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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下的凉风吹得头发肆意乱舞,两位少女正对峙着,另外一名少年正用空洞的眼神望着远方。
丝带被吹飞,黑色披肩发的妮奈.艾斯菲利亚斯的脸庞上没有任何美好的情感,只有愤怒夹杂着憎恶和怨恨的颦眉动作。站在夕阳前,黑色及腰发的希雅娜.爱丽丝施坦脸上带着意义不明的笑容,面对着两人。
至于另一人——
没有姓氏的“游戏天才”艾修呆呆地望着远方。这也不能怪他,毕竟是I.O.S.P中第一次看到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与“死亡”后的“半植物人化”。银发少女淡淡的微笑还留在心里,一想到那样的女孩子要成为如同被antisoulification夺走了灵魂的人偶一般的事实,就不禁打起寒战。
“坐标,准备。”妮奈的双手中出现了她的假想武器——万能的智能电脑。她将其端在两臂之间,准备进入战斗。
对面的希雅娜看到她的表现,“哈哈”地大笑起来:“妮娜,你不会是要阻止我吧?”
两个人的视线碰撞在一起,爆出火花。
“如果我说我是呢?”假想武器已经准备就绪,妮奈随时都可以开始战斗,“你为了达到目的,不择使用卑劣的手段,我想你应该会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吧?希雅娜.爱丽丝施坦。”
希雅娜还在笑,不过笑声慢慢地变得干涩起来,最后与有些焦虑的吸声混在了一起:“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有什么错了的地方?我又有什么做错了的地方?我只是为了比任何人都重要的哥哥,而牺牲几条其他人的生命而已。更何况,I.O.S.P中的死并不是真正的死!他们只是暂时失去了思考的权利而已!哥哥一定会为此高兴的!”
哥哥,哈瑞.爱丽丝施坦。希雅娜的双胞胎哥哥。
“……”漠视着希雅娜的妮奈没有做出任何回答,甚至连咂嘴的声音都没有。被风吹乱的长发随意地扫过脸庞,但是她并不感到痒。
“我觉得我没法儿认同呢。”妮奈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名正当是蔫坏的年纪,却发出了不符合年龄的冷静低沉的声音。
是艾修。
称自己为无姓的艾修,其实是重罪人斯凯家族的唯一后代——艾修.斯凯。
“作为一名哥哥,我无法认同你这个妹妹的想法呢。”艾修棕红色的眼睛里,某种黑色的感情在涌动——不知道是由于心理作用,还是本身就是这样的,使人感到极为有压迫感的杀气逼了过来。
无论是希雅娜和antisoulification的出现,还是关于妹妹的谈话,都足以使妮奈明白,这场战争已经不光是关于现在的事了,更是关于过去家族、朋友、甚至是糟糕无比的回忆的事。
“这样啊……”希雅娜边说着,边舔了舔嘴唇,“我本来也没希望被任何人认同,或者是,我该说,我从来就没能被任何人认同。”她瞥过眼去,视线扫过妮奈。
不知道为什么,被I.O.S.P游戏伪造出来的“这具身体、这两条胳膊”上莫名其妙地开始起鸡皮疙瘩。被视线扫过,妮奈突然感觉一丝寒气窜过后脊。
是在说……我吗?
虽然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并不认同希雅娜这件事,但是也从来没有特意想去认同她。
是我的错吗?
不禁这样想着,但是。
不对,我没有任何错,这是她自己的决定,而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就是她自己的责任。
“而且,你不认同的原因不应该是我的理论出了任何错误,而是你根本没能理解你自己的妹妹的想法,更何况连单单的保护她都没能做到啊!”希雅娜微微挑起嘴角,露出了意义不明的笑容。
不寒而栗。
听到这句话,妮奈不禁打了个冷颤。
无法想象身后艾修的表情,但是又不知为什么,两只脚像是被固定在地上一般,上半身也不受控制一般,妮奈无法转过头去。
“我的确没能保护她。”艾修的回答意外的冷淡,“真奥她的确死了,而且,是我杀的。”
天梁倒塌下来的巨响回响在耳朵里,天棚垮塌、石块碎落的场景再现在眼前。仿佛有只手推了自己的胃一般,艾修突然间感到极为的想呕吐。他急忙咽下吐沫,用左手制止将要去捂住嘴巴的右手。
并不是他杀的。
这是事实。可是艾修无法原谅当时自己的无力和软弱。
“这次也一样,莉莉安死了,而且,也是我杀的。”虽然不是真的“死”了,但是,那样的人生,又和“死”了有什么不同吗?
“不对!”没有经过任何思考,这两个字脱口而出。
“不是这样的!”妮奈大声辩解道。
希雅娜的嘴角依旧向上勾着,但是笑容变得僵硬起来。
“就是这样的,妮娜。”艾修淡淡地回答道,“作为队伍里唯一的男人,我应该为此负责。”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如果蕾斯缇亚死了,那么,也是我杀的。”
不对,这样太奇怪了!
“如果艾斯缇亚死了,她也是我杀的。”
绝对不是这样!
“如果……妮娜,你死了的话,那你也是我杀的。”
“所以说,这样绝对不对!”大声地打断了艾修的话,妮奈露出了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我们、对,我们,我们不管是谁,都是做好了一辈子作为僵尸而活的准备才参加I.O.S.P的!我们、我们不需要你来承担任何责任,你只要尽你所有的努力就够了,至于其他的……其他的,不用你来管!”
「虽然不怎么好意思说,但是我曾经解决掉过仍旧在自己队伍里的队友哦,所以别以为我不敢开枪打你。」
这是妮奈对着艾修和迈克说出来的话。
也许她真的做好觉悟了,所以才会这样,一直背对着自己吧。
艾修淡淡地叹气。
关于兄妹问题的争吵就此结束。
“开始吧,希雅娜.爱丽丝施坦。这双手早已经沾满了鲜血,再多一点也不要紧啊。”
空气瞬间冷却下来。
“看起来要动真格了啊,”希雅娜再次舔了舔嘴唇,收敛笑容,“那么,我也差不多该认真起来了,作为<时间之魔>希雅娜.爱丽丝施坦。”
她举起了双枪中稍微看着古老一些的那把,对准天空开了一枪。
空气如同被冰冻了一般,似乎不流动了。
不是“如同”,而是真的被“冻”了起来。
上空一米范围内的时间停止了,连飘飞的碎片和烟尘都定在了原地,一动不能动。
“操纵时间之枪,这是我的假想武器。”希雅娜再次笑了起来,“能将一米范围内所有物体的时间停止,能持续五分钟。”
“但是只有被子弹击中后才会停止时间,也就是说,在子弹已经击中后,player再穿过这片区域,时间也不会停止。”妮奈接下去,“对于你的能力,我可是好好做过功课的。”
带着有些卖萌的成分,希雅娜摆出了一副“真可惜”的表情:“这样啊,本来还想让你好好吃惊一下呢,看起来泡汤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