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陈诚的意外介入,体育馆的三A大战没打起来。
错失决战的契机,将一年A班和二年A班对抗水晶独角的战争变成了持久战。
发觉陈诚可能和银火有关系后,白鲸并没有刨根问底,仍旧不放过每天的课余时间找陈诚约会。
银火也没有追究陈诚破坏她计划的责任,还是每天晚上和他发短信聊天。
近几天空气愈发干燥,听从前线回归的士兵说迷雾森林的枫叶都红了。陈诚才意识到,原来已经是深秋季节了。
生活在透明灵能护罩下的天舟城,感受不到初春的乍暖还寒,也不知道冬季的北风凛冽。和每天挣扎在生死线上的危险区域驻守部队相比,天舟城真的是世外桃源一样的存在。
这里是人类最后的宁静港湾。
自从狠狠挫败B班和C班之后,一年级的下位班级在学校的地位有了显著提升。
上课时老师不再对F班的学生爱答不理,食堂打饭阿姨也愿意多给几块红烧肉,申请室内游泳池远比以前痛快的多,爱玩水的女生们都开心坏了。这都是以前没有的待遇。
这一切都是陈诚算计的成果。是他拉来克蕾雅当外援,间接让D班全体心甘情愿当打手。他还是暗地里让佐藤凛将一封“邀请函”送到阿德里安娜手里。让与C班积怨颇深的E班在关键时刻加入战斗。顶住了B班入场后的压力。
弄清楚前因后果后,F班学生对陈诚更加心悦诚服。而其他几个班级也都对陈诚和F班另眼相看。不过,他们也对陈诚更加警惕了,说不上是好是坏。
陈诚仍旧对没能抓住龙口尊耿耿于怀,如果能榨取B班的班级分数,F班一定会一飞冲天。本来陈诚有一个计划,成为A班以后,利用学校提供的资源,他可以和同学们一起逆向穿越虚空之门去异世界探险,加快晋升五阶除魔师的进度。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龙口尊到处躲着陈诚,不给他算账的机会。陈诚只能等一个月后的期中考试。看看有没有可能赚到大量班级分数。
在灵能护罩中生活,几乎感觉不到风的存在。阳光洒在头上,只有舒适的温暖。
陈诚就这样享受着阳光,向着东宿舍区走去。那里是水晶独角的领地,白鲸没有时间陪他吃午饭的时候就会在那里等他。
路过第三个花坛的时候,看到一个金发女生的背影,似乎躲在那里哭泣。
这种事也是常有的嘛,毕竟高级学院训练的压力很大。女孩子忍不住的时候一个人偷偷哭一下也是很正常的。陈诚从容的收回目光,继续往东宿舍区走。
“陈诚?”
一个带着哭腔的颤音传入耳中,陈诚感觉麻烦来了。不过还是硬着头皮看向那位女生。
果然,听声音很熟悉,一看正是克蕾雅本人。
“D班的天使大人,你遇到麻烦了吗?”
毕竟是一起并肩战斗过的朋友,陈诚叹口气,用手机给白鲸发了条短信,说中午不能陪她了。
走到克蕾雅身边,蹲下来问道:“有什么我能帮你的?”
克蕾雅抹了把眼泪,用哭得微红的双眼看着陈诚。“请你借我点钱。”
“啊?”
陈诚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克蕾雅作为D班的灵魂人物。不说一呼百应,至少不应该向他这个外班人借钱才对。
而且高级学院实行两套记分标准,除了班级分数以外。还有一个特优生制度。
各班表现最优秀的几个人,会在记分系统中被特别标记。每个月都有一笔额外补助金(奖学金)。
而且克蕾雅又没有伴生灵需要养,不至于为了向其他同学购买灵能晶石而花光积蓄。
“你该不会是参与赌博了吧?或者被诈骗集团盯上了?还是说你在校外养小白脸?你的那些崇拜者要伤心了。”陈诚一边开着不着边际的玩笑,一边从兜里掏纸巾给克蕾雅。
“不是。”克蕾雅接过纸巾,擦着眼睑,低头解释起来。
天舟城本土学员大部分家庭富裕,有能力供养一位除魔师所需的一切消耗。另外有少部分除魔师学员出生在贫民窟这种贫穷落后的地方。
克蕾雅就是出生在贫民家庭。父亲是个除了喝酒赌钱,别的什么都不会的废柴。除了虐待殴打她和她母亲,对家庭根本没有任何贡献。
克蕾雅第一个月得到两万块补助金,她只留下两百块生活费。那一万九千八百块全都寄给家里。还把分配给她的灵能晶石低价转售给同学,导致她的灵能增长速度减缓。而卖灵能晶石赚到的钱还是都寄回家里了。
照理说,这笔钱足够贫民区家庭好吃好喝生活半年以上。
可是才到第二个月,那个男人(父亲)又开始催她给家里寄“生活费”。克蕾雅强忍着泪水,不去看别的女生又买了什么新首饰新裙子午饭吃了什么豪华套餐。又把补助金的大头给了家里。
可是那个男人的胃口越来越大,根本不满足一个月一万两万的生活费。不断给克蕾雅施压,让她想办法再搞点钱供养家里。克蕾雅不是白痴,知道对于赌徒来说多少钱都不够用。所以这次她拒绝了父亲无理的索取。
然后今天她收到了一个信封,里面是一块染血的手帕。那是她入学高级学院后送给母亲的礼物。
‘如果再不寄钱,我不能保证你母亲那个贱人的安全。’
这是和手帕胡乱塞在一起的纸条上写的话。
“所以你找到我,让我这个外人帮你解决家庭麻烦?”陈诚的腿有点蹲麻了,他站起来,顺便把克蕾雅也从地上拉起来。
“跟我走走吧,这么蹲着对身体不好。”
陈诚和克蕾雅并肩在操场上散步。有些一年级同学看到两人走在一起,无不感叹“长得帅就是可以为所欲为,不仅泡得了高年级学姐,连克蕾雅这么优秀的女生都被攻克了。”
周围人的议论或多或少传进两人耳中,陈诚倒是无所谓,克蕾雅却微微有点脸红。
“不用担心,你的问题我可以帮你解决。”陈诚的语气听起来就像在说天气转凉,多穿衣服一样轻松,“把你父亲杀掉就行了吧?”
“不。”克蕾雅慌忙摇头否定,“不要这么做。杀人是犯法的,他不值得你这么做。”
陈诚:“也就是说,不犯法的干掉他,你就能接受了?”
克蕾雅咬住嘴唇,就那么一直盯着陈诚。
陈诚摆摆手,做投降状。
“好吧,不开玩笑了。他再怎么混蛋也是你父亲。以你这么善良的性格,怎么可能买凶杀人呢。”
陈诚揉了揉自己的灰白碎发,给克蕾雅留下一个灿烂的笑容,转身走开时说道:“放心吧,我会帮你解决麻烦的。”
当天晚上,天舟城外围。
詹姆斯像是黑夜里的幽灵在小巷间穿梭,不一会儿在一个昏黄的路灯下找到陈诚。
对他们来说,逃寝到校外胡闹根本就是家常便饭。
“陈,我找到那个混蛋了。要我把他带来见你吗?”
陈诚摇摇头,说:“我得给克蕾雅留点面子,把问题在她家里解决吧。越少人知道越好。”
十分钟后,克蕾雅的家里。
这是一间破旧的平民住宅。从光洁的家具和地板可以看出女主人很爱干净。
此时,克蕾雅的母亲惶恐不安的缩在墙角。她是一位有几分姿色的中年妇女,长相和克蕾雅有七分相似。
在她目光所及之处,是她的丈夫满脸是血的瘫坐在椅子上。
一名黑人壮硕青年一拳又一拳的揍在他脸上,仿佛要连求饶的机会都不给,就这么一直给他打死为止。
陈诚站在门口,灯光被低矮的门框遮住,只能照到他的裤腿。
上半身隐在黑暗中的陈诚轻咳一声,詹姆斯立即收手,然后若无其事的用旁边事先准备好的水盆清洗手上血迹。
克蕾雅的父亲仰躺着,用无神的双眼盯着门外的人影。
陈诚在黑暗中与他对视。片刻后,陈诚用低沉的嗓音说道:“说实话,你将要面对些不好的事情。你不会想知道的事情。”
克蕾雅父亲痛苦的嘶哑着嗓子咒骂道:“你这个魔鬼。还有比我遭遇的毒打更不好的事吗?”
“雷蒙·梅琴。”陈诚平静的口吻说道:“下东区有名的烂赌鬼,酒鬼,连混混都不如的垃圾。”
陈诚缓缓弯腰,让自己穿破黑暗的门框,上半身映入屋内人的视野。詹姆斯知道重头戏要来了,到墙角边让克蕾雅的母亲阿加莎面向墙壁,堵住耳朵,不让她看接下来发生的残酷场面。
“看着我的眼睛。”
陈诚单手扯住雷蒙杂乱油腻的头发,不顾他的痛呼将他仰躺着拽到自己面前。
噗——
漆黑的刀锋从阴影中划出,瞬间将雷蒙从腰部斩成两段。
眼看着自己的下半身被莫名其妙的黑影吞噬,痛苦和绝望笼罩身心,雷蒙崩溃了。他想疯狂的嚎叫,却被陈诚捂住了嘴。只能发出一连串无助的呜呜声。人被腰斩后不会马上就死,按照腰斩的部位和个人体质不同,大概还能存活2到5分钟。
“这是我对你的自我介绍。”陈诚放下雷蒙,任由他在地上痛苦的打滚。
“我不喜欢别人欠我人情,跟不喜欢欠别人的。我认识你的女儿,随便你怎么想我和她的关系。最近她过得不开心,经常做噩梦,而你是她噩梦的源头。”陈诚一脚踩住乱爬乱动的雷蒙,让黑暗一点点吞噬他的身躯。
雷蒙惊恐的看着自己一点点下沉,却毫无办法。哪怕明知道自己要死,还是试图抓住陈诚裤脚,眼神哀求的看着他。
“现在,我是你的噩梦。”陈诚仿佛永久不变的低沉嗓音传入雷蒙耳中。
詹姆斯看得心惊胆战,感觉自己的下半身都跟着一阵麻痒刺痛。
见雷蒙在绝望与痛苦中陷入昏迷。陈诚从雷蒙手中抽回自己的腿,给詹姆斯打了个眼色,“还愣着干什么,把他拉出来。”
詹姆斯慌忙跑过来,将雷蒙从黑色的泥沼中拽上来。
陈诚从雷蒙的影子里抓了一把暗物质,为他重塑了下半身。
“希望这个教训能让他受用终身。”陈诚从怀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亲自交到阿加莎女士手里。
“我是您女儿的朋友,受她所托把这笔钱交到你手里。今后的生活中,如果你的丈夫还敢为非作歹,或者遇到什么困难。你可以去公共电话亭打这个号码。我会尽我所能帮你解决麻烦。”
阿加莎今晚受到太多惊吓,她愣愣的接过装满信封的钱。目送着陈诚和詹姆斯匆匆离去的背影。直到很久以后才不知是哭是笑的捂住嘴,跌坐在地。
第二天午休时间,克蕾雅一下课就堵到F班门口。和来找陈诚的白鲸撞了个正着。
陈诚走出教室,表情漠然的扫了克蕾雅一眼,语气淡然的说道:“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