然是提前准备好的,它们整整齐齐的摞在一起,怜月将它们拿出来后甚至没有数就直接给予了塔米亚,至于收费的地方,绪花几番打量过后才在墙面上找到了一个较为规整的收费参考,但绪花阅读后可以肯定,这仅仅是一个心理咨询。
怜月的身体已经趋近了门口,但就在这时,原本安静坐在位子上的塔米亚忽然出声喊住了怜月,只不过绪花无法感知塔米亚这番话的用意,“劳驾,我的意思是,怜月小姐,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头发,是先天就是这个颜色吗?”
怜月原本缓缓前行的脚步因为这句话戛然而止,她缓缓地回头,望向已经接近起身动作的塔米亚,轻轻的露出一个笑容,“那么占卜师先生,认为答案是什么呢?”
塔米亚似乎没有预料到怜月会用问题来回答问题,但他还是很快的做出了回答,里面夹杂着一些猜测,“如果要我说的话,那应该就是,与生俱来的吧。”
怜月原本平静的眸子却因此产生了细微的涟漪,她露出了比前一个还要灿烂的笑容,轻轻的点了点头后,就打开门飞快地跑了起来。
怜月奔跑的速度很快,绪花不得不丢下看起来还有点愣神的塔米亚,挤出门去追赶怜月。
好在怜月的奔跑仅仅是一个小小的片段,当跑到一个较为阴暗的拐角的时候,怜月就停了下来,然后将身体贴到了墙壁上,缓缓地喘着气。
绪花也不敢靠近怜月太近,只能静静的站在阳光下,望着靠在阴影中的怜月——或许,这就是那个悲剧的源头?
不,不会的。绪花回想起了那片肮脏的境地,这使得绪花对眼前这番恬静而美好的景象抱着温柔的态度,怜月她怎么会做出那番怪异的举动呢?一定是,什么别的地方,出了差错吧……
这样想着,怜月就在绪花的注视下,缓缓地从黑暗的阴影中站了起来,然后慢慢的挪向那条被明媚阳光所照耀的十字路口。
绪花不敢怠慢,只能继续跟随在怜月的身后,但怜月的动作显然没有刚刚出门时的雀跃和期待了,眼前的她微微的低着头挪动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甚至撞到了路边行走的路人。
好在只是一个【抱歉】就能解决的事情,这是件好事,至少绪花是这样想的。怜月就这样缓慢的挪动她的身体,走在了回去的道路。只不过这一次,怜月没有握住那个手环,而是任由其伴随着胳膊晃动在身侧,就好像它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东西一般。
真是不可思议啊。
快走到暖李的店铺的时候,怜月才露出一副判然醒悟的样子,让那看起来有点惨淡的笑容重新染上她的脸后,才缓缓地推开了店门。
暖李此时已经坐在了柜台的里面,她两只手拖着腮,看不出来神情,不过看到怜月的时候,还是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哟,怜月,回来了?今天怎么样?”
怜月则对着柜台里面的暖李同样露出灿烂的笑容,回应着,“很好哦,感觉今天获得了一点进展呢。”
“哦?”暖李看起来有了一些兴趣,她从柜台里面出来,然后将怜月拉到座位上,饶有兴趣的望着怜月,撺掇着,“说说看?”
怜月的神色虽然略显踌躇,但最终还是实话实说,“他是一个十分厉害的占卜师,他可以看到我的过去。”
听到怜月的这番说辞暖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语气中充满试探,“你确定?他不会是说了什么胡话来诓你吧?这种骗子还是蛮多的。”
怜月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她点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淡淡的光芒,“没有哦,他说出了,跟那个人说的一样的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