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绪花最不愿意想起也不愿意接受的事情,就是这个可恶的场景,这里是绪花与她发起冲突的地方,也是改变绪花命运的地方。
她曾无数次的穿戴起不合年龄的长纱裙,脖子上挂着沉重的珠宝,连带着脚上精美花纹的鞋子,她早已习惯学着大人的样子插起腰跟人说话,眸子里袒露着高傲的神情,尽情的挥霍着来自父亲与母亲的宠爱。
那个蛋糕,是我的。
这是早已刻在记忆中的事情,她极其自然的将手伸向那块蛋糕。
但出乎意料的,另一只小手也伸到了蛋糕的上面。
带着一贯高傲的神情,绪花望向那个小手的主人——她生着茶色的头发,漆黑的眸子里闪着,与她一样的光芒。
“喂,你这个家伙,”对方的语气比自己一贯说话的方式还要高傲,“这个蛋糕是我的。”
“你在胡说些什么?”小绪花的眸子里洋溢着不满,甚至眯起了眼睛,“该把手拿走的人是你。”
对方似乎更加的蛮不讲理,她趁着绪花说话的功夫,抢先将蛋糕抓到了手里,并且迅速的咬了一口。
“这下蛋糕就是我的了!”对面嚣张的语气令小绪花有些意外,毕竟这是绪花第一次被挑战,并且,也是她遇见寥寥无几的同龄女孩中最嚣张的。
这是无法容忍的,更何况那也是一个不会自我调节情绪的年纪。
毫不犹豫地,双手用力的推了过去。
多么愉快的场面啊——可恶的对手翻到在地面上,她精心编织的发型就那样散开了,甚至沾上了蛋糕的奶油。
无视掉那些尖锐的叫声,只要保持心情的愉快就可以了。
阿雅娜?
阿雅娜。
阿雅娜!
“嗯?”
虽然依旧是熟悉的房子,身边也是熟悉的仆人,桌子上也依旧是可口的饭餐,但是眼前的父亲看起来心情并不是很好。发生了什么呢?小绪花下意识的想要询问,但是父亲过于严肃的面容让绪花问不出口。
最终主动的还是那个管家——尽管绪花已经几年没有见到她了。她露出一副忧伤的表情,将一份文件缓缓地放在桌面上。上面闪闪发光的印章是绪花所熟悉的,这曾经是她的玩具。
“老爷,这是主上那边专门发过来的文件,”管家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不过来的人似乎是主上的秘书官,在将文件送到我手上以后,就自顾自的进了您的书房,将那枚印章拿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父亲仿佛被刺扎到一般,猛地站起身,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餐厅,然后就是绪花熟悉的上楼声。
接着,面露愁容的管家便缓缓地走到绪花的身侧,微微的俯下身子,轻轻的说道,“小姐,您闯大祸了。”
“……我不明白。”小绪花虽然依旧是那副高傲的神情,但现在的语气显然有一些没有底气。
“小姐您昨天下午在宴会推倒的那个小姐不是别人,是当今主上的女儿,克拉公主。”管家刻意的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小绪花的反应,但小绪花显然没有很大的波动,静静的等待着管家的下文,“因为您当时推倒公主后还与其争执,语气过于恶劣和强硬,主上便收回了老爷的那枚标志着下一位继承人的印章。”
“……你的意思是,”虽然不是很明白管家的措辞,但是小绪花对那枚印章是十分的熟悉,“父亲不能当国王了吗?”
“是的,”管家平静的望着皱起眉的小绪花,轻声的补充了一句,“老爷的爵位也被降低了……小姐,这都是你的错啊。”
“不是我的错!”小绪花听到这句话后猛地站了起来,那双眼睛眯了起来,生气的望着面前的管家,“明明是她先——!”
然而小绪花的话还没有说完,楼上传来父亲严厉的声音,这是小绪花从来没有听过的语气,“阿雅娜!不许顶嘴!”
后面的话,绪花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父亲因为愤怒而大声吼叫的面容,以及管家唯唯诺诺的态度。几个仆人将小绪花架回了她的房间,随着进入房间,身后的门也被从外面反锁上。
无论小绪花怎样喊叫,怎样发脾气,都是无济于事的,回应她的只有父亲淡淡的语气,“管好自己的脾气,下个礼拜一就让你去学校。”
回忆宛如一面镜子一般,有人用力的击打后,眼前的一切都破碎了,如今只有绪花和面前狼狈的瘫坐着的小克拉公主。
刀缓缓地被绪花举起,她的神色变得涣散,脑中也仅仅回荡着一种意识:杀掉她。明明,都是她的错啊……
伴随着青色的光芒,绪花手中的匕首笔直的朝着小克拉的头上砍去,但随着挥砍动作的发出,一道明亮的光芒忽然发散出来,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
叮铃——
这个声音……听到这个声音的绪花宛若忽然清醒一般,意识忽然占据了绪花涣散的神色,那把原本瞄准小克拉公主脑袋的刀,也一瞬间改变了方向,狠狠的插到了克拉公主身边的地面上。
“事情,不应该变成这样。”随着这句话说出口,绪花猛地将那把匕首从地面上**,随着匕首被拔出,原本嘈杂而喧闹的场景也变得扭曲,然后就像镜子一般,咔嚓一声碎裂了。
碎裂的瞬间,眼前的场景也变回了原本的样子,绪花不给予诺玛任何惊讶与犹豫的时间,操起手里依旧闪烁着青色光芒的匕首,狠狠的向着一旁的诺玛刺去。
但野兽的直觉显然略胜一筹,不过也仅仅是避开了身体的要害,锋利的匕首深深的刺入了诺玛的肩膀,激起一小簇飞溅的血花。
“怎么会……”诺玛迅速的与绪花拉开距离,青色的眸子里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你怎么会,从里面清醒过来?”
“很奇怪吗?”绪花打量了一下手中依旧在滴血的匕首,轻轻的甩了甩,然后举起胳膊,冲着诺玛的方向缓缓地晃了晃,“是这个。这是链接我和怜月的东西,怎么会是你这种轻易贬低他人的家伙能明白的呢?”
说着,绪花空着的手移向身侧,掏出了一把枪,笔直的指向不远处因为疼痛而喘息的诺玛,露出了一个高傲的笑容,“好了,诺玛先生。现在输的人,是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