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
埃利亚斯再次仔仔细细地环顾四周，确定魔能视界的范围中没有任何哪怕是最细微的魔能反应。
“以他的性格，大概在唤醒那东西之后已经离开了吧。”菲利斯一点也没感到意外，“他没有等待结果的习惯，因为结果基本不会超出他的预料。”
“你好像……跟他很熟？”埃利亚斯有些疑惑地问道。
菲利斯沉默了片刻，终于说道：“他是我的养父。”
“啥？”
埃利亚斯和赛雅都惊讶不已，只有凯文大概知道一些，没有太大的反应。
“等一下……”埃利亚斯好不容易理清的思路又乱了，“牧首？你养父？”
“嗯。”菲利斯脸色晦暗。
他想了一会儿，转向赛雅：“你爷爷？”
“诶？”
“准备给你上火刑的其实是你叔叔？”埃利亚斯咋舌。
“这么说的话，的确……但是……”
本就茫然的赛雅，变得更加茫然了。
菲利斯的感情顿时不连贯了。
你的关注点在什么地方啊！不要脑补伦理剧啊喂！
“别误会别误会，”看到菲利斯面色不善，埃利亚斯赶紧解释道，“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本来他还计划着早晚要去打击报复一下，但现在看来，掺和他们自家人的事似乎不太合适？
“所以说，杰拉德真的没告诉过你他到底想干嘛？”
他刚才几乎真的以为杰拉德想要放出大魔王毁灭世界了，结果真的打起来才发现，其实也就是个一般货色。
“他不会真的想要靠这种货色车翻全世界吧？”
话音落下，对顶尖强者实力没什么概念的赛雅神色如常，而菲利斯和凯文的脸色瞬间古怪了起来。
感受到那股威压的瞬间，菲利斯马上明白这绝对不是人类可以达到的境界，就算教皇大人亲临，恐怕也很难稳稳压制——这也是他之前会联想到那种存在的原因。
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变成“这种货色”了？
但想到埃利亚斯之前顶着攻击正面压上一招毙命的画面，他忽然强烈地动摇了起来。
忽然，凯文像是想到了什么：“我觉得，会不会跟几年前的那场实验有关？”
“你知道那帮人到底在做什么实验吗？”埃利亚斯微微抬头。
“咱也不知道啊，他们来了之后就把山洞封锁了，咱又一次好奇想进去看看，结果刚进门就被人给叉出去了。”刺浆藤紧了紧缠在角上的尾巴，“还有你说话就说话，能别抬头吗？”
“习惯了。”埃利亚斯耸了耸肩，然后看向菲利斯，“怎么办？”、
菲利斯想了想，说道：“找找看吧，实验区域应该不会离传送结界太远。”
埃利亚斯也想不到其他办法，于是几人分散开来，寻找着实验留下的痕迹。
“这里！”赛雅忽然挥着手喊道。
其他人闻声过去，发现原来是一张被落石压垮的木桌。
赛雅本就体弱，而且经过刚刚的事还没有恢复，埃利亚斯干脆就让她站到了一旁，和凯文菲利斯一起将大大小小的碎石一块块搬到一旁。
一张又一张已经散架的桌子出现在石块之下，桌子上有许多大概是实验时使用的器具，但基本已经损坏到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了。
“恐怕不会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了。”菲利斯微微皱起眉毛，“现场被破坏到这种程度，基本上只能通过文字资料来判断实验内容，但所有的资料好像都已经被带走了……”
就在这时，埃利亚斯举起了一块巨石，金属的光泽出现在了下面石堆的缝隙中。众人把碎石清理干净后，才发现那是一个金属箱。
金属箱已经被压得面目全非，变形得厉害，封锁箱门的微型结界也因此失效，本应严丝合缝的箱门敞开了一个大口子。
箱子里的几个水晶瓶虽也没有幸免于难，但至少还留下了一些大一点的碎片，一些碎片上附着着黑色的残渣。
碎片的旁边，一本羊皮书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菲利斯打开箱门，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第一页。
熟悉的字眼再次出现。
实验日志。
神秘实验。
负责人。
任务。
打牌、打牌、打牌、打牌……
这一刻，埃利亚斯充分认识到了异世界人民的娱乐方式匮乏到了何种地步。
凯文和赛雅都没有任何意外，只有菲利斯还没接受过拉斐尔打牌日记的洗礼，感觉有点蒙圈。
“不用看了，”埃利亚斯接过羊皮书，直接往后翻去，“至少前面的一年里应该都是这个内容。”
“之前我们找到了另一本日记，”凯文解释道，“那一本不知为什么少了一半，剩下的部分里是第一年的记录……总之就是一直在打牌。”
“……所以，‘打牌’其实是某种暗语吗？‘信的规则’实际上是试验得出的结果？”
思索良久后，菲利斯提出了和赛雅如出一辙的猜想。
埃利亚斯手一抖，差点把书扔在地上。
很好，不愧是一家人。
“呃……这种可能性，波特曼小姐也提到过，”凯文想起了自己之前说过的话，不由地有点慌，“不过那些内容的逻辑自洽性很高，用词又非常有限，缺少变化，暗语的可能性不大。”
“我们推断，这更有可能是某种忠诚度测试——事实上，这期间的确有人带头闹事，然后被负责人带走了。”
菲利斯有些汗颜。他觉得如果自己参加了那场实验，很有可能也会被带走。
“有了——你们来看这个。”
翻过了几乎一半的书页后，实验日志中终于出现了新的内容。
【……
十月三十日
地狱般的生活终于结束了。
负责人终于再次现身，把所有人都召集到了一起。他分发下去了一些奇怪的黑灰色物质，让我们通过测试得出它的性质。
感谢圣光之主！我们终于不用再打牌了！
十月三十一日
这东西可真奇怪。任何针对圣光之力的测试项目对它没有效果，但它明明表现出了许多圣光之力独有的特征。我得好好想想……
十一月一日
发现了一个实验内容以外的有趣现象。
大多数人也许都跟我一样遇到了瓶颈。
我的意思是，当负责人离开后，他们打起了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