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勒院长他……脾气确实古怪。”
自己的别墅没了,克拉玛也只好带着时烬到自己的学院宿舍里暂住。
不过不应该单说穆勒·加里,应该说大公的孩子里除了那些进入军队和骑士团的人外,剩下那些孩子性格和爱好都多多少少沾上些古怪。
“不过孩子你也不一定非要参加那个晚宴,那笔赔偿我会帮你支付给穆勒的……”
“谢谢叔叔了,但我参加晚宴为的不是帮穆勒打架。”时烬摇了摇头。
是啊,你为的是去那地方站在塞莉和科克尔面前将你想要说的话说明白……我怎么会忘了呢。
“但是孩子我现在能帮上你的,都被穆勒院长给封锁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把你带进那场晚宴了。”
克拉玛的话也是让时烬有些苦闷,谁又能想到穆勒那家伙又给自己出了这个难题?
要正式入场才可以?自己一没身份二没理由,那场晚宴也不是什么寻常活动,光是听克拉玛说就觉得除开学院的学生外参与的家伙都是温切尔王国里非富即贵的存在。
那自己怎么进去?背着那几百万的债务走进去?
不过就在克拉玛一脸惆怅不知所措,时烬摸自己口袋准备掏一支烟抽抽的时候,一张华美精致的名片连着烟盒一起被带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时烬低头去捡,却看到了那个自己熟悉但又有些抗拒的名字——“格里芬·卢卡尔”。
哇哦,我怎么没有想到这家伙能不能帮上自己的忙呢?
于是乎在短暂告别云里雾里不知道时烬想到了什么的克拉玛修士之后,时烬借用到了特米丝阿姨办公室的电话,他准备按照名片背后镌刻的那几个通讯方式中的其中一个最为迅速的方式联系上对方。
……
帝都,卢卡尔家族宅邸。
辉煌,华美且圣洁。
无数建筑群之后的一栋简单的三层小洋房,周边的花草树木隔绝了其他区域的繁忙和吵闹独留下一片帝都里难得寻觅的清静。
而洋房二楼,那位漂亮的少年正端坐在自己的书桌旁,靠着那扇白边窗口,静静地享受独属于他自己的恬静。
不过,有时候这种恬静还需要一些“美”的陪伴。
“把腿再压低一些。”
格里芬喝着咖啡,有些无聊地看着自己身前不远处的舞服少女。
说实话,长相确实可以,只是那刻意地讨好让这位已经见识过太多美人的卢卡尔家少爷生出了一丝厌恶。
而听到命令的娇嫩少女只是闭着眼将柔软的身子压得更低,只为了满足自己身前这位身穿华服的少爷。
“没劲,你起来吧,”格里芬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自己似乎又得清理一波自己这里的库存了,“为什么母亲总是喜欢把她淘汰的货色交到我这里来呢?”
少爷的话让这位舞服少女浑身一颤,她知道自己已经失败了。
很快,自己就会被送出这个庞大的家族,之后也将失去在这里面被饲养着的优渥条件,虽然在这里面生活没有太多尊严但得到的绝对是付出代价的几十倍。
只是,格里芬少爷的这一番话已经彻底剥夺了她的美好生活。
无言起身然后收拾好头发和裙摆默默离开,这些人很明白这里的规矩,哭喊求情是没有意义反而会遭致惩罚的,所以当格里芬少爷这样的人决定好了就只能默默接受。
他们就是这里的主宰,是那位王麾下备受宠爱的人,是尊贵的象征。
“格里芬少爷,有你的电话。”
“……谁?如果不是王宫和母亲打来的就告诉对方我现在没空。”
格里芬有些不高兴地将杯子放下,看着刚刚送走舞女的房门前站好的女仆,十分不愉快的下午让他没有太多心思去应付那些人。
“看区号是王国艺术学院那边打来的……”
等等,王国艺术学院?
格里芬愣了一下,自己似乎从未收到过来自那里的来电,这样一通电话倒是让他有些许好奇,也就让女仆先接通了解对方到底是谁了。
要知道,能直接打到自己这条专线里的,除开那些拥有自己名片的人外便只剩下一些势力和地区的特定暗线了。
“好的少爷,我很快就会过来通知您。”
……
“时烬,呃……要全名吗?真麻烦,你就跟他说是时烬·圣格里那个家伙想要找他。”
听着电话里那女声,时烬有些忐忑不安。
也不是担心对方帮不上自己,只是说在刃城那段经历之后,他便对格里芬这家伙有些害怕了。
当然,对那家伙的恐惧并非是一种出自于实力差距上的恐惧,而是那种作为男性生理上的害怕。
电话那头沉寂了好久,大概是从这电话处走到格里芬所在的地方有一段距离,时烬如今也只好坐在这副电话面前静候。
大概是有什么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了,时烬有些懒散地接起听筒,而那许久未闻的声音也是慢慢传来:
“我们在刃城喝的那杯酒,叫什么?”
“呃……代价?”
“谁付的钱?”
“我记得好像是我走的时候结的账吧?”
时烬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突然提起这个,在得到自己的答案后,电话那头的少年稍微沉吟了一会,而后如同绽开的花蕾一般灿烂地笑着:
“没什么……只是担心打电话来的人不是真的你罢了——毕竟我可没想到你会通过王国艺术学院的区号打到我这里来?”
格里芬的担忧是正常的,毕竟他可没想到时烬那家伙现在都窜到那种地方去了。
只不过他电话那头的人心眼却没这么多,只是有些幽怨地说道:
“难道我就不能到处乱走,一直只能呆在那歌莉娅城吗?”
“嗯哼,我倒是这样认为的,毕竟呆在那里你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总是会主动找上我的——不过现在也差不多了……”
说吧,时烬·圣格里,白昼之刃之子,传说中已经死去的人……告诉我你这通电话是想让我为你做些什么呢?
“……你知道王国艺术学院下周的那场晚宴吗?”时烬知道找格里芬帮忙确实是没办法了才选择这样,所以也是支支吾吾磨蹭了老半天才说出口。
拿别人的手软,吃别人的嘴软。
更何况怎么说来,时烬也曾在刃城欠了格里芬一个天大的人情。
如今再次开口,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
“晚宴?”格里芬愣了一下,他其实没多少心思关心布鲁德城里的事,不过这种上流社会专有的活动他都多少了解过,“你是说穆勒那老东西搞得贵族阶级开心啤酒节?”
虽然不是很清楚“开心啤酒节”是个什么鬼东西,但时烬觉得八成就是那个艺术晚宴了——格里芬看不上那种宴会也是自然……终日伴君旁的权臣之子,怎么说也都该把眼光上升到王宫之中举办的宴席。
“为什么你会问这个?”格里芬有些不解地询问到。
“我得在那上面解决一些私事,只不过我可能惹到穆勒院长了,他这些天都在给我使绊子……如今我怕是没有什么渠道可以参加了,所以才——”
时烬顿了顿,他感觉到特米丝阿姨的办公室外有一个人的交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不是特米丝阿姨,因为时烬感受不到任何魔法波动。
这让他手中的电话也跟着沉寂了几分,直到格里芬那边没忍住开口询问到底发生啥事了时烬才重新开口:
“刚刚门口有人,你继续。”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把你送进那个宴会?”
格里芬似乎是有笑意含在嘴里,虽不知是为了什么但他好像差点笑了出来。
“就那活动……我还以为多大个事,什么人找上门要你命之类的呢——简单,我帮你问问卢卡尔家族下面有没有人在那布鲁德城里顺便也要参加的,到时间让那人带你进去就行了……”
说罢,电话那头格里芬的声音就变得有些远,大概是去吩咐人解决这事去了——不得不说,格里芬这人虽然古怪但要说帮忙那他确实靠谱啊。
只不过,电话那头格里芬好像又在嘀咕什么……
时烬凑近一听,只是短暂地笑声之后便是格里芬那幽幽地念叨:
“时烬呀,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来帝都呢?我最近在家里都好无聊……你若是能来,一定很有意思吧?”
“我……呃,我不知道我来了有什么好玩的,另外帝都暂时没这个想法——想杀我的人太多了,走哪我都是个祸端。”
时烬又瞥了瞥门口,他感觉到那人非但没走,还把自己的耳朵贴上了门——不然木门根本不会往屋内被挤压几毫米。
“是啊,那么多想杀你的……只不过我们卢卡尔家也不是简单能被打发的人——你说我这样帮你,你难道一直都想用那副板着的脸回应我吗?”
格里芬的声音愈发魅惑,就像是在催促时烬做出答复。
这……时烬或许根本就没想到自己能给格里芬什么:财富?自己都没有还好意思说给格里芬……别人根本就不缺;实力?说实话,时烬觉得自己不会是有了点力气的莽夫,谈不上像罗素团长那样的顶级高手;其余的嘛,好像怎么说就只剩下自己这张脸了……
“我好像也没什么能给格里芬少爷你的。”时烬很诚实。
“我想看你穿着我给你准备的漂亮衣服在我面前跳舞,跳那支歌莉娅们最擅长的舞。”格里芬也同样老实。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都挺实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