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让夏九很感动。两人相识不过数日,在她无助的时候,愿意相信她的不是自己的父母。而是一个素不相识之人。像他那样的修士居然愿意为自己的琐事费神,心里不禁对这个神奇的男人生出好感。
“谢谢你。”夏九眼眸蕴着水雾道。
“相互帮衬,你让我住在你家,我自然也要帮你扫清身边的麻烦。”诗酒说道。
夏九脸红,自从那晚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她一直把对方当做一个正常的男人。与异性同居,还真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次!
她对诗酒温柔道:“你饿不饿,我给你做饭。”
或许是心事落地,她脸上的忧愁消散不少,受她影响诗酒的心情也变得一片大好。他喜欢这个温柔的女人,想要与她做姐妹。
既然是姐妹,他不想对方因为一只苍蝇而整天忧心忡忡,他下定决心,要让梅茂丙从夏九身边消失。
“我与你不同,消耗的能量可以从灵气中补充,对食物的需求远没你那么多。”诗酒与她笑着说道。
“怪不得你饭量那么小。”夏九神情略显失望。
“你今天出去可有什么收获?”她又问道。
“当然有!”
诗酒脸上的笑容变得灿烂,“我已经发现圣女的踪迹,等时机成熟我就去把她活捉了!”
夏九头晕,无论怎么想这都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怎么从他口中说出却显得那么寻常……,仿佛绑架圣女是一件很普通的事!
她不说话,诗酒以为她在顾忌什么,说道:“你不用担心,用不了多久我就会离开海北,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
“我不是怕自己会受牵连。”夏九解释道。
“说起来……我出门带了一些东西,留着也没用你看需要不?”诗酒忽然想起自己从剑宗带出的黄金。
“你带出来的东西?都是些法器吗?”夏九好奇道。
诗酒将腰间的乾坤袋取下,从碗口大小的袋口伸手往里面摸索着什么。
“这袋子为什么能将整只手都装进去?”夏九惊奇,这东西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这是空间法器,外表虽然不大里面却另有天地。”
诗酒解释道:“我这袋子叫乾坤袋,是门里那些炼器师炼制而成。内里刻有道纹形成一种特殊的阵法,能将闲置的物品送入微小空间进行储存!”
“它外表看着只是普通腰袋大小,却内蕴乾坤。每祭炼一次里面的道纹都会更加完善,相应的空间也会变得更大更稳定。”
“这袋子结实吗?”夏九问道,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布袋!
“防火防水,有阵法维持寻常攻击根本无法将它损坏。”诗酒说道,“不过一旦坏掉,内藏的东西也将永远消失。”
“那要是有人把你的袋子毁了,你不什么都没了?”夏九觉得这玩意存放物品虽然方便,也很不安全。
诗酒不以为然道:“这东西就是用来装宝贝的,谁没事会把它毁坏!”
“万一失手了呢?”夏九奇怪道。
“修士厮杀局势从来都是瞬息万变,再小的破绽都是致命的!你若失手去攻别人的腰袋,下一刻死的人便会是你自己!”
“而且世俗有世俗的规矩,你自己的东西别人抢不走。”诗酒说道,“我们修士却不是如此。就像之前与你说的,一切都得凭实力说话,实力不济再多的宝物也守不住。”
“不过世上有种先天形成的法器,名叫‘饕餮袋’是上古凶兽死后与天地道纹结合成型。”
诗酒说道:“那东西需要修士的精血祭炼,一旦认主别人既打不开也毁不掉!”
“你们的生活好残酷啊!”夏九说道。
“习惯就好!”
诗酒在袋里摸了半天,终于摸到自己想找的东西。他从里面取出大块金石,放在桌上道:“我那些姐妹骗我说这石头能在世俗换取食物,害我从门里带了好多出来。”
他一边说,一边从袋子里拿出一块又一块金石,直到石头摆满整个桌面。诗酒将腰袋收起道:“这是我们炼器的材料,金灿灿的可做好看的东西,你要是觉得有用就留着吧!”
盯着满桌的金子,夏九觉得有些眼花,主要是金光太闪眼了。
“你白天不会去抢了一座金矿吧……”夏九感觉自己说话都在哆嗦,这些黄金得换多少钱!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金石。
“不就是些石头吗?”
诗酒奇怪道:“我抢它干嘛!”
“你还是收起来……”夏九捂着眼说道,“这些东西我留着也守不住。”
“你们世俗不是不准抢别人的东西吗?”诗酒愈发奇怪。
“我不是怕人抢!而是没法证明这些东西的来源!”夏九心想道。虽然一夜暴富是一件想想都令人激动的事,但“从天而降”的钱财也让她很难心安。
她知道这些东西留着只会是麻烦,觉得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当个普通人。
“那好吧!”诗酒衣袖一扫,将桌上的金石全都收入囊中。
“我明天找个地方把这些石头扔了!”
夏九:“……”
……
漆黑的夜深了。
回到天南的浩子却怎么都睡不着。
自从在平安镇遇到那个奇怪的女子,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家在离平安镇不远的地方,他没有回去。甚至把小车都变卖了,现在他已经不跑车了,而是找了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躲了起来。
在回天南的那个夜晚他遇到一名逃犯。
这也是他事后得知的,他之所以能活着回来,并非是对方抢完钱财留他一命。而是那个奇怪女子,留下的那张黄纸。
他杀人了!
用一张纸杀的!
浩子只是愤怒的将黄纸扔出,那薄纸却变成一团橙红的火,落在逃犯的身上,将他直接烧成一团灰。
这是浩子从小到大见过最恐怖的事情。
现在他每每闭上眼睛,脑海都会不受控制地浮现那一幕。
他十分确定,自己先前遇到的是一个妖女!他感觉自己受到诅咒,生活变得一团糟!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屋外却有两道黑影趁着夜色悄悄爬上他的窗檐。
其中一人手掌冒起一团幽绿的光芒,对着透明的玻璃一用力,整张窗户瞬间化成一滩溶液。两人飞身跃过窗户,无声无息地进入屋内。
盯着床上的浩子,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手指在对方的后颈轻轻一点,床上的人立马失去了知觉。
“根据法器的感应,这人与凶案有着很大的联系。”一名黑衣人盯着昏迷的浩子说道。
在接到世俗移交的悬案,他们已经暗中调查了许久。根据案发现场符纸与尸体的余烬,他们利用法宝不断搜寻,终于在离平安镇不远的一个村镇发现异常。
经过不断追踪,他们锁定潜逃的浩子。
动手弄晕浩子的黑衣人,在仔细检查他的身体后说道:“他体内没有灵气,凶手并非是他。”
“就算不是,至少也接触过凶手。”同伴说道。
“直接搜魂!”那名黑衣人又道。
“你疯了!”他的同伴说道。“搜魂的后果你我都清楚,若是被人知道,我们也别想继续做‘猎手’了!”
“放心!不会有事!”黑衣人却坚持要对其搜魂。
见他一再坚持,他的同伴也不再反对,背过身任由他操作。
黑衣人双目盯着浩子的眼睛亮起幽绿的光芒,一缕纤细如丝的灵识进入对方的脑海,搜寻相关的记忆,很快他便有所发现。
神识回到识海,抬手一挥,一片幽光映在墙上。黑衣人将浩子近段的记忆,分毫不差地投放出来!
“这女子很奇怪。”他们很快发现出逃的诗酒,虽然相貌平平却一眼能认出是一名修士。
“凶手应该就是她。”
“不过她的真容似乎被什么法器给遮掩。”那名黑衣人说道,“她身上似乎有什么重宝可以隐藏天机!”
“也许是一名散修得到过某种机缘?”黑衣人的同伴说道。
“我看不像,”黑衣人道,“你看她给此人的符箓,至少灵阶品质,一介散修哪能随手给出这等东西。”
“那还要查吗?”他的同伴问道。
不是散修就是天南修士,天南门派众多,门下弟子能随身携带高阶符箓的宗派并不少。相应的这也证明凶手出自名门,他们若继续查下去必会惹来麻烦!
“查!为何不查!”
“身为‘司院’的猎手,我们背靠天南最大的门派!”黑衣人语气倨傲道。
“若是剑宗弟子所为?”他的同伴仍有顾虑。
“你何时见过剑宗弟子出山?”
黑衣人语气变得无比傲倨:“我们的圣女就在剑宗!谁敢从她眼皮底下跑入世俗搅乱两界平衡?”
“说的也是。”提起圣女,黑衣人的同伴也放下心来。
若是剑宗弟子外逃,岂不是她的失职!这不仅在打她的脸,更是在打整个天南的脸!
“动身吧!”
黑衣人说道:“你将线索带回司院,我先前往海北。让这样的隐患留在世俗迟早会惹出大乱,到时海北修士逼问起来,圣女也不好应付!”想着,他越发兴奋,原以为只是普通命案,没想自己居然能为圣女分忧,对他来说这实属荣誉!
“海北不比天南,你且小心!”他的同伴不放心道。
“快将线索带回司院。”黑衣人摆了摆手闪身消失在夜色。
……
海北一座大城。
夜凉如水。
熟睡的夏九从梦中醒来,她将空调打开,心想自己还是应该换床厚实的被褥。
“诗酒是修士应该不会被冻着吧?”她想着,无论早晚对方都穿着一身单薄的素裙。不像是会冷的样子!
“还是给他把空调打开,万一睡着受了凉可不好。”她想着,人从床上爬起,感觉冷风钻入睡衣,身子冻得直打颤。
她轻手轻脚地来到客房。
门是关着的。
她站在门外犹豫半响,最终还是轻轻打开房门。
推门而入,她见床是空的,铺好的被褥依旧如常没人动过。
“不会又坐在地上?”她知道诗酒有待地上的习惯,心里无语,目光扫视床沿却并未发现对方的身影。
“没人?”
她打开灯,发现房内空荡荡的,别说人影了整个房间就是根头发都见不着!
只有窗户是大开着的,冷风直往里灌。
“这么晚还一声不吭地跑出去。”夏九撅起小嘴生气地想道。“这谁管的住啊!”
PS:昨晚喝了假酒,发了一些删不掉的东西,请别在意,另外书是肯定不会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