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我觉得……那个叫扎克的小子,很像之前活跃频繁的人偶怪盗!”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伍德看着匆匆跑回来找他的老骑士,总觉得他脑子有点生锈了,反应也跟着就迟钝了起来 。
“你看我这不是才想起来嘛!”
“人都走了老半天了……算了,你叫那边机械工会拨点钱给那些受害店铺作为补偿吧。”
肖摸了摸他那带着圣骑士头盔的脑袋,没有搞懂为什么要找机械工会要,而伍德则神秘地一笑,说到:
“当然是找他们要,就说我们已经知道他们私自冶炼金币的罪行,倘若不按照裁决条令执行,我们将此情况上报给相关部门。”
伍德露出了狡猾的表情——当然,在自己的老友面前,这是经常会见到的,他或许在群众面前永远是和蔼可亲的神父,但在那些老朋友印象里,他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自打他的家族所在的王国被征服之后,伍德便加入了圣教,抛弃了已经被毁灭的一切,成为了这教会里面最会交谈的……老狐狸。
“好吧……不过我们为什么要帮那小子?难道以后他继续这样偷,我们还要继续威胁机械工会的家伙们擦屁股?”
肖有些疑惑,总觉得伍德有什么没有告诉他,身为太阳之下虔诚的信徒,直觉告诉这位圣骑士那位暗流术士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他只在歌莉娅城里犯了盗窃罪。
“这个嘛……不告诉你。”
“你!”
“请继续我吩咐给你的工作吧,厉害的圣骑士大人,我们之间的谈话到此结束。”
伍德微微一笑,看得肖那张面甲下粗犷的脸有些扭曲,要不是伍德这家伙是自己的上司,又加上多年的友谊,不然早提着他的衣领给放倒在地上,狠狠地打一顿了。
“哦对了,你在去机械工会的时候,顺便把时烬给叫过来吧,我也是听闻他前些日子来找过我。”
伍德补充说了一句,而那已经转身离开的圣骑士也不回头,只是摆了摆手,看样子是听到了伍德的话,自顾自地走远了。
——
“坐吧孩子,这里你应该还算熟悉吧?”
是挺熟悉的,时烬打量了下四周,除开跟一个多月前相比多了点文件之外,神父房间里的其他物件几乎没有位置上的变化。
像极了伍德给他的印象,一丝不苟且刻板坚持。
“我之前也来找过你,只不过你因为弥撒的事情没有在这里。”
“所以我回来后便叫顺路的圣骑士叫你过来了。”
伍德笑着说道。
真的是顺路吗?
时烬想着那位体格壮硕的圣骑士走出二楼会长室时,他身后跟着出来的凯尔会长那跟便秘了似的表情,总觉得并不是碰巧路过而已。
“所以……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吗?”
“你大概也能猜到了,是关于那些隐藏在阴影中的人,我对之前对你们教会的猜忌而感到抱歉,现在看来至始至终都是一群佣兵在搞鬼。”
时烬说话显得有气无力,看来那晚战斗兴奋后带来的后续影响还没有完全消除。
“所以说……你的挚友,他是被冤枉的?”
伍德收起了笑容,那严肃的模样再度出现。
四周的环境里隐约有些灰尘在空中无意义地飘荡,看上去有种懒散的意味。
但此刻坐于屋里的两人却是格外精神。
“不能这么说,他——科克尔或许还活着,这是你前不久刚见过面的术士告诉我的。”
“……活着,吗?”
伍德叉起了手掌,撑在桌面上,看起来在思索着什么。
“因为有人盗用了他的影子,然后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替换了裁决对象。”
“什么意思?”
时烬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教会方面是真的没有察觉到那位被审判的“科克尔”的不对劲。
“暗流里的影派,可以通过咒式来盗取活物的影子从而在另一生命体上模仿原主人的样貌和声音,几乎一模一样。”
时烬的话让伍德有些诧异,他们这些人居然对此毫无发觉?
难不成那些在移接科克尔时的家伙们是内鬼?
不是会进行相关排查吗?
“总之,他没死,而且很有可能……跟那些佣兵很有关系。”
“孩子,你确定你说的是真话?”
“我只撒一种谎,而其他的,我从不作假。”
时烬很是认真地说到,至于是哪种谎言他要说,少年并不多做解释。
“还有就是,那郊外是不是有个墓园?”
伍德点了点头,那边确实是有一个墓园,而且修的地方虽然离歌莉娅城很近,但地方却是隐蔽得很,很少有人会知道那里。
他们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有时候会需要教会派人去打理。
至于为什么要定时打理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墓园……伍德对此并不想多说。
“那里那座没有面部雕刻的雕像,它是圣骑士歌莉娅的雕像?”
“你?你怎么知道那是歌莉娅雕像?”
先不说少年如何知道郊外有个墓园到,就说这一句问话,就把伍德惊到了:
那雕像是歌莉娅真正意义上的纪念雕像,这件事可是只记载在歌莉娅教区日志里面的,只有身为主教的伍德才有资格翻阅。
而那城中央雕刻精美,神情温柔且坚韧的女骑士雕像,则只是后来市政府应上层要求而补建的而已,毫无历史价值。
“啊?这个事情怎么了?知道了还很奇怪吗?”
时烬并不知道这事情有啥好惊讶的,看着眼前突然拍桌起身有些失态的神父,他有些不知所措。
那纸条上,张涛确实是这样写的啊,“去歌莉娅像下会面”。
只不过现在看来,自己不能把这纸条递给神父过目了,只好找一大堆理由来搪塞伍德的追问。
等到双方都对这个话题疲惫了的时候,时烬才成功把伍德给哄了过去。无非就是说自己瞎猜的,没想到却猜中了诸如此类的理由。
“好吧……姑且相信你是猜的了。”
“呃,我发誓我没有偷偷盗阅贵教会任何相关的禁书材料!真的没有偷看!”
时烬看着伍德那不信任的目光,只好这样说道,而神父显然还是不信,看样子只好对着他们的主发誓了……
“我,时烬·圣格里,对圣教之主——至高法则发誓,对它虔诚的孩子伍德神父的任何话语,都是真实且真挚的,没有半点作假!否则,惨死街头!然后……还被狗分尸,掉进……”
“停停停……后面的就不用你瞎编了,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咒自己,”伍德打断了时烬接下来的一大串“死法”列举,然后笑着问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再问你一次,你——时烬·圣格里,是不是伊登的孩子?”
“不是。”
时烬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到。
得亏你这孩子刚刚还这样发誓……
伍德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孩子确实是个诚实的孩子,只不过也正如他自己刚刚所说,他只撒一种谎。
那就是关于他跟伊登之间的关系。
少年永远都是否认的,即便已经有无数的线索指明这一点了。
嘴巴却还是硬得跟那些龙族的龙角一般,坚硬到法则都无法摧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