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这就放走了？”
埃利亚斯小声bb。
房间的隔音不是很好，刚刚楼下发生的一切，两人都一字不差地听到了，埃利亚斯甚至还趴在窗户上看了两眼。
看着感动到热泪盈眶的赛雅，他总觉得有些不甘心。
你一快三十了的在序圣职者跟那小屁孩费什么话啊！分明就是知道楼上能听见，抓住机会立一波人设！
呵，大猪蹄子！
“杰拉德牧首是菲利斯大人的直属上级，”听到埃利亚斯的话，赛雅忽然用少见的严肃语气说道：“大人已经很努力了，你不要说他。”
埃利亚斯直接惊了！
这菲利斯咋还偶像出道了？
高冷禁欲护短系？
埃利亚斯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没有一点违和感。
“赛雅，你在吗？”菲利斯牧师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
一股寒意从尾巴尖蔓延到了后脑勺。
【警告，敌对生物接近中】
【天赋：“魔能视界”权限临时开放】
【天赋：“暗杀者”权限临时开放】
【跑吧，不然你药丸】
“……”
这么人性化的吗？！
然而还没来得及吐槽，埃利亚斯眼中的世界忽然变成了另一番景象。
所有的事物都失去了色彩与质感，甚至连“存在”都被抹去，只剩下“结构”结构这一概念。
而在这只剩下“结构”的世界中，埃利亚斯再一次“看”到了菲利斯。
说是看其实并不准确，因为那一团耀眼的光芒，正通过一切人类能够理解和不能理解的感官维度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仿佛是有人将一颗流星所有的光和热，强行塞进了一个人形的容器中。
妈耶，这是真的药丸！
埃利亚斯二话没说，端起面前的盘子塞进床下，打开窗户就跳了下去。
眼看着埃利亚斯转眼间消失地无影无踪，不知为何，赛雅突然想起了那些话本里游吟诗人夜会贵妇的桥段。
顿时她就凌乱了。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赛雅？你没事吧？”
菲利斯的声音伴着敲门声再次响起。
赛雅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起身开门。
“我来晚了，抱歉。”菲利斯带着歉意说道，脸上看不出半点刚刚的凛冽之色。
“这不是您的错，”赛雅用力摇了摇头，“您已经为我付出了太多，我所应受的磨难，都是主的意志。”
菲利斯脸色一暗。
此乃妄语。
仁慈的主何以会有如此残酷的意志？
虽然这么想着，却决不能宣之于口，于是只好转而说道：“我听安东尼说你今天回来的很晚。出什么事了吗？”
“没，”赛雅不动声色地说道，“我发现了一片很漂亮的小湖，不小心忘了时间。”
她最终还是决定不把今天的事说出来，否则很难隐瞒关于埃利亚斯的部分。
菲利斯看了一眼打开的窗户。
“看来的确是座漂亮的湖啊，下次也带我去逛逛吧。我还有些事，没办法陪你了。”
确认赛雅没问题后，他点了点头，向她告辞。
“没关系。我送您。”赛雅说着，也跟着下了楼。
“回去休息吧，最近几天……尽量不要外出。”
“我会的。”
看着菲利斯离开后，赛雅抿了下嘴唇，有些心神不宁地回到了小楼中。
……
“……他就是一个该诅咒的混蛋！你看他那一头愚蠢的金色卷毛！”
小胖子杰拉德在离开了菲利斯的地盘后，忽然又勇了起来，咬牙切齿地咒骂着。
NND，忍一时越想越气。
“我当时就应该先躲开他的右手，然后一个勾拳……怀特？你在听吗？”
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怀特听不见了，不过我可以陪你聊聊。”一个阴沉嘶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杰拉德刚想回头，一根锥子一样的东西就**了他后颈的肉褶子里。
“你、你别冲动，我是杰拉德牧首的长子，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答应你。”他露出了讨好的笑容，整个人抖得像筛糠。
“哪只手。”
“……啊？”
“哪只手，扔的石头。”
杰拉德突然发现，声音传来的方向好像有些奇怪。
对方好像比自己高不了多少！
他觉得自己已经找出了真相。
“够了怀特！这一点都不好笑！”杰拉德恼羞成怒，猛地挣扎了起来，“现在我命令你放开我！我发誓我一定会狠狠地踢你的屁股！”
“？？？”
埃利亚斯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尤其是明白了他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判断之后。
下一刻，正在欢蹦乱跳的杰拉德被一股巨力狠狠掼在了地上，又有四根“锥子”伸了出来，与之前那根一起卡住他的脖子。
杰拉德这才明白自己有多蠢。他的身后根本不是怀特——甚至连人类都不是。
“哪只手。”
“右——左手、左手！”
“咔”
一声脆响。
杰拉德应声弹了起来，抱住右手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埃利亚斯稍微用力，就把他再次按在了地上。
“头上哪个地方。”
“左边，左边头发里——我道歉！请原谅我！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但是可以解决傻哔。”
“嘭”
一声闷响。
看着面前昏厥过去的小胖墩儿，埃利亚斯一阵神清气爽。
【任务目标：激活吞天魔主系统】
【当前进度：8.13%】
【隐藏任务：社会的毒打】
【任务已完成】
【由于系统未激活，此次奖励发放暂缓】
嗯，果然还是这么不靠谱。
不愧是你啊，人工客服系统。
不过埃利亚斯现在表示完全无所谓，爽就完了。
揍熊孩子什么的，实乃人生第一大乐事。当年他满橱柜的“老婆”惨遭毒手后，他就发誓，这辈子与熊孩子这种生物不共戴天！
这么说起来，好像还真的实现了？
“埃利亚斯，你在哪儿？”赛雅的声音忽然从巷口传来。
他回头看去，只见赛雅正焦急地一边轻声呼唤，一边东张西望地寻找着着。
初夏的夜晚仍有些凉意，可小姑娘却还穿着那条单薄的连衣裙，只是在外面套着白天的那件斗篷。
“我在这我在这！”埃利亚斯赶紧迎了上去。教训小孩这种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比较好
赛雅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又问道：“你刚才去哪儿了？”
“啊，那个……我看菲利斯牧师好像很强的样子，怕产生误会就想着尽量跑远些——”
“你去找杰拉德了，对吧？”
？？？
你竟然跳预言家？
“前面不远处就是杰拉德商会的驻地，我就想着你会不会过来。”赛雅叹了口气，“所以……你把他怎么样了？”
“昏过去了而已。放心，不会有麻烦的。”话都说到这份上，埃利亚斯也干脆承认了。
“不要再这样做了，很危险的。”虽然这样说着，但即使透过夜色，埃利亚斯也能看到她的眼眶再次红了起来，“还有……非常感谢您又救了我一次，埃利亚斯先生。我不知该怎么报答你才好了。”
被这么一说，埃利亚斯多多少少有点不好意思：“说什么报答……我可以经常来吃饭吗？”
别的事怎样都好，一定要先解决饭票问题！
“诶？”赛雅有些傻眼。
“你看，现在森林里的食物一天比一天少，即使是作为山主的我也不能保证每天都能捕到猎物，捕不到猎物就会挨饿，挨饿就会变弱，变弱就会被其他山主赶出森林，被赶出森林以后就捕不到猎物……所以说，如果随时都可以提供食物的话，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帮助了，简直可以说是救了我的命。”埃利亚斯几乎自己都要信了自己的鬼话。
没见过城里人套路的赛雅，果然就给忽悠瘸了。
“如果你这么说的话，当然没问题。”赛雅认真地说道：“不如说，请埃利亚斯先生务必在此多住几日，让我可以好好招待您。”
“这……不太好吧，被发现就糟了。”
“没关系的，菲利斯大人很久才会来一次，只要装成没有开启灵智的样子，其他人是不会想到埃利亚斯先生是山主的。”
“这样啊……不不，我果然还是——”
“我会额外再支付肉干的，就当是雇佣埃利亚斯先生贴身保护我吧。”
“说雇佣什么的多见外，我们赶紧回去吧，你穿的这么少万一感冒了就不好了。”埃利亚斯转身拉着赛雅就往小楼的方向走去，“话说你真的会给我肉干吧？”
赛雅跟在他身后，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她的小计谋得逞了，尽管这有可能让两人都陷入麻烦之中——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渴望同类、渴望温暖，这是人类的本能。而且她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心中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
“埃利亚斯……吗？”
待他们走远后，菲利斯从阴影中现出了身形，手上提着昏迷的怀特。
“大师级的潜行术、伏击术，能看出我的真实实力，看起来明明与‘堕落生物’无异，却又没有一丝黑暗气息……到底是敌是友？”
回想起赛雅刚才露出的笑容，菲利斯终于放弃了先崩后问这种危险想法。
“真是的，倒是给我把自己的烂摊子收拾好啊。”
他把怀特扔到了杰拉德旁边，叹了口气，然后从前襟掏出了一枚银质吊坠。
并不是埃利亚斯熟知的十字架，而是一颗嵌在刻有咒文的圆环中的四芒星。
“……请为您纯洁的侍者，慷慨赐下救赎。”
随着菲利斯的吟唱，四芒星吊坠缓缓漂浮了起来，发出耀眼的光芒。吟唱结束的那一刻，吊坠轻轻一震，那光芒就像是被震碎了一般，变成絮状脱离了出去。
絮状的圣光缓缓飘落，笼罩住了地上的两个人。
下一刻，他们脸上的痛苦表情便消失殆尽，甚至连杰拉德脱臼的右手都恢复如初。
他揉了揉脑袋，醒了过来。一睁眼，便看到了菲利斯那张可恶的脸。
“原来是你！”
“我心情不太好，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到底要说什么。”菲利斯黑着脸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