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埃利亚斯还是把这个想法暂时放到了一边。
出门在外，还是不要乱吃东西比较好——这当然是玩笑话。
在埃利亚斯的感觉中，这玩意儿要是真的吃下去，把进度条拉满是绰绰有余的。
但说实话，他还没做好生吞手雷的心理准备。
“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让赛雅把“信标”收好后，埃利亚斯又问道。
“没、没了，我知道的都说了。”
“好。弄死他吧。”
“我还有用！我还有用！”凯文喊得撕心裂肺，“别杀我！”
埃利亚斯似笑非笑地等着他开口。
凯文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你们……是在找菲利斯大人吗？”
压抑的气息骤然弥漫开来，篝火忽然暗了下来，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继续说。”埃利亚斯用不带感情的声音说道。
“那么，”凯文将头转向赛雅，“你就是菲利斯大人抚养的那位小姐？”
赛雅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埃利亚斯。
“没错。”埃利亚斯没怎么犹豫就承认了。
这件事杰拉德家的人应该已经都知道了，隐瞒也没什么意义。
“我知道他去哪儿了。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凯文忽然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时，他整个人好像都变得不一样了：“吾名凯文·杰克逊，圣光之主的光荣子民，莱特城的护教骑兵……”
埃利亚斯马上要上前阻止，却被赛雅拦了下来。
“这是‘圣言誓约’，是瓦伦斯宣誓效忠最有效的方式，一旦宣誓者违背了宣誓的内容圣光之主就会降下应许的‘圣罚’。”
“……我以我的生命与名誉起誓，将永远效忠波特曼，若无法贯彻，就叫主降下圣罚之火，将我的灵与肉一齐烧成虚无。”
埃利亚斯楞了一下，这才想起“波特曼”就是赛雅的姓。
“所以，您就是波特曼小姐吗？”凯文气喘吁吁地说着，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仿佛被“圣言誓约”榨干了力气。
“没错，就是我。”赛雅认真地看着凯文，“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
凯文看了一眼一旁的埃利亚斯，说道：“我什么也不能说，但我可以带你们去找菲利斯大人，由他来决定该告诉你们什么。”
赛雅回头看向埃利亚斯。
“……圣言誓约有回避惩罚的可能吗？”埃利亚斯沉思一会儿后问道。
“没有。‘圣罚’会在弃誓行为完成之前灭杀背叛者，没人能逃脱圣光之主的惩罚。”
埃利亚斯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行吧——会有其他人来这里吗？”
“最早也要明天日落之后，才会有人发现我的失踪。找到这个地方也需要一夜时间。”
“最好是这样。”看着身旁已经开始止不住打哈欠的赛雅，埃利亚斯接着说道，“今晚就在这儿休息，明天天亮就出发。”
说着，他带着赛雅向小屋走去。
“那……那我呢？”凯文赶紧问道。
“我们跑了两天，很累，所以今晚就拜托你守夜吧。”埃利亚斯回过头，“我想你应该能理解吧？如果有什么意见可以向我提，我会很亲切地跟你商量的。”
“没意见没意见，我对您的安排非常满意，为波特曼小姐站岗是我的荣耀。”凯文马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好，很有精神。”埃利亚斯满意地走进了小屋。
赛雅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进了屋，片刻之后，又抱了一张毯子出来，盖在凯文身上。
“哦，谢谢您！您真慈悲，主一定会保佑您的，真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把您说成魔鬼……可以往后拉一点么，我的手稍微有点不方便。”
“没问题。由于之前发生了那种事，埃利亚斯现在有些紧张，希望你能理解。”
赛雅仔细地将毯子拉好，使其不至于很快滑落。
谁都没有发现，一缕微不可查的金光从赛雅口袋中的木牌上涌现，然后没入凯文的身体中。
“啊，我完全能理解。说起来，那位——埃利亚斯先生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是我最信任的人。”
“我明白，毕竟他在那种情况下救了您。可是——”
“赛雅！”埃利亚斯的声音从小屋中传出。
“来了！”赛雅回头应了一声，然后对凯文点了下头，“那么，今晚的保卫工作就交给凯文先生了。”
“没问题！有危险的话我会大声叫出来的！”
埃利亚斯侧身卧在卧室的地板上，看着窗外。
窗外的凯文四下张望着，察觉到埃利亚斯的视线后，马上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诶？”赛雅推开房门，发出了意外的声音，“埃利亚斯今晚也要睡在这里吗？”
“因为只有这个房间的窗户才能看见他啊。”
埃利亚斯说完，才忽然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已经不适合再随便跟赛雅睡在一个房间了，连忙起身说道：“哦哦，如果你在意的话我就在外面睡好了，我其实不需要睡在房间里的。”
“不要！”赛雅毫不犹豫地拦在了房间门口。
“诶？”埃利亚斯有些意外。
“啊，那个——”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赛雅，瞬间涨红了脸，“外面很冷，不能让埃利亚斯睡在外面。”
“……冷吗？”听着窗外夏夜的虫鸣，埃利亚斯有些无语。
“啊这……”借口被拆穿的赛雅顿时浑身颤抖了起来，“晚上外面有野兽，很危险。”
“……野兽？”
赛雅头上好像冒出了蒸汽。
“呜……”瞪了埃利亚斯一会儿，她忽然好像自暴自弃一般扑在了埃利亚斯身上：“不管了，反正我现在已经是埃利亚斯的人了，睡在一起也没关系了——不对，是以后都要跟埃利亚斯一起睡！”
埃利亚斯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暂时不理会小姑娘容易引起误会的发言。
也许是由于失血与疲劳的双重影响，赛雅很快就坠入了梦乡。
感受着身上的重量与温度，埃利亚斯忽然有些感慨。
如果有的选，他果然还是想当一只被揉进怀里的小宠物啊——
“埃利亚斯……”
啊，熟悉的窒息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