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们先别激动……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埃利亚斯一边辩解一边步步后退，“菲利斯大人你能先把那玩意儿放下吗？”
菲利斯一言不发地拿出了教皇令。
虽然不明白这波自爆是什么操作，总之先拿下再问清楚吧。
“冷静下来听人说话啊！凯文你快拦住你们老大啊！”
“刚刚开始我就一直想不通，”凯文戒备地掏出了短刀，“明明追来的是菲利斯大人，你为什么要一直带着我们逃跑呢？”
“不要丧失理智啊喂！大家不都以为来的是杰拉德吗！”埃利亚斯觉得正常交流已经彻底没可能了，“赛雅你赶紧说几句话啊！”
“你们都忘了吗？是埃利亚斯把我从主城救出来的！我相信埃利亚斯——”
呼，总算还有人保持清醒，不然我可就……
“——一定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才会这么做的！请再给他一次机会！”
……完了。
不对，要冷静。问题的源头是那条的蛇，得让她把话说清楚。
“你不要乱说话啊！我根本不认识那个杰拉德啊！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啊！”
“欸~咋会认错呢？”刺浆藤轻轻皱起了纤细的眉毛，“世界上怎么会有其他跟你一样的动物嘛……诶对了，你们人类的寿命多长来着？”
剑拔弩张的几人顿了一下。
“普通人大概能活到七十岁，圣职者受到圣光之力的净化会长一些，受洗之后会延长到二百岁左右，有记录的最长寿命是上一任教皇大人，现在已经四百八十二岁了。”菲利斯也听出了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问这个干什么？”
“啊，那怪不得你会不认识呢~”刺浆藤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个男人是一千多年前来的呢，现在应该已经死了很久了吧。这么说的确不是他让你们过来的啊，看来人类的先知还是有点本事的嘛。”
“……”
所以说，这条看起来祸国殃民的美女蛇，其实是个天然呆？
“这些细节就不要太在意了嘛，诶嘿嘿~”刺浆藤吐着舌头轻轻敲了一下脑袋。
诶嘿是什么意思啊！不要想靠着卖萌混过去啊！你的细节差点让我变成二五仔了啊！
“所以，你在圣痕林地有多少年了？”菲利斯严肃地问道，“那个人的名字叫什么？”
他原本以为这条奇怪的蛇也是某种人造物，近几年才被投放到这里，甚至有可能就是引起圣痕林地异变的源头。但刺浆藤所说的话，却将他引向了某种惊悚的可能性。
“叫什么来着……忘记了忘记了，他好像根本没告诉过咱呢。这个人说话颠三倒四地，脑筋好像不太正常。”
“至于说咱在这里多少年？早就不记得啦。咱从出生就在这里，一开始还数着蜕了几次皮，到后来就数不清了。”
菲利斯的心沉了下去。
那本被封禁的书中，除了所谓“黑山羊”之外，也描述过另一种生物。
一条环绕世界的大蛇。
一直以来，菲利斯都把他当成是某种隐喻——这也是预言家们惯用的手段之一。
而现在，他忽然发现，这条蛇也许真的存在。
那么，黑山羊又是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菲利斯陷入沉思的时候，赛雅忽然问道。
虽然总觉得这条蛇很讨厌，但好像也不是敌人，还是礼貌一点好了。
“名字？”刺浆藤想了想，忽然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这个小姑娘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不知道呢~咱一出生就是独自一人，要名字有啥用？”刺浆藤说着，松开了自己的尾巴向艾利亚斯爬去，媚眼如丝，“就用埃利亚斯给咱起的名字好了，反正咱已经是埃利亚斯大人的女，奴，了呢~”
“你！”
刚刚把情绪稳定下来的赛雅气息再次紊乱，右手举在胸前蠢蠢欲动。
“呀~平板打人了！”刺浆藤在顺势扑向了埃利亚斯，“埃利亚斯大人，救命呀~”
埃利亚斯毫不犹豫地躲向了一旁。刺浆藤扑了个空，整个人拍在了地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埃利亚斯似乎看到她落地后还回弹了一下。
“真是不知廉耻啊……看来还是需要在圣光之中好好反省一下呢。”
赛雅面无表情，手中的光球随着呼吸明暗交替地闪烁着。
“噫噫噫噫噫！！！对不起！！我只是开个玩笑！”刺浆藤感受到了严重的生命威胁，直接抱着头趴在了地上。
埃利亚斯在一旁看着，啧啧称奇。
又菜又爱玩，说的就是你。
“先说正事吧。”菲利斯皱着眉头打断了他们，“现在还不到放松的时候。”
直到现在，震动仍在不时从远处传来，虽然渊界屏障没有任何损坏的迹象，但这里终究不是什么久留之地。
“这个遗迹为什么会突然崩溃？”
“咱也不是知道呀。”刺浆藤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有把埃利亚斯隔在她和赛雅之间，“按说在这个森林里能做到这种效果的，除了咱也就只有天坑里那个东西了……”
“天坑里的东西？”
“就是你们在森林里遇上的那些会动的东西——不过，它应该没可能再被唤醒了呀……”
“等会儿，”埃利亚斯听的有点晕，“所以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哎呀……就是说，现在森林里那些东西实际上都是从天坑里那家伙身上延伸出来的。它在我出生之前就一直沉睡着，只有用魔能——就是你们说的圣光之力刺激它的本体才能把它唤醒。”
“两三年前，那群在前面山洞做什么实验的人作死把它弄醒了，但由于那些人实在太弱，它也就只恢复到了现在这个程度，然后为了吸收更多魔能彻底觉醒，它就把自己的触手延伸到了整个森林里，但这种方法效率太低，结果就是它吸收来的魔能勉强刚能补上触手自己的消耗，而带有魔能的生物又根本无法穿过森林来到天坑，所以按理说，它应该再也醒不过来了才对。”
“也就是说——菲利斯大人？你怎么了？”埃利亚斯刚要开口，就看到菲利斯的脸色难看得吓人。
“杰拉德……”菲利斯咬着牙说道，“竟然把他给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