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划分夏秋的雨
“喂喂，你们听说了吗？花崎公布她喜欢的人了！”
“嗯！全年级都知道这件事啦！那人好像有个代号，叫什么鱼……”
“是淹死的鱼哦。我调查了一下这个名字，你们猜猜鱼先生是什么样的男性？”
“花崎那种人肯定会把最好的留给自己嘛！我猜是高年级的帅学长！”
“诶？我倒觉得是没谈过恋爱的可爱学弟，家里还特别有钱。”
“快揭晓答案啦！”
“嘿嘿，鱼先生是个轻小说作家！淹死的鱼是他的笔名。”
“呃……作家？是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吗？”
“我一直觉得花崎的品味有问题！”
“就是！”
“另外哦，自从她公布喜欢的人，很多男生都对她不感兴趣了呢！”
“真的吗？既然不能靠她认识帅哥，那我们也没必要和她假装很熟啦！”
“没错！”
我记不清名字的三个女生在有说有笑地庆祝着。
任何事，只要和多数人一起做，便是正义的。
人与人的关系就像驾驶飞机，十年、二十年的完美记录会被一次错误彻底毁掉。
但花崎根本没犯错啊！她仅仅是做了她认为正确的事……
唉……不过，她会好起来的，对吧？毕竟她是花崎葵嘛！
我叹了口气，拎着书包离开教室。
天空酝酿着秋天的第一场雨。即便打开电灯，走廊里也显得昏暗。当视觉敏感度降低时，听觉就会变灵敏。
我察觉到似乎有一个轻快的脚步声在跟随着我。当我放慢脚步，它就随之变慢，我提速时它又会慌张地追上来。
会做如此无聊之事的人……
果然，花崎已经恢复正常了。
我猛地停下脚步：
“喂，跟着我干嘛？”
“呀……被一堂前辈发现了……”
“呃，是亚耶啊……”
粉头发少女玩弄着外衣的扣子，眼神里充满期待。
“一堂前辈要去哪里？”
“回家。”
“诶？马上就是社团活动时间了呀！”
“花崎……她给我们一周的假期。”
“不会吧！”
“说是为创作积累素材、收集灵感。”
亚耶撅起嘴巴，仰着脑袋逼近我。
“真的是这个原因吗？”
“不然是什么……”
“一堂前辈很清楚吧！只是在装傻！”
“呃。”
亚耶用不曾有过的锋利语气戳穿了我。
“一堂前辈心知肚明，却什么都不做，这……这不是我崇拜的前辈！”
我心虚地错开亚耶的目光，可她不依不饶地找到我的视线，严刑逼供般地死死盯住我的眼睛。
我怎么可能不明白花崎的心情……
“我又能做什么呢？”
“换作是一堂前辈受委屈，一定会想要得到朋友的安慰吧！”
看来亚耶并不了解男生……
“前辈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到头来，我们记住的，不是敌人的攻击，而是朋友的沉默。’”
“嗯，马丁路德金的名言。”
“啊？我是在偶像的推特上看到的……”
“……话虽如此，但花崎有兰奈和绘里啊。”
亚耶无奈地扶着额头，“不一样！来自异性的关心，效果是百分之三百哦！小葵姐这种情况，非常需要前辈的陪伴啦！不过只是陪伴哦！前辈不要想着趁虚而入，小葵姐有喜欢的人了！”
“哈……哈。你特地来告诉我这个吗？”
“也、也不是啦！”
“喔？”
亚耶的脸颊逐渐变红，双手背在身后，脚尖在地面上画着圆圈。
“亚耶？”
“嗯！”
她习惯性地看向身旁，可她身旁什么都没有。
哦……怪不得她会来找我。
“你妹妹去哪了？”
“亚美呀……”
亚耶脸上闪过一丝失落。
我没猜错，问题就出在消失的亚美身上。
“你们怎么啦？写作比赛那天她也没来。”
“她去看俊介训练啦。好几天没来参加社团活动了……亚美以前总是和我形影不离，最近就……唉……”
亚耶微笑着叹气。
“也许是好事呢？短暂的分别反而会让两人的感情更好。”
这就叫学以致用吧！谢了，木下阿姨和兰奈。
“可是真的好孤单！没法在午餐时抢她便当里的肉……有笑话想和她分享却发现她不在……昨天看到商场里的‘双份优惠价’我差点就要哭出来……”
“为什么？”
“因为平时我和亚美都是买双份呐！”
“……家人不会那么轻易就走散的。”
或者按一堂家的说法，想甩都甩不掉。
“说得也是……我知道作为姐姐要替两个人保持坚强，但是我也只比亚美大半小时，根本不算嘛！”
亚耶拨弄着领口，缓慢地向我挪动。
这时，浅尾姐妹的另一半蹑手蹑脚地来到亚耶身后……什么时候出现的？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是忍者吗？
“姐姐在谈论我吗？”
“啊！”亚耶吓得跳了起来，“亚美……你吓到我了！”
“全都被我听到了哦，姐姐你想我。”
“没有啦，你不在我很乐意啦！这下就没人会把我错认成你了！”
“那我走了哦。”
“啊……”
我闪到一边，给浅尾姐妹腾出空间。
她们两个没有绝对的姐妹之分。亚耶既要像姐姐一样照顾亚美，又像妹妹一样依赖着她。
亚美被亚耶抱住胳膊，嘴上说着“不要，姐姐好缠人……”，身体却不做抵抗。我知道我应该自觉地消失了。
“我先告辞了……”
“前辈是要去找小葵姐吗？”亚耶追问我。
“今天天气不太好哎，我还想早点回家……”
我下意识地望向窗外的天空。乌云压得很低，飘得格外快。只能在缝隙中见到太阳的……光芒。
“放心吧，亚耶。花崎会回来的。”
× × ×
空气开始变得潮湿，微风中夹杂着凉气。
夏天，结束了呢。
香河高中的教学楼后边有一片绿植区，不知为何全校唯独那里没有手机信号。
有传言说这个花园地下埋了外星人的飞船，飞船在吸收信号。也有人说是有鬼怪在作祟。总之，这个没有手机信号的地方压根没有学生去。
除了今天。
茂密的绿色植物之中，有一团显眼的黄色。
“终于找到你了……”
“诶？阿护？”
花崎坐在一张原木长椅上，嘴巴变成了惊讶的“o”形。
“你怎么知道我躲在这里……”
我坐到她右边，悠哉地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按下花崎的名字。
“啊……我也没有信号了……”
可恶，装酷失败了！本想让提示信息替我解释呢……
“刚刚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学校附近只有这里没信号，所以……”
“哦！不愧是阿护，好聪明的推理。我建议把这段推理改编成小说哦！”
花崎短暂地闪烁出往日的活力，但那活力转瞬即逝。颓废飞快地腐蚀了花崎眼中的高光。
“呐……花崎。”
“嗯？”
“咳咳……”
我干咳着，喉咙对即将说出口的话感到不适。这种台词要怎么讲才能不尴尬嘛！
“花崎，我是你的朋友喔……有困扰的事，你可以和我说……”
“阿护的脸在抽搐哎！”
哼！我又不是演员，要求不要那么高啦！讨厌，不管你了。
“……没事的话，我回家咯。”
“等等……唔……阿护想知道的话……”
落寞的神情在花崎脸上显得非常突兀。
平日里傻开心的人突然变忧郁了，原本是笑声的地方，留下了令人窒息的真空。
“最近好累……奈奈和绘里酱不在的时候，我每天要一个人布置活动室、四处寻找评委，同时忍受着黄濑同学的精神干扰……我想过找阿护帮忙，可我知道阿护已经忍受了我许多无理的要求。”
“其实没关系啦。”
“还有一件事……”花崎停顿了很久，出神地望着前方的灌木丛。
“阿护应该能理解吧，我不愿意利用别人的好感，但也不想辜负他们。我想着，大家成为朋友就好了嘛……没人会受伤……”
盖住城市的乌云传来一声沉闷的轰隆声，与其说是雷鸣，不如说是天空的呜咽。
“自从我……男同学们就……仿佛不认识我了……”
“嗯……”
“女生们同样疏远我了。”
“阴影是耀眼光芒的必然产物嘛。而且，兰奈和绘里对你的态度没有改变呐。”
“阿护也没有。”她小声补充道，接着稍微提高音量，“我对待每个人都很友好，就算是我不喜欢的人。可是他们……”
花崎仍然没有指责任何人。
在那些白痴眼里，她只是一个漂亮的奖品，当别人得到她了，她便失去所有价值。于是他们假装从未对她产生过兴趣，以减轻内心的酸楚。
真是群猪头。
“呜……”
花崎吸了吸鼻子。
“话说，关于你喜欢的人——花崎？你……你在哭吗？”
她的鼻子红彤彤的，眼睛里闪着泪光。
“我、我被洋葱熏到了！”
“哪来的洋葱……”
被识破的花崎迅速地抹去泪珠，又抬起手臂挡住脸。
“阿护不要盯着我看啦！”她极力隐藏着哭腔，可嗓音却像融化的巧克力一样粘稠。
“对不起，我没想惹你哭……”
“呼……啊……”
花崎做着深呼吸，硬生生把眼泪关了回去。那些没有流出来的眼泪，大概全流回心里了吧。
“我才不会哭呢！”
“有什么关系嘛，人都会哭的。大哭一场，再肆无忌惮地咒骂让你难过的蠢货，这是标准的解决方式吧。”
“除了我！我不能哭……我不能……”
花崎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风声里。
……
原来问题不光是被青春期的猪头们冷落了那么简单。
在我印象中，花崎葵的身边始终很热闹。
她被聚光灯锁定，只要她出现，就会吸引眼球。随之而来的是每个人的期待——期待她的热情，期待她的乐观，期待她的小跳步和笑脸，期待她的能量永不枯竭。
这样的花崎葵，即使偶尔受点伤也不会有人在意呢。
因为，她会好起来的，对吧……
花崎葵的弱点就明显地摆在我面前——“今天也是阴天QAQ”。
花崎的世界有阳光明媚，也会有阴雨绵绵……她只是个普通女生。她和我一样，会焦虑，会身体不适，会需要十几个闹钟才能起床。
她同样有讨厌的人，同样会觉得孤独。
然而，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被迫成为没有阴天的阳光少女。甚至连哭泣的权力都被残忍地夺走……
不公平，这一点都不公平。
我该怎么做……一定有解决办法的！
沉重的思绪让我左侧的某根肋骨莫名地疼痛，等我回过神，花崎已然调整好表情。
她的眼角毫无痕迹，完全看不出哭过，却更深地刺中了我。
为什么会这样……
没有“泪水在脸颊上肆意流淌”，也没有“克制不住地抽泣”。
花崎葵重新打开某个开关，然后就变回原样了。
这一次，对于花崎的困境，我无能为力……
她朝我挪了挪，用手肘戳我的腰。
“谢谢，阿护。”
“啊？我什么都没做……”
“不，阿护找到我了呀，这就足够啦！谢谢你哦。”
“不客气……”
花崎的笑容一如既往，活力中混合着傻气。但现在，它掐住了我手背上的肉，提醒着我花崎藏起来的脆弱模样。
“嘿嘿，别愁眉不展啦！我是不会被轻易打败的！我还要赢过——”
话说到一半，花崎噎住了。
“对喔……”
“怎么啦？”
我立刻关切地问道，也算是让什么都没做的自己好受些。
“没事，阿护刚才想问关于我喜欢的人吧？”
“嗯……我想知道，你真的喜欢淹死的鱼吗？”
“啊～这个问题呀！”
花崎面带笑意地看着远方。
“我喜欢的人不止他一个啦！很花心吧，嘻嘻嘻……我没见过他，所以他可以变成我喜欢的样子！他可以是任何人……”
花崎忽然安静下来。她既没有扬起嘴角，也没有皱眉。只是用青涩而遗憾的眼神，沉默地与我对视。
“干、干嘛……”
“唔……”
此时此刻，我们的手都放在长椅上，中间仅隔着十厘米左右的距离……
啊……我做不到，抱歉。我率先移开了视线。
“耶！赢回来啦！”
“诶？”
“上次放学一起回家的时候我们不是有过一次瞪眼比赛吗？那天我先移开视线，这次轮到阿护啦！”
“你记得好清楚……”
“哈哈！当然！”
在不经意间，花崎将我们的相处模式调回老样子。
淹死的鱼和阴天小姐的“战争”仍将继续。
一滴雨砸在花崎头顶，她摸了摸脑袋才确定地对我说：
“是雨！”
“不然呢……”
“我们快点进屋吧！难不成……阿护想看我衣服湿透的样子吗～”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哦吼吼吼……”花崎捂着嘴，模仿起动画里常见的魔性笑声。
“走啦走啦！”
我假装不耐烦，头也不回地向教学楼走去。
花崎追到我旁边，右手在身后抓住左臂。
“别走这么快嘛。”
“是谁说要快点进屋的……”
“嘿嘿嘿！对啦，我在花园里独自沉思的时候，想到了一件事！”
“什么？”
“我该去楼顶的！”
“哈？”
“因为动画里的主角们都是去楼顶思考的嘛。”
“真无聊……”
花崎不服气地冲我“哼”了一下。
“那你知道为什么楼顶的场景经常出现在动画里吗！”
“呃……”
居然有我不知道的冷知识？！
不等我思考，花崎就公布了答案。
“因为画天空很省钱！”
“喔！有道理！”
“嗯嗯！没错……噗……哈哈哈……我乱编的啦！只是想捉弄一下阿护！不要记恨我哟！”
“你这家伙……”
花崎拉开教学楼的门，把我往里推。
“阿护有伞吗？”
“没有。”
“我有两把，你要是态度好一点的话我就借给你。”
“不用，雨又不大，我坐电车就——”
门外传来“哗”的一阵水声，雨点劈里啪啦地砸在地面上，隐约能听见操场上有人在惨叫……
“你刚刚在说？”花崎坏笑着问我。
“大美女花崎，能不能借我一把伞……”
“哦吼吼吼……”
× × ×
瞳的加入犹如一剂强心针，给创作社带来了新的火热日常……
“下午好呀，护君！”
“啊，下午好，兰奈。”
“你在这里站着干嘛呀？怎么不进活动室？”
“因为……”
我面露难色，指了指门里。门的隔音效果不错，在这边只能听见“呜噜呜噜”的人声。
“嗯？”
兰奈把门拉开一个小口，模糊的对话瞬间清晰起来。
“你把包拿走啦！这是我的桌子！”
“大小姐没有手吗？”
“人家不想碰你的东西！”
“噢？那我碰过的空气你也不要碰。”
“空气不算！”
兰奈一脸无奈地拉上了门。
“每次小瞳姐姐来活动，绘里和她都会吵起来呢……”
“是啊……不过瞳似乎向来对你态度很好。”
“好像是噢！”
“……你想现在进去吗？”
“等小葵一会吧！”
我和兰奈相当同步地倚靠在门上，我仰望着天花板，她观察着地面。我们在彼此的呼吸声中等来了花崎。
“奈奈和阿护在等着帮我拿东西吗？哇，好贴心呀！”
花崎怀里抱着一个二十寸左右的电视，手腕上挂着一个纸袋子，袋子里露出半截黑色机器。我一眼就认出那是蓝光播放器。
“你带这些来干嘛……”
我接过电视。电视比我想象中轻一些，塑料外壳上残留有花崎的体温。
“今天的计划是一起看特摄剧呀！”花崎从纸袋子里抽出一个光盘盒，“这是我向特摄社借的蓝光盘。他们超级热心！给我推荐了好多特摄作品。设备也是他们的！”
说不上理由，知道有人愿意照顾花崎，我心里冒出一股奇妙的欣慰感。
特摄爱好者没有坏人！
“捷德奥特曼？”
兰奈念着光盘盒封面的名字。
“嗯！貌似是去年上映的，特摄社的奥特曼派和假面骑士派争论了好久才决定给我这部。”
“喔……”
兰奈接过光盘，翻到背面阅读简介。
“我说……你们两个……进去再聊可以吗……我还抱着台电视呢！”
“啊，抱歉抱歉！”
花崎拉开门，碰巧赶上绘里和瞳的休战期。
“小瞳姐姐也在呀，太好啦！我们今天的任务是一起看奥特曼哦！”
“我以为你们是创作社？”
“是的！”
“但目前为止，我来参加活动时你们从没做过和创作有关的事吧。”
“这个……因为要收集灵感嘛！哈哈哈……”
花崎挠着头傻笑，成功糊弄过去。
趁她们聊天，我把电视的电源插好，刚要去拿蓝光播放器……
“呐，给你，护君。”
“哦……谢谢。”
兰奈递给我播放器和连接线，然后退到不远不近的地方，嘴边藏着浅笑。
播放器安装完毕，花崎喊大家搬椅子坐到电视周围。花崎、兰奈和绘里并排坐在前面，我和瞳在后排。
我把椅子反过来坐，胳膊架在椅背上。据说这样能预防驼背。
瞳双臂抱胸翘着腿，悠闲地等待节目开始。
“诶……这个键是菜单吗？”
花崎摆弄着遥控器，足足一分钟才搞明白如何播放。
捷德奥特曼的标题出现在屏幕上。播放片头曲时，花崎念起光盘盒子背面的文字，简单介绍了故事的背景设定。
“捷德奥特曼的爸爸是一个邪恶的大反派，叫贝利亚哦！”
我和瞳不约而同地看向彼此。
哈……
我们的老爸倒算不上邪恶的大反派，他哪有贝利亚那么厉害……
“老爸是个特摄迷吧？”
我试探着问瞳。凡是涉及老爸老妈，我都会十分谨慎地考虑发言。和瞳谈这个话题就像拆定时炸弹，绝对不能剪错线。
“嗯，他最喜欢老一代的奥特曼了。”
“啊……‘变换形态什么的太花哨了！’小时候总听他这么抱怨……”
“那他看到现在的奥特曼估计要气坏了。”
瞳轻松地吐槽着。
看样子她今天心情不错……在她嫌我啰嗦前止住吧。
一小时后，花崎揉着肚子嘀咕：
“好饿，想吃泡面了……”
她转到我和瞳这边。
“小瞳姐姐和阿护晚上有空吗？我们一起去尝尝新开的烤串店怎么样！”
“哈？”瞳疑惑地歪着头。
“忘记告诉你了，吃是本社团的主要活动之一。”
我替花崎解释着创作社不成文的规矩。
“嘻嘻，烤串就要大家一起才好吃嘛！”
花崎在手机上找出那家烤串店的图片。看着图片里的烤串，她咽了下口水。
“呜啊！太诱人啦！！！一串入魂……不行……要晕掉了啊啊啊……”
大脑短路的花崎发出了奇怪的叫声。
希望没有人路过……
“我和小护会去的，你小点声啦……”
花崎听到这话，立即停止了异常行为。她双手压着椅背，上半身向瞳探去。
“嘻嘻，小瞳姐姐平常喜欢吃什么料理呀？”
瞳在开口前瞥了一眼绘里，后者原本在专注地偷听，被瞳发现后幼稚地扭开脸。
“我比较喜欢东西方结合的料理，比如红酒鸡肉盖饭。”
绘里的肩膀突然抖了一下，她慢慢地转过来——
“你喜欢……混血料理？”
“嗯哼。”
“切……”
“绘里，你脸红啦！”兰奈敏锐地捕捉到细节。
“不是啦！”
“真的哎！”
“小葵和兰奈不要欺负人家啦！”
“哈哈哈哈……”
女生们吵吵闹闹，背景里播放着奥特曼，阳光温暖得恰到好处。
时间，暂且停在这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