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一如既往的寒冷,呼啸的寒风似乎想要将一切撕碎,人们除了必要的外出外,早早备好了冬季的存粮,尽量呆在室内,生活在北原林域的小达西一家便是其中之一。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小达西的父亲邀请了几个朋友一起,带上猎狗和猎枪外出打猎,作为漫长的冬季为数不多的乐趣同时还能为家里人改善伙食的项目,北方的男人们热衷于在晴朗的天气外出狩猎。而小达西的妈妈则跟着其他几家的夫人们一起,做做点心,织点衣服,聊聊家长里短,倒也是其乐融融。
孩子们围坐在小达西奶奶的身边,因为这里的甜点最多,而小达西的奶奶为人慈祥又非常健谈,时常给孩子们讲起那些从老一辈先民口中口口相传的奇幻故事。
就比如说今天,达西奶奶给孩子继续说起了关于“赛达克人”的传说。
“......没有人知道赛达克人是从哪里来的,他们就像是天神,驱散了大陆上的蛮荒,带来了魔法与文明,他们亲切善良,虽然高傲但却绝不失礼,他们乐于将文明传导给当时还处于愚昧状态的先民们,然而......”
达西奶奶喝了一口水,看着身旁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接下来的故事的孩子们,慈祥的笑了笑,拿着一个糕点给了身边的一个孩子,摸了摸小达西的头顶,慢悠悠的继续之前的话题
“然而,当赛达克人彻底驱散蛮荒以后,他们却迷失了回家的道路......一代又一代赛达克人都试图找到回家的路,他们从曾经的自信满满,到后来的焦虑不安,最后......逐渐陷入深深的绝望,然后在大概是古典时代吧?各族都失去了他们最后的踪迹,就像是突然间人间蒸发了一样,失去了所有的痕迹,就好像他们从未来过一样。”
说到这,达西奶奶叹了一口气,她没有和孩子们讲,在赛达克人消失了数年后,为了争夺赛达克人留下的遗产,各族之间纷争不断,不断激化,最后爆发了第一次大陆战争。最终古典时代结束,各族一起生活的美好时代成为了尘封在历史中的传说。
“其实,赛达克是我们给这些不知从哪来的远方来客的称呼,意为“救赎者”,感谢他们帮我们走出了愚昧,赶走蛮荒,但是其实赛达克人后来更喜欢戏称自己为“潘塞”,用他们自己的话说就是......”
“归路人。”
小达西轻轻念叨着这个词语,虽然年龄不大的他没办法理解这里面的含义,但是那浓厚的悲伤却让小达西感到心中发涩。
尽管达西奶奶后来换了个故事,但是小达西却没有心思再听下去了,借口出去看爸爸和各位叔叔们打猎回来没有,跟奶奶和朋友们礼貌的道别,出门前顺便拿了走了妈妈刚刚做好的甜点,在妈妈的念叨声中麻溜的跑出门去了。
走出门,冷冽的寒气让小达西直打哆嗦,小达西小跑了一阵,这才适应了屋外的天气。
冬日的雪后,冰冻的大地尚未苏醒,到处是一片墨色。踏在尚有积雪的土地上,仔细的观看时,已有青青的雪菜顶着嫩嫩芽尖,在这冰天雪地里,当起了春天的使者。
湛蓝天空下的临冰河如一条玉带,将河畔两岸的苍山分割开来,皑皑白雪把它们包裏的严严实实。偶尔漏出的一抹绿色,也被琥珀般的凌冰包裹住了;几枝迎雪怒放的冬花,点点嫣红散发着淡淡幽香,仿佛在昭告着春日的临近;永不封冻的一汪碧水,数只寒鸭时而在水面嬉戏,时而钻进水中衔起一条小鱼,此起彼伏的水纹荡漾着,弄皱了这一江冬水……
踱着步子慢慢走在村道上,手中的甜点早已凉了,但是折一段冰露配着甜点吃也让小达西吃的津津有味。
在村里溜达了一会,估摸着爸爸他们应该快回来了,便去村口守着。
不一会,果然看见了一堆人影在远方出现,慢慢向村口走来。
但是这一次跟以往有些不同,男人们除了带回几车的猎物外,同时还带回来了一个人,只见他浑身是伤,手臂断了一个,背部的伤口好像还在渗血,若不是时不时的微弱呻吟声,小达西都以为这是个死人了。
男人们分出了几个人去处理这次的猎物,其余人七手八脚的把这个眼看就要不行了的人给弄回村子去。
这是小达西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死亡,地上的血液在洁白的雪地中显得有些刺眼,晃得小达西有些发愣。
半晌,小达西才回过神来,想要再跟上去看看那个人怎么样了,然而一道蓝色的幽光吸引了小达西的注意力。小达西定眼一瞧,原来在刚刚那个人躺着的地方,有一个蓝色的小石头,看着挺漂亮。
小达西上前把它捡了起来,仔细端详了一阵,心想这似乎挺像奶奶曾经提过的宝石。然而就在小达西仔细端详的时候,突然间这个看起来无比坚硬的“宝石”像水一样融化了,快速蒸发,吓得小达西赶忙把石头丢在地上。
石头很快就全部融化了,然后逐渐消散,出于对弄坏别人东西的愧疚以及害怕被大人们发现了然后给吊打一顿,小达西决定不对大人们提起这个诡异的“蓝色宝石”,收拾收拾自己赶忙跑回屋子去找奶奶听故事去了。
达西爸爸他们救回来的那个男人最终没能活下来,倒是帝都方面为了这事还专门派人来过。
帝都来的大人们对着男人的尸体交流了很久,甚至不顾外面还下着大雪,强行要求村里的人带着调查组去他们发现那个男人的地方查看。弄得村子鸡飞狗跳了很久,村长对于帝都的各位大人们是半点办法都没有,倒是达西爸爸出面交涉以后,对方态度显然改变了很多,至少面对达西爸爸,帝都的大人们竟然露出几分忌惮。
达西爸爸是村里长大的,年轻时离开村子外出闯荡了十多年,后来因伤退役后也没有跟村里人多聊曾经的生活,至于达西,那是达西爸爸在回村后才娶了达西妈妈生了达西,可以说达西他爸的过去和村里的人们是完全分离的,不过反正也是偏远的北地小镇而已,没啥人关注这玩意。
在随着调查队冒着大雪详细探查了事发地周围的情况后,调查队便离开了村子,卡利亚(达西爸爸)在壁炉旁抽了一晚上的烟后,最终选择和妻儿告别。
至于目的地?要离开多久?
卡利亚只是在一个劲的抽烟,达西妈妈沉默着了半晌,转身去开始给丈夫准备行囊,小达西一脸无措的窝在奶奶的怀里,看着眼前这个异常沉闷的爸爸,达西的奶奶则是抱着孙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安抚着小达西,半闭着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儿子。
“值得吗?”
卡利亚放下了手中的烟,似乎是思考了很久,才开口道
“......这次这件事,我去最合适......”
“可是你的妻儿怎么办?”老太太厉声喝道,吓得小达西一个哆嗦。
“但是这件事不仅仅是关系到我们卡蒂亚,如果处理不好——”卡利亚把烟狠狠掐灭,看了眼瑟瑟发抖的小达西,眼中犹豫了片刻,但是却变得更加坚定了起来。
“你去吧,家里有我和母亲,实在不行村里的大家也会帮忙照看的,我相信我们可以支撑下去。”这时,本在内屋默默整理行装的达西妈妈说道。
“露西,我......”面对自己的妻子,卡利亚感到十分惭愧,达西妈妈却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继续说下去。
“我只想你记住,你不仅是这个国家的一份子,你更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我不指望你成为英雄,但是请你一定记住,在这北国雪镇,你的家人在等你。”
卡利亚没有承诺,他只是无言的再环顾了下四周,似乎是想要牢牢记住这个家的一切,最后缓步走到了小达西的面前,蹲下,和自己的儿子对视良久,轻声说道
“我的小达西,对不起......”
达西并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要对自己道歉,懵懂的他还不明白这一别的沉重,卡利亚伸手抚摸着自己儿子柔软的金发,低声喃喃道
“达西,你一定要快快长大,好好长大啊......”
等到第二日清晨,大雪早已停下,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了屋内,小达西在奶奶的身边睡得深沉,达西妈妈和奶奶则是一夜未眠,只为送自己最亲近的人远行,一别遥遥无期。
(PS:这本书作者我构思了真的很久,纠结了半天试图不让自己再一次因为懒而放弃,当然,各位的支持也是对作者最好的鼓励,这年头,反套路的那么多,反而成了新套路了,我就试试来给大家传递一下真善美吧,传统的主角有传统主角的好,至少看完不至于让各位亲怀疑人生吧?大概吧,(尬笑)(才不会告诉你是为了凑审核字数呢,超小声哔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