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是起手,科克尔就展现出来他那强大的身体素质,跨步侧身以及出拳速度,这些指标远远地超过了他面前的这位少年。
是的,虽说是拿拳头进行的公平对决,但由于科克尔体内种种力量的内在叠加,他总会是强上许多的。
“你难道只能这样像个老头一样出拳吗?太慢了太慢了!”
那漆黑的手甲夹带着拳风狠狠地砸向时烬,由于侧身速度的缓慢,他做不到完全躲避,只得是用肩膀硬生生接下来这一拳。
“怎么?不敢用拳头对上我的拳头吗?”
科克尔嚣张地吼叫着,像是要把天上烟花炸开的声音都要掩盖过去一般。
不敢,确实不敢……
时烬在那连续的拳击下死撑着,他知道自己一旦用那双残破的肉体将会迎来怎样的痛苦。
那是一种直击脑海深处的疼。
如果这样的防守只是为了挣扎,那时烬宁愿让科克尔的拳头直接砸在自己头上,他在等,等待这狂傲的家伙露出一丝破绽。
而且也很简单,攻其下路就是最为有效的方法。
第三十二拳砸下,科克尔的第三十三拳已经起势,他像只饥饿的狼一般不断发起进攻。
黑甲骑士的嘴已经闭上了,因为他也是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为什么,为什么他都已经进攻了这么多次了,时烬还能继续站着,跟个没事人一样?
既然没事,那为什么不攻击?为什么不还手?这是对他的攻击感到极度的不屑吗?
还是说……他对自己还有着朋友间的不忍心?
“你大可不比介意我们之前的朋友关系,随意进攻吧,权当我是你最大的敌人。”
科克尔吼道。
“……最大的敌人,”时烬突然笑了一声,“你还真是看得起自己啊?我亲爱的朋友。”
科克尔愣了一下,就是这么一下,时烬就抓住了他期待已久的机会。
咔嚓——
猛地踢向黑甲骑士的小腿,还在起势的科克尔根本来不及反应,一个踉跄甚至差点没站稳。
该死!
还没等到他那闲碎的嘴又开始说话,一记猛烈的上勾拳已经来到了他的下颚处。
只听见时烬那撕裂喉咙般的狂吼:
“闭嘴!”
嘭——
哑光的手甲狠狠地砸在了科克尔那被头盔包裹着的下巴,发出来惊人的碰撞声,甚至于还有火星飞溅出来。
他只觉得脑门一阵震荡,耳边响起剧烈的回鸣,那汹涌的呕吐感瞬间涌了上来,而伴随着这呕吐感之后的,便是那下巴处痛觉神经传来的狂暴痛感。
好……痛!
但这种痛感不仅仅是科克尔在感受,还有那开始反击的时烬也是在心里这般吼叫道。
那双手,用出这般的力气还是太过于折磨了。
世界法则规定下的物理定理正无时无刻的存在于世间,相互作用力让时烬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攻击有多么猛烈。
“你他妈!这根本不算是骑士之间的对决!”
在吐出不知多少血沫后,科克尔那愤怒的声音才颤抖着从他那面甲下传了出来,看样子刚刚那一记上勾拳让他都有些难以招架。
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这位平平无奇的“挚友”,居然有着如此可怕的力气。
时烬那瘦弱得像是女性一般的肉体里,究竟藏着什么能量?
“我又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要进行的是所谓骑士间的对决了?你应该很了解我,我做事从来都是……”
又是一拳挥出,没有太多的歇息时间。
“不以骑士之名的。”
时烬没有给科克尔任何喘息的机会,手很疼但他不得不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再次发动攻击。
一把抱住还在恢复平衡中的黑甲骑士的腰,时烬左脚点地,右腿扫去直接把他放倒,接着就是狠狠一脚踢在科克尔的脑门上。
没有经过任何格斗训练,无论是圣骑士的法子还是王国军队的法子,放到时烬这里都是没用的。乱,他就讲究一个乱字,不讲道理也不讲章法。
锵——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抵抗能力,科克尔在时烬的第三次攻击落下的时候用他那手臂直接硬生生地防了下来,金属对撞发出磨牙的声音。
呲呲呲——
一把拉住时烬的小腿然后使劲一掰,科克尔似乎也不想秉承着所谓的骑士精神和教会精神了,好好的一场对决,硬是让这两位曾经的书信挚友打得极其难看。
要多阴损就多阴损,招式一个比一个狠辣,完全失去了对决的意义。
这倒像是变成了一场死斗。
相比这火圈之内的“下三滥”打斗,那火圈之外的战斗显得高级了不少,嗯……甚至于可以说是高级到有些“玄乎”。
在那子弹被张涛直接用一股暗黑色力量控制住后,一切都变得十分怪异了起来:
肖和宁没有继续再往这边靠近,而张涛和帕西依旧站在那里,背靠着不远处的火墙。
像是在战斗,又像是在无声地对视。
“那人,也是个术士。”
宁对着身边的圣骑士说道。
能调动那种暗影的力量,恐怕又是一位影流的术士。
“很奇怪。”
宁又突然补充了一句。
“?”
“最近这些术士像是在批发出售一般,一捞一大把,平日间想见到几位都是十分困难的。”
宁耸了耸肩,看样子他对这种现象很是好奇。不过按他现在这个聊天状态来看,在这火墙之外地打斗都不能算作打斗了,倒像是在闲聊。
而且好巧不巧的,在那边站着的帕西和张涛也是这个状态。
双方都不想先动手,隔着百米开来的距离,竟是互相讨论起对方来了。
“不过伍德那家伙猜得还是很准的,那群佣兵还真的会在这里出现,那火圈里……就是那小子了吧?”
肖向着那边张望着,宁只是安静地点了点头,利索地把怀里抱着的宝贝步枪整理好,拉开栓机查看了一下子弹是否上膛。
肖也忍不住听着清脆的拉栓声看过去,只见那裸露在外的子弹上,弹头居然是一团黑漆漆的玩意,并非同它的弹壳一般是由黄铜制成。
不是普通的弹药!
这或许也是那晚那群王国骑士报告中,没有发现弹头只看见了弹壳的缘故吧。
肖心里暗暗想到。
“伍德神父一直都很聪明,不然我奶奶也不会说跟着神父走,不愁吃也不愁穿了。”
宁很是乖巧地眨着眼睛,他好像很是崇拜神父一般。
只不过,好像崇拜错了地方……
老奸巨猾,可是那家伙从克兹马王国时期就一直带着的德性了。
肖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再继续聊下去了,因为那对面的两位佣兵看样子也是聊完了,正把目光投向他们这边。
那般的凌冽,以至于肖和宁都感受到了那股杀意,不下于宁那双血眸的杀意。
“聊完了吗?”
“聊完了。”
双方对话道。
“那我们开始?”
张涛打了个哈欠,看样子有些懒散,但肖却是很清楚,刚刚那股充满杀意的凝视就是来自于这位神秘的少年眼中。
砰——
扳机利索地扣下,枪管口发出索命的响声。
枪械,在战斗里向来是先发制敌的存在。
他已经带着帕西化作了夜里的暗影,开始向对面两位的位置极速靠近。
那颗子弹显然是又落了空。
四周那寂静的夜色似乎也因为两位影流术士地存在而变得躁动起来。
他们每一次施展深奥的咒式,都会让四周的暗影涌动,像是活生生挤入进去一般,是一种生命体的蠕动感,极度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