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29。
这串数字在怜月的视野中仅仅闪烁了一下后,就变成了一片闪烁的光点——因为怜月的笼子被移动了,不过这不是简简单单的移动,而是十分剧烈的移动,怜月的动作变得手忙脚乱,但她也只能伸出手来,以便随时撑住身侧的笼子,只为了让自己的脸不要撞到栏杆上。这使得怜月禁不住发出了害怕的声音。
不知是出于对【商品】的关心——应该是商品吧,这是怜月对自己目前的状况的简单推算。而后面那个带铁棍的男人也同样是用这样的词汇来称呼怜月的,“喂!你们几个给我小心点!不要碰坏了这么高级的【商品】!”
而那几个抬着怜月的笼子的黑衣男人们则低声下气的应和着,这次搬动怜月的动作也相应的缓和了不少,怜月可以在笼子里静静的坐着,也不需要担心会撞到栏杆的事情了。
正当怜月稳稳地被抬着走的时候,怜月才留意起了自己的手腕——是与先前那个红发的女孩一样的手环,上面也是一串数字,不过与那个红发女孩的不同,怜月的手腕上的,则是另外的数字。
345980。
看来并没有什么规律呢。
怜月在心里这样念叨了一句。应该是随便抓一个就戴上的东西,倒也真是方便呢。
伴随着怜月这种想法的消失,怜月则被放到了一个巨大的履带上——这也是怜月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怜月的笼子刚刚被放上,就自己向前移动了起来。怜月禁不住想发出一些惊讶的话语,但自己脖颈上的项圈抑制住了怜月声音的发出,使得怜月仅仅只能通过睁大的点金色眸子来抒发自身的情感。
怜月就这样看着自己逐渐的偏离的那个拿着铁棍的黑衣男人,自己在履带的轨迹上走的越来越高,越来越多的履带出现在了怜月的视野之中,这种高度宛若怜月平时飞翔的感觉一般。这些履带上都有着跟怜月一般的笼子,不过这些笼子的颜色和形状都有着不同的样式,甚至有些笼子就仅仅是一个笼子,顶部被用漆黑的铁板封住,上面也没有自己鸟笼上的那般的绸带,甚至还从里面发出了宛如野兽一般的咆哮和低吼声。
真是可怕啊……怜月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但却抑制不住想要看清笼子里的生物。但伴随着身侧轻微的机械的轰鸣声,那个承载着怜月好奇心的笼子就这样随着怜月平稳的移动而消失在了怜月的视觉盲区。
带着这样略微遗憾的心情,怜月便将目光转向了自己的前面和后面的笼子——前面的笼子里的家伙是一个看起来比怜月还小的小女孩,她留着一头淡棕色的头发,明亮的眼睛扑闪着,看起来十分的天真无邪。不过此时此刻,她正全神贯注的将目光投放到笼子的外面,用一种似乎是被震撼到的目光凝视着面前自动运作的风景。
真是令人惊讶啊……怜月望着面前的小女孩,心里竟不由得升起了一丝轻微的怜悯——本来认为单凭自身这种年龄状况就足够令人感到惋惜的了,哪曾想到还有看起来年龄仅仅是自己一半的小孩子呢?
出于对手环的敏感,怜月下意识的观察着那个小女孩的手腕。不出怜月的所料,这个小女孩的手腕上有着看起来跟自己一模一样的手环,只不过相比较自己的手环,她的手环实在是太小了。
难不成,这个看起来很随便就能掏出来的东西还会自己变幻大小吗?真是不可思议啊。带着这样的想法,怜月再看向自己手腕上的家伙的时候,不由得感觉这东西是一个蕴含着神奇魔力的宝贝。
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处……但过一段时间一定可以知道的。
一边想着,怜月又将目光瞄向了后面的笼子。
后面的笼子里是一个头发刚刚过肩的女孩儿,看起来比怜月要大——不仅是年龄,还包括罩杯。是的,与平坦的怜月比起来,这位姐姐可以说是一对椰子一般。但这位姐姐的脸上挂着的,则是一种看起来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的高级厌世情绪。她的眼睑平静的垂落着,漠不关心的看着鸟笼之外的景色,仅仅是看了一小会儿,她的眸子就闭合了起来,像是进入了极致的睡眠一般。至于她手腕上的手环,因为视角的缘故,仅仅能够看到一个边边,数字则是不得而知了。
这也算是一种不一样的心态了吧。
怜月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神情的人,但比起了解,怜月更加趋向的是静观其变。
履带依旧在平静的攀升着,行至到几近半空中的高度的时候,一个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钩爪,精准的抓住了怜月鸟笼上的假鸟,用着十分缓慢的频率,让怜月的笼子在半空中移动着。
这个过程中怜月更多的是恐惧——并不是出于对高度的恐惧。这种高度对于身为鸟类的怜月来说不足为惧,但真正让她恐惧的,还是这种被吊在半空中的感觉。倘若钩爪忽然张开,或是那个鸟笼顶端的假鸟因为不堪重负而脱落,就算是身为鸟类的怜月,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自己能从这种禁锢的空间中脱出。
所以在这种情景下,怜月的身体瑟缩着趴在笼底,一动也不敢动。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个过程并没有十分的漫长,整个过程也没有发生任何怜月所担心的状况。她被平稳的放在了一个四面都是栏杆的高台上,高台十分的狭小,仅仅只能容纳怜月一个鸟笼。至于高台的周围,前面是一片被玻璃所覆盖的楼层,身后则是正在自动运作的流水线。怜月的目光从身后自行运作的流水线转移到面前的玻璃时,那颗原本正在平稳跳动的心脏忽然急剧的跃动了起来——但促使她产生这种心情的原因并不是高兴,而是一种恐惧。
因为在怜月面前的玻璃楼层里,仅仅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大腹便便的矮个子男人,这个怜月并不认识,所以不足为惧。但另一个人,他穿着漆黑的衣服,脸上带着一副黑色的墨镜,嘴里叼着一根香烟。
见到怜月被放在高台上,这个原本跟身旁的矮个子男人讲话的人顿时停止了说话,他的目光死死的定格在蜷缩在笼子里的怜月的身上,伴随着怜月将目光转向他的方向,他则慢慢的摘下了戴在鼻梁上的墨镜,那双怜月所熟悉的目光与怜月慌乱的目光向碰撞着,最终露出了一个令怜月感到毛骨悚然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