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死亡契约
一刀下去，没了。
疾风感受不到丝毫的痛楚，空虚的身体只能大声哭泣。
「没了!我的弟弟啊……」
「别哭了，还在。」
「唉?!」
反应过来之后，疾风才发现丞相剪的不是自己的下面，而是捆绑着自己腹部的绳子。
话是这样说，但手脚的捆绑还在，疾风还是逃不了。
在感到无比恐惧的情况下，丞相再来一刀，不玩了，右手的绳子被解开。
「冷静一点，但如果你再乱喊的话，我肯定会帮你绝后。」
被警告的同时，疾风也吞一口口水。
而且在警告疾风的时候，丞相是笑着的，这让疾风感到更加不安。
丞相慢慢地退开，并在小圆桌上拿起一张纸。
「疾风‧路易斯，不错的名字。」
一边说着，一边在纸上写着。
最后，丞相向疾风展示了纸上所写的东西。
看着上方的字，疾风没有说话。
「这是契约，你想活下去，你便要和我签下契约。」
「契、契约?」
在疾风感到错愕的一刻，丞相也懂了。
「你不懂字，是不是?」
不想承认，作为农民之子的疾风，出生以来从未有过上学学习的机会，不懂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然而，疾风是知道契约这东西。
比如村中的屋权分配，但是用契约来约束。
入住之人需按时上交一定的农作物作税收，疾风家中也有一张契约，那是那个人与村长所签下的纸，也是妈妈和自己可以往下来的原因。
当然，签了契约并不一定要遵守，毕竟只是一张纸而已，如果现在假以配合对方，疾风还是可以活下去并找到机会逃走。
「虽然不懂字，但眼神很好。」
在两秒的思考后，丞相仿佛看穿了疾风一样，微微一笑。
「这可是魔法契约，当你签下的一刻，你将不能违反契约上的内容。」
「这……」
一下退缩，疾风的反应全被丞相看清。
「还好你知道魔法契约是什么，没错，以左手的小刀刮伤右手的拇指，再用拇指的血往契约上一印，这样你的灵魂便会被契约约束，直到契约结束为止。」
丞相把契约纸放在床边，顺便再将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刀放下。
看着床边的两件东西，疾风全身都在抖震着。
这可能是无限接近死亡的陷阱，正如丞相所言，疾风不懂字。
既然不懂字，疾风便看不懂契约上所写的东西。
如果现在再要以魔法契约的方式来签下，哪怕纸上写着要疾风出卖自身的一切，疾风也无法拒绝。
毕竟魔法契约是那些觉醒了魔法之力的人才会玩的玩儿，疾风只是一名普通人，魔法什么的也是不懂。
一切的「认知」都是从村民口中听来，所以疾风唯一能够理解的事也仅仅只有一点，魔法很危险。
在生与死之间，疾风陷入绝望。
「如果我不签呢?」
「那你就没用了，我不会让你活着离开。」
在丞相的要胁下，疾风慢慢地以左手拿起小刀。
抖震的双手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为眼前的契约签下血印。
然而，一瞬间，有一女声在耳边响起。
「疾风……」
女声呼喊了疾风的名字，一下子把疾风的理智拉回来。
「我、我不能签!」
再度提起剪刀的丞相，只对疾风的回答作出简单的回应。
「哦。」
提起的剪刀轻轻地对空气一剪，威吓的行为再次做出，但疾风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冷静下来。
「不……」
拒绝之后，是冷静的分析。
「我根本不知道这纸上写了什么，反正都没有好下场，我为什么要签?」
「呵呵，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如果你不签的话，我会杀了你，而你签的话，你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丞相的反驳并没有吓住疾风，反而让疾风想通了一件事。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用契约?」
疾风的提问一下子让丞相的眼神出现变化，借着这瞬间，疾风接着追问。
「生死都被你要胁的情况下，为什么你还要再用魔法契约来约束我?」
一言道破，疾风的直视让丞相露出了笑意。
「不错的言，少年，不!疾风‧路易斯，正因为这样，你才要签下这份死亡契约!」
面对突然兴奋起来的丞相，疾风看傻了。
***
5，(5) 一飞冲天的豪赌
「那个……你是不是没有听懂?我是不会签的……」
疾风弯起背，提起右手，无奈地指向了丞相。
与疾风的动作形成对比，丞相反而张开双手，兴奋地抬头看天。
疾风已经想明白一件事，既然性命已经被要胁了，那么「魔法」契约本身便是多余的东西。
在死这个前提下，对方还要提出用魔法契约来约束疾风，说明了疾风即将要签下的契约是需要用上和性命同等或以上的价值才能完成。
但如果只是同等价值的话，单纯地要胁疾风的性命本身便是错误，对一个怎样都要死的人来说，不签才是活下去的最大出路。
「有回报，如果你完成了契约，我也会根据契约的内容给予你回报。」
终于，丞相说出了新的因素。
比起死亡，用与之相反的东西才能吸引别人，但疾风也明白，在怎样的回报面前，代价还是一样，是死亡。
「以性命作为赌注的契约吗?」
「不，是以未来作为赌注的契约。」
疾风流下冷汗，表示这两种东西好像没有什么分别时，丞相便使用了魔法，将疾风双脚的绳子解开。
绳子像是获得了生命一样，如蛇般自行解结。
现在除了左手之外，疾风已经可以坐起来，甚至可以下床走动，最大距离大约只有半米。
当然，就算可以走动，也不代表能够逃。
然而，丞相开口了。
「来，看一下外面。」
说着时，右手一挥，窗台的窗自动打开。
在左手仍被绑着的情况下，就算是跳窗也做不到。
在没有别的办法下，疾风只好暂时听从丞相的话来行事。
慢慢地下床，第一感觉是冰滑凉快。
赤脚下地，而且是如此干净的地面，这是疾风从未有过的体验。
脚趾上下微动，在新鲜的触感下，疾风的内心百感交杂。
想不到第一次出外闯天下，便遇上了这样的事情。
在绳子的极限距离下，疾风到达了窗边。
一看，是一片不见尽头的森林。
「看到了吗?那就是你的目标。」
「唔……森林?」
「不是不是，你看不到有一座古迹吗?」
疾风带着疑问地回头，可是看到丞相的表情时，疾风便明白了，对方是认真的。
既然第一眼看不见，那再看一次好了。
疾风再次看向窗外，在一片森林之中，疾风总算找到了绿色以外的东西。
「我想我看到了。」
「契约内容非常简单。第一，你不可以对契约内容进行提问。第二，你需要前往海伦‧安贝尔之墓并把海伦‧安具尔的水晶球带走。第三，完成以上条件之后，你将获得我的一切财产。」
「慢、慢着?!一切财产?!」
伴随着丞相的一句，疾风当场呆了。
回头看向丞相，即使说出了那样难以置信的发言，但丞相的表情依然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微笑。
「疾风‧路易斯，你没有听错，这就是契约的内容了。」
看向还在床边的契约纸，疾风明白的，这是一次可以一飞冲天的豪赌。
「那、那里有什么等着我?」
既然回报是如此诱人，想必等着疾风的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唔……这片森林被海伦‧安具尔的魔力所保护着，常人进去会死，而里面的兽耳族也出不来。真要问有什么等着你，恐怕连我也难以说明。」
「等一下，常人进去会死?那我?!」
丞相提起了食指，暗示疾风要听完他说的话才可以提问。
「只要我把你丢进去，你便不会经过被魔力封锁的路。放心，我会准确地把你丢到森林里的湖。」
对于丞相所给予的解释，疾风本能地摇起头。
不安，越是知道有关契约的内容，疾风便越发不安。
「对了，如果真要说的话，你最好要提防一下兽耳族中的保守派。」
「保守派又是指……」
「刚才说了，进不去也出不来的话，里面便是一个被隔绝的世界。对于艾伦国西部和烈日国东部的中间地区来说，这里成为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和平地区。」
右手一下响指，床边的契约纸飞起，浮空飞到了疾风的面前。
「如果你把海伦‧安具尔的水晶球带走，海伦‧安具尔的魔力便会消失，那里也不会再与世隔绝。对于某些不想外来人来打扰的保守派来说，你就是非常麻烦的存在。」
契约纸又一次落在了疾风的手上，看着上面所写的字，疾风还有很多疑问。
首先，疾风看到了一段小字，之后出现了四项独立的句子，分别对应着疾风唯一能够看懂的一二三四。
最后，便是一个短小的字眼，一个即将要印上血印的位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