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烘烘的房间里,安静的只有玻璃器皿互相碰撞的声音。
明亮的灯光下,塔米亚正静静的站在布满瓶子的架子前,将一些绪花并不认识也不想认识的东西一点点的加在一起。明亮的光照射到他的背后,在阴影下显得塔米亚金栗色的眸子闪闪发光。
绪花则默默无言的趴在桌面上,盯着那个原本放满方糖的糖罐发呆——现在糖罐里只有一半的方糖了,看来塔米亚冬日的客人也并不是他口中说的很少。自然,那几位客人极其嗜糖也说不定。
在莫野曼德呆久了,现在视野里出现彩色的东西就会使绪花产生若有若无的晕眩感,不过塔米亚在对绪花的状态表示同情后便立即为绪花调制了一剂据说是有缓解作用的药剂。虽然效果的确很显著,不过味道和颜色并不是那么惹人喜爱就是了。
至于V,或者说是西斯先生——绪花并没有因为诺玛的提示而改变对他的称呼,因为绪花忘不了V听到诺玛称呼其为西斯时凶狠的样子,以及自己那晚听到的话:
“我已经抛弃了那个名字,我现在的名字,是V。”
V将绪花从莫野曼德带回来后,简单的询问了一下绪花的打算后,就与绪花简单的分开了,绪花进行小心的询问的时候,V仅仅是露出了一副有点犹豫的样子,便伸出手指向了山顶的方向。
答案已经一目了然了,绪花便做了简单的道谢,以及衷心的祝愿后便与V分别了。分别后绪花便轻车熟路的走到了那个入口,现在的时间刚刚是下午两点钟左右,时间还很充裕,绪花有信心今天拿到塔米亚亲手调剂的解药。
不过今天的塔米亚与以往有一点不同,见到绪花进来的时候一点都不意外,反而询问绪花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在绪花向塔米亚递上那一袋子乌蛇草的时候,塔米亚金栗色的眸子也并没有丝毫的欢喜甚至是惊讶,只是单纯的收下,仿佛绪花取得乌蛇草已经在塔米亚的预料之中一般。
不过,这也算是间接表明塔米亚对自己是信任的吧……绪花这样安慰自己。
不过绪花有记得塔米亚在调配药剂之前,与自己简单的谈话:
“绪花小姐,”塔米亚手中握着一株乌蛇草,金栗色的眸子凝视着绪花看起来略显疲倦的脸,“这次出行,一定很幸苦吧?”
“啊,还好。”绪花手里拿着一块湿巾,对着镜子擦拭自己沾染了零星血迹的面容,“没受伤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事情了,”绪花一边说着,一边对着塔米亚展示了一下自己被诺玛尖锐的牙齿撕裂的羽绒服,露出一副哭丧脸,“你看我的衣服,我一会要去买一件新的了。”
“那真的是很惨烈。”塔米亚凑近了绪花的衣服,轻轻的扯弄了一下,不过里面的鸭绒都已经掉光了,只有空瘪瘪的衣服在那里寂寞的荡了荡,“绪花小姐这是损坏的第几件衣服了?”
“呃……”虽然有点难堪,但绪花并没有撒谎,“是第一件。”
“原来如此。”听到绪花的话后塔米亚缓缓的直立起身子,“原来绪花小姐并没有带多余的衣服么?”
“那是——”
不等绪花为自己辩护,塔米亚的话便令绪花原本要冲出口的话缓缓地咽回了肚子里,“绪花小姐一定是因为没有预料到自己将会在这个地方过冬吧。”
“是这样。”绪花轻声回答着,接着便为了不然塔米亚继续追问或者追寻下去而变了语气,听起来有些不耐烦,“现在你要的东西已经有了,赶紧帮我把解药做出来吧,我希望怜月今晚睡觉之前就可以喝下解药。”
“说的也是。”塔米亚闻言缓缓地转身,将步子移向布满瓶瓶罐罐的货架,“眼下怜月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说完之后,塔米亚的方向便响起来了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虽然眼下说这句话有些不合时宜,但是绪花的内心对这件事一直有一些在意,于是她在恢复了精力之后便将目光移向塔米亚的背影,但语气里充斥的则是丝丝犹豫,“我说,你调制解药会耗很长时间吗?”
“嗯?”虽然有回应,但是塔米亚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甚至头也没有转过去,“还好,不会花很长时间的。”伴随着短暂的停顿,他又轻轻补充了一句,“在你去取东西的时候,我可是有进行过很多次的练习的。”
这样啊……真是一个勤奋又靠谱的家伙呢……
绪花在心里默默的念叨了一下后,又试探着问了一句,“那,如果我现在跟你说话的话,会不会对你的进度产生干扰?”
“您在担心怜月吗?”听到绪花的话,塔米亚手上的动作短暂的停下了,然后将目光转向绪花的方向,伴随着一个绪花没有看清的笑容,他的头很快就转了回去,继续着手上的工作,“不需要担心,并不会对我有任何干扰。毕竟我们当初的约定,就是我要为你解答疑虑,不是吗?”
是这样的……但是……
“我的确很担心怜月,”绪花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话说出口了,“那么塔米亚,先生,你呢?你是不是跟我一样,担心着怜月呢?”
听到绪花的话,塔米亚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但是目光依旧凝视着面前的器皿,声音略微有些低沉,“很抱歉,我不是很明白绪花小姐说这个话题的意义,以及,绪花小姐想要传达的意思。”
“我清楚你们之前的关系,”虽然气氛有些僵硬,但是绪花依旧硬着头皮说了下去,“也知道你们现在已经并不是以前的那种关系,但是,因为我不了解,所以,对这个方面有些在意……”
“那么,绪花小姐想要表达的,”塔米亚缓缓地抬起一只手,伸到了货架上,似乎是想要拿什么东西,“是因为介意我以前跟怜月亲密的关系,并且担心我们之间是不是会有那种,藕断丝连之类的感情。我说的对吗?”
最后一句话,塔米亚的声音意外的低沉,让绪花有些害怕,但挑起事端的人毕竟是自己,绪花只能继续承认着,“我很在意。同时,也确实有这样的想法。”
“呵呵。”塔米亚发出一声轻笑,然后将身体缓缓的转向绪花的方向,同时一只手背在身后,似乎藏着什么东西,“那么,绪花小姐是否有兴趣听一下我的收费标准呢?那个,你所不知道的,收费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