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色朦胧,乌云如同湿布将大地压得喘不过气,仿佛欲将苟延残喘的光明捏灭。眼下贫困小村,到处散落的战火残骸建筑显而易见,这里发生过战乱,建筑曾经被砸碎于暗黑性质钝器,沾染了乌黑的气息,在雨水的滋润下,滋生出了谁都不敢去触碰的黑暗植株,因为有谁一旦沾染了它的气息,厄运将会缠身数年。
但此时的它们,并未发出令人厌恶的气息,反而在畏惧着,似乎在躲避着什么?植株的根茎缓慢地挪离某个方向。
在略微破烂地修道院里,十几个孩子在一个大房间里安然甜睡,这原本该人静夜深的时间里,另一边房间,躺在摇椅上的艾丽丝老修女,她手持着放大镜,睁着眼睛细细阅读着手里那本老厚的书,而小修女妮娅则坐在一张小凳子上,手里握着布料和针线,昏昏欲睡,旁边的欧式壁炉燃烧着柴火,噼叭作响,发着暖光照着一老一小,安详之极。
咚~
外边传来轻微的敲门声,别看艾丽丝一把年纪了,听觉仍然很灵敏,因为这村儿常年有野兽偷偷摸摸地闯入,细微的动静听多了,何况那显而易见的敲门声呢?
如果换作平时,大半夜的会有谁来敲门?若是觅食的夜间野兽,它那利爪挠门肯定让人头疼,但这次可不一样。
艾丽娅想到这儿,扶着椅把子起了颤颤巍巍的老身子,推了推颇有年代的老花镜,将手里的书和放大镜放在桌上,弯着腰儿望石窗外一瞄,透过朦胧的水雾,隐隐约约看见有只娇弱的身影躺在门外边。
“诶呀!妮娅!快醒醒!快醒醒!”艾丽娅一见着就慌了,赶忙推了推在瞌睡妮娅,轻声中带着焦急,手里的针线和布料一同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婆婆?”妮娅半睁着朦胧睡眼起了身。
“外边有人躺地上了!你赶快打盆热水来!还有,别吵到孩子们。”艾丽丝吐着字儿,掏出口袋里的钥匙就往门外赶。
妮娅闻声惊醒了大半精神,手忙脚乱地往澡堂跑。
艾丽娅冒着风雨,踏过长满青苔的鹅卵石小路,把门一开,连忙蹲下身,她虽风中残烛,但这时候却行动快速,将趴在地上的星光翻过身来,伸出指头往她鼻底下一凑。
“还有气!”
艾丽娅将星光抱起,发现她意外的轻盈,判断是饿瘦才会这样时,她吐了一句:“可怜的孩子!”接着往院子里小跑。
“婆婆!热水打好啦!这就盛过来!”妮娅兴奋地说道,她想着,这院子又有新伙伴来了,可要给大家庭添几分乐趣了。
“放堂子里去就行了!”艾丽娅把星光抱到澡堂里的一面毛毯子上。“给她暖身子!”
妮娅褪去了星光身上的肮脏破烂衣物,看到灰土满身时才知道这孩子受了多大的苦,这没流浪个几个月是成不了这可怜样的。
“婆婆,她就交给我吧,您老人家就该去休息休息~”妮娅轻推搡着她婆婆,一副啥事都能揽在自己身上。
“可别冻着她!”艾丽娅一边往外走一边说着,妮娅的能力她是清楚的,于是老人家放心走开了。
“知道啦婆婆~”
心里喜滋滋地把门一关,就迫不及待的端起水木盆来,热水里还飘着她刚刚织的布料,正好能给孩子擦身。
平时救助人家都是婆婆出马,而自己只能站在一旁协助,学习经验,她听了老人家无数次的教诲,今儿终于能自个儿出马了。
毛毯子浇了热水,让孩子躺上边,背着不了凉,把她的衣物全部褪去后,才扭干布料给她擦身。
略微漆黑的肌肤在湿巾的清洁下,逐渐显露出它原本的模样,如同在黑暗中脱颖而出的奶白肌肤,同琼脂般纤细滑腻,胸口微微隆起的两团之上,吹弹可破如同洋娃娃般可爱精致的脸让妮娅看得入迷,不及如此,湿哒哒的银白长发也同丝绸柔顺,这小女孩简直就是某大家族逃出来的大小姐。
“好可爱,真是我见过女孩子中最漂亮的一个了。”
妮娅擦着她的身子,手一直在一个地方没有停下。
“唔!”软懦而甜美的声音从星光口中脱出。
妮娅回神一看,不知何时,布料上竟穿插着针线,而针头扎到了星光的手臂上。
她里面慌了神,要是被婆婆发现的话肯定要挨骂的,她慌忙将针线丢开,接下来更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星光被扎伤的手臂,并没有流着血,而是溢着点点光芒,随后很快愈合至完好无损。
妮娅愣住了,她救过很多人,看了很多伤口流血,甚至是断肢的血液喷涌的伤员,却从来没见过不流血流着光的。
这孩子,不一般。
妮娅又打了一盆温水,彻底冲洗掉星光身上的污渍后,拿上自己沐浴用的干浴巾为她擦身,接着将她抱到婆婆的小房间里的床上,放在矮柜上的油灯发着光。
躺在床上的星光如同心动玩偶般一动不动,妮娅很开心,接着给她换上自己穿的衣服,然后就该等她苏醒的时候了。
外边,艾丽娅可没闲着,在厨房里煮了碗汤,还将早餐捣鼓成碎屑拌在汤里,捧着满满一碗让妮娅给孩子喂上。
“这孩子长得这么漂亮?!孩子有受过伤吗?”艾丽娅问道。
被婆婆这么一问,她回想起刚刚奇异的发生,回道:“没有..。”
原本想告诉婆婆刚刚的事情,但这样一来必会有自己不慎的事实,为了逃避婆婆的训话,她选择了隐瞒。
“她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伤口,可爱的样子真是完美极了。”
......
不知何时,包裹我身躯的寒冷被一股温暖驱散,将意识缓了过来。我没有睁开眼睛,我还很困,我能看到透过眼皮的暖光,以及那诱人的食物味道。
食物?!
我微微睁开了眼睛,感受着身体状况,极度虚脱。手边有布料捏着,才知道,我被人救了,现在正躺在别人的屋子里,盖着被子,眼前一老一小,那年轻的女孩子正端着碗汤,拌着勺子吹着汤的气,承载着香味在我脸上熏绕着。老奶奶慈祥地微笑着。她们头上都披着白巾,额头也捆着一条,她们所穿的衣服,都是白的。
“婆婆!她醒了!她醒了!”妮娅兴奋起来。
“妮娅!别吓到她!给我小声点!”艾丽娅责诉道。
“来~乖~把它喝下去。”妮娅笑嘻嘻地,勺子送进了我的嘴里。我能听懂她们说的话。
不烫,不冷,刚刚好,虽然比前世喝过的汤汁难喝多了,但我觉得这一勺温暖了我的心。
于是,鼻子一酸,多年委屈汇聚于眼眶聚的泪,滑落于脸颊之下。
脸痒,想抬手抹掉却发现没力气,但这年轻的女孩子已经替我抹去。
“让你受委屈了吧?不哭不哭~乖~女孩子哭花脸可就不好看了哦~”
她笑起来很温柔,很会安慰人,虽然“女孩子”三个字眼在抨击着我。
女孩子吗?这一世就只能一直以女儿身度过了啊,可我内心却是猛男这一事实。作为一枚御宅,能让自己兴奋、能让纸盒用光光的事儿,现在就在自己身上,换作谁都会脸红心跳吧?反正我是猛地跳个不停。
“谢谢你们,救了我。”虽然我心里已经做好地准备,可这般软糯细腻的嗓音仍然吓到了我。
“修女行善是应该的,你的身体并不好,得好好的在这儿休息...对了,你的父母呢?”
父母吗?我连他们脸长啥样都不晓得,更何况他们在哪呢?
我捋了捋话,道。
“他们都不在这世上了,只有我一个人。”
“噢天呐..愿主耶稣保佑你..”老奶奶双手交叉放于胸前,轻闭双眼祷告着。
“以后,你在这我们这儿生活吧,这里有很多和你一样是孤儿的孩子,现在他们都在睡觉着呢。”女孩说着,把喂完的汤碗放在矮柜上。“不知道你突然的到来会让他们露出什么表情呢?”她笑着,摸着我的头。
就像摸小孩一样...这算是找到家了吗?
披着幼稚的皮囊,灵魂是成熟的,行为必然和一般女孩有些出入,这一点她们迟早会发现的吧?不过被摸得好舒服...好想睡觉..眼睛抬不起来了...
Zzzz...
......
“真好摸~就像摸小动物一样~好可爱,好想一直这么摸下去。”妮娅满脸都是享受,她估摸着星光有十二三岁,只比院子里年龄最小的孩子大了两三岁,院子里的孩子都是男孩居多。
“欸...那次战争掠走了好多女孩,不知道她们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死了?还是作为战利品惨遭着虐待?”想到这,妮娅都替她们的不幸而流泪。
因为男人体能天生比女人好,跑得比女人还快,还持久。那次战争,在没有武力防御和反击的情况下,简直就是与死亡赛跑,胜者生存,败者亡。
艾丽娅祷告完之后,看见妮娅在摸着女孩的头,道:“孩子已经睡着了,别吵着她!”说完,挪开了妮娅作祟的手,拉着她离开了房间。
矮柜上的油灯,时不时飘逸出来的星火,被一股力量吸引,融入了星光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