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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向唱歌的米丽安娜确定了希雅娜.爱丽丝施坦的位置后,妮奈将防风镜挂在了已经挂有两个枪套、两把刀套和一个剑鞘的皮质腰带上——令她惊讶的是,在I.O.S.P的世界里,一条看着不粗不细的腰带居然能承受住如此的重量、不让短裙掉下去。
“蕾斯缇亚、艾斯缇亚,”妮奈将右手放在耳麦上,确认它的位置,“按计划行事!”
耳麦中传来了两人“OK”的声音,妮奈自我安慰一般地点了点头,朝着希雅娜所在的位置前进。
差点被西西莉.菲特利亚用火箭筒轰成渣渣的时候做的梦中的画面再次浮现出来。
「你难道不感到悲伤吗?妮娜?!」
“怎么可能不悲伤啊……希雅娜。”妮奈边为了防止被枪偷袭而随意地画着弧形跑着,一边嘟囔了一句。
那个时候的我们——一起上学的我们、一起野餐的我们——约好了要一直在一起,要一直做朋友。
究竟是谁先打破了诺言的呢?哈瑞?希雅娜?艾修?
——不,都不是。
妮奈打心底里、从一开始就清楚着这一点。哈瑞没有、希雅娜没有、艾修没有、他们谁都没有违背四人之间的承诺。
——是我。打破这些的,都是我。
希雅娜,就算失去了哈瑞,也总是在别人面前拿出最美好的微笑,哭泣,也是只对着“妮娜”的;艾修,在听说了哈瑞的死讯后,几乎没有说任何事就接受了。
傍晚的风拂过脸颊,拂动有些毛躁、因为发带被吹飞而飘扬起来的黑发。
——我却没能接受,没能接受他的死、他的死。所以我才会逃走,从本身已经沉浸在痛苦中的他们身边。
约好了要一直在一起。
——所以,才不能让你活下去,希雅娜.爱丽丝施坦。
妮奈眯起了紫色的双眼,露出了带着危险气息的目光。
在她的脚步停止的同时,希雅娜那惹人厌恶的小巧脸孔——妮奈第一次这样认为——映入了眼帘。
——因为,现在的你的存在,玷污了我对那时的希雅娜.爱丽丝施坦的印象、我对那时的希雅娜.爱丽丝施坦的友情!
“妮娜,我已经在你西边的那条大街上了,还有一个街区就到了,稍等一下啊!”艾修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
“啊,拜托你快点了。”妮奈低下头去,压低声音回答道。
说罢,她抬起头来,再次直视沐浴在阳光下的希雅娜.爱丽丝施坦。她原本是黑色的长发变的有些发棕,而她那双纯棕色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妮奈,那之中,仿佛诉说着千言万语。
“开始吧,希雅娜.爱丽丝施坦。”
——这是我,不,我们必须要做的,和过去的诀别。
妮奈从腰带上挂着的枪套中取出了手枪。已经失去了假想武器的她,大概没有太多胜算吧,因为希雅娜的假想武器,实在是太棘手了。
如果试图复制她的假想武器来对付她,一定会变的很好玩——现在想这些已经太晚了,也许这就是人生最后的最后了。
但是,这个赌注还是必须的。
“妮娜,我已经能看到你们了!我马上就可以加入战斗。”艾修的声音回响在带着耳麦的耳朵中。
“就等你了!”
妮奈压低重心、后脚发力、迅速地把自己推到了希雅娜的面前。
这个距离,想要躲避子弹是不可能的。
“时间之枪”发射了子弹,然后结局可想而知。
脸上挂着与艾斯缇亚单挑时露出的同样的微笑的妮奈整个人都变成了灰色,和之前被停止时间的艾修一样。
不远处的艾修目睹了这一切,也同样明白Checkmate已经近在眼前了。
——不过,他是不会允许的。
西西莉.菲特利亚、莉莉安.菲特利亚、还有那些不知名的“希雅娜小队”的队员们,都被希雅娜骗了、被她用花言巧语引诱进了命运中最最可憎的死胡同。可惜他们的运气太背了,连撞了南墙后、拆了南墙继续走下去的资格都没有。
“但是——不会再让你杀人了!”艾修感觉自己的周围一下子寂静下来,连他那不断输送血液、不断坚持跳动的心脏的迸进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妮娜她——”向前伸出的双手中立刻变得金光闪闪,在两手之间,孕育出了能屏蔽假想武器的无差别假想武器,“由我来保护。”
正准备再次开枪的希雅娜回过头来——
一切仿佛都变成了慢动作,金光中,传说中的宝剑逐渐显现出了身影。艾修一边向前跑去,一边唤出了神奇的名字:“Ex——calibur——!”
看不见的屏障立刻展开,周围被变为灰色的时空都回复了原本的颜色。而被“冻结”在希雅娜面前、手中拿着手枪的妮奈在希雅娜的假想武器被屏蔽之后,立刻动了起来。
“就在等这一刻了!”她将手刀从刀袋里取了出来,“接招吧,希雅娜.爱丽丝施坦!”
——“那么,team member no.2、team member no. 3,仔细听好,如果想要打败希雅娜.爱丽丝施坦,我们就必须要屏蔽她的假想武器,然后趁着功能无法发挥的时候,毁掉。”几分钟之前,妮奈这样告诉蕾斯缇亚和艾斯缇亚,“而能做到这一点的,是艾修君。”
“但是现在的他却因为内心十分动摇而召唤不出假想武器。”妮奈继续说下去,“我的计划是让他召唤出来。”
“怎么样做到?”发问的是艾斯缇亚。
妮奈轻声地笑了笑,回答道:“那就是——”
——那就是我去当诱饵,让他选择,假想武器,或者是,队友的生命。
手刀的刀刃接近了希雅娜的“时间之枪”。刚刚反应过来的她,做出了自杀式的举动。
爱丽丝施坦在自己身旁引爆了小型的手榴弹。爆炸的瞬间,气浪将两个人同时推开。为了防止爆炸的弹片插入心脏或者打碎脑壳,妮奈赶紧用双手护住要害。
体会了胳膊、小腿被割破却没有疼痛的奇异感觉后,妮奈在几个疑似后滚翻动作后停在了几米开外。
希雅娜也和妮奈一样,被手榴弹爆炸的气浪冲飞出去,不过早有心理准备的她早几秒钟成功着陆,打算撒腿就跑。
“糟糕了……”没想到她为了活命居然做出这样卑鄙而鲁莽的选择。
——不,没关系的。
“没关系的,妮娜。”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后,妮奈赶紧抬起头来看向声音的主人。
无姓的艾修,或者说是,艾修.斯凯,手中握着依旧散射着光芒的“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整个人都仿佛被金光衬托着。
“不会让她逃掉的,至少,她的假想武器,绝对能毁掉。”艾斯缇亚的声音也通过耳麦传了过来,“看你的一点方向,蕾斯酱的狙击枪正对着她呢,假想武器毁掉以后,就交给你和小艾修了。”
妮奈冲着看不见自己的她们笑了笑。
——你能做到的,对吧?艾修君。
“我只是想见到哥哥而已!这有什么错?!”妮奈听到了希雅娜带着哭腔呐喊的声音,“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而已!仅仅这样有什么错?!”
“啊,没有错!但是,你把那些无辜的人卷进来了!”艾修停在了希雅娜的正前方,降下重心,为下一次冲刺进行蓄力,“莉莉安她、西西莉她,没有错!是你把她们卷进来的!这样的你,绝对不能原谅!”
“难道你没有最最重要的、一定想要换回来的人吗?!”
“有啊!但是、但是,真奥已经死了!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艾修做出了最后的言论,接着——
“哈咿!”手中握着放射着金光的传说中的“胜利之宝剑”,他迅速着向前突进过去,嘴里还发出给自己鼓气的、比起吼叫来说更像嚎叫的喊声。
希雅娜充满了恐惧的棕色眼瞳中,反射了他的身影、他手中宝剑的金色、还有自己的“时间之枪”化作碎片的画面。
——逊毙了,艾修君。
“但是,你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