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跟踪
百货商场内到处挂着圣诞节的装饰品，各家餐厅也趁此良机推出了圣诞限时优惠。
当家的食物被拍下最诱人的样子，照片一张张地贴在店外，像某种限制级场所似的……其中最吸引眼球的要数烤至冒油的五花肉，哇哦，看着就有食欲。
“等下要吃什么呢……你有想吃的吗？喂，我说……”
“奇怪，她们两个哪去了！一眨眼就不见了！”
这句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来自躲在墙边偷偷观察人群的绘里。这么可疑的举动不会被保安抓走吧……
我望了望四周，还好，因为有圣诞促销，商场比平时热闹很多，没人注意到我身边这位。
“喂，绘里……”
“哎呀，吵死啦。干嘛？”
“中午想吃什么……”
“吃什么都好，阿护快帮人家找找她们，刚才还看见了，现在肯定没走远！”
“好……”
今天的计划是大家一起出来买办派对用的东西。出乎意料的是，瞳听说之后也和我一同来了。原本我以为是她昨天夜里做了个美梦，于是心情不错，才来帮忙做这种琐事……
然而，我们几个刚在商场碰头，瞳就丢下一句“我约了朋友在这里见面”，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花崎和兰奈倒还好，我也早就习惯了，但绘里大小姐岂能容忍这种不敬之举。所以，以分头买更有效率为理由，绘里拉着我来跟踪瞳。
“啊！找到了！快看……阿护！认真点啦！”
绘里跺了下地板，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瞧过去。两个人正从一家我路过时绝不敢往里看的女士内衣店中走出来。
没错，是瞳和她的朋友。嗯……说是朋友其实不太恰当……呃，但好像也没问题。
被伊豆半岛充沛的阳光赋予了健康的肤色，即使穿的是平底运动鞋也藏不住的腿长优势，白色外套下面是黑色的毛衣。谁说黑色会显得缩水来着？
“怎么样，是她吗？”
“我都说了一百遍了……”
“哼，再确认一次嘛！”
“唉……你又不是不认识，那人百分之百就是真理梦乃姐姐啊。”
× × ×
“小瞳，接下来去哪呀？”
“……”
“小瞳！有色狼！”
“啊？哪里！哦……去哪都可以。”
“怎么心不在焉的？刚刚试衣的画面还不够刺激吗？嘻嘻……”
“不……完全不是。”
“脸红了！”
“……咳，我开始后悔答应陪你出来了。”
“可是你不来的话，就没人请我吃喝了。”
“回见。”
“诶！不要呀，小瞳！不要丢下我！”
“……你的演技和从前一样烂。”
“嘿，你也是哦。”
“……”
“唔……”
“嗯……”
“有什么想说的就快说嘛，一直偷瞥我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发现你的头发变长了。”
“是啊，我知道小瞳喜欢长发。”
“啊，哈？”
“嘻嘻嘻，开玩笑的。单纯是因为懒才没去理发店，而且去一次好贵，索性就留长发啦。”
“哦哦。的确呢，我弟弟剪十次的价格才抵得上我一次。”
“咦？”
“嗯？你……在笑什么？”
“不重要啦，小护最近应该表现很好吧。”
“他？典型的一天洗两次冷水澡也控制不住欲望的青春期猪头男。谁会关心他啊。”
“那就当作是我在胡言乱语好啦，嘿。”
“怪人……去楼上吧，有家新开的服装店。”
“好呀，今天就交给小瞳了哟。”
× × ×
瞳和梦乃姐乘坐电梯去了三楼，我和绘里也抓紧跟上。
她们两个似乎有明确的目的地，但又并不着急。一路上东瞧瞧西看看，时不时停下来端详店内的物品。
“那两个人在摆弄什么呢……”
藏在理石柱后面的绘里嘀咕着。
“梦乃姐好像相中了一只狸猫布偶。”
“哈？布偶？那种幼稚的东西人家早就不玩了，她们居然还会喜欢。”
绘里得意地抖了抖肩膀，完全看不出一丝成熟。
“你打算一直跟着瞳和梦乃姐吗？”
虽然猜到了答案，但我依然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是啊。”
绘里不假思索地答道，然后才慢慢反应过来。
“你、你有意见吗？”
“没有，只是花崎和兰奈可能会有。”
“对哦……还要买派对用品呢……不要紧，到时候人家装可怜把责任全推给阿护就好了，小葵和兰奈一定会相信的！”
“喂！你也太坏了！”
“哼哼，不然你自己去买？”
“呃……”
还不等我做出回应，绘里就立刻抢着说道：
“我知道，阿护不放心人家。毕竟过节商场人多，像人家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万一被卷入事件和意外怎么办？我懂我懂！”
“你这家伙啊……”
虽然绘里狡猾的样子很惹人恼火，但她所说的也确实是我的想法，或许是人类的本能吧。美纪子阿姨不在，现在能照顾绘里的人只剩我了。孩子之间相互照顾是常有的事，尤其是父母都很忙的家庭。让我想想，以前老妈老爸不在的时候，瞳是如何照顾我的……哦，吃我一拳，小恶魔！
不远处的瞳和梦乃姐走进了商店，从我们的角度看不到她们了。绘里懊恼地攥起拳头，如果是动画人物，大概双马尾就该立起来了。
“可恶……”
“她们只是在一起逛街啊。”
“现在是在逛街，等下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哈哈……你想得太多啦。既然关心，那干脆去‘偶遇’她们吧。让瞳体验一下身处修罗场的感觉。”
“不……不行。万一被她全然无视，那我不就更没面子了吗……”
“是、是哦。”
绘里满脸焦虑地拨弄着左边的马尾辫，别放进嘴里啊，很不卫生的。咬指甲也不可以！
唉，女孩子真麻烦。我能做的也不多，至少帮绘里赶走太过消极的情绪吧。
“那我们就跟着她们好了。不过，呃……绘里能顺路帮我选选衣服吗？圣诞节想穿新衣服呢……哈哈。”
我做作的表演起了效果，绘里的神情瞬间从心烦意乱切换到了嫌弃。
“咦……阿护好麻烦啊……”
“呵呵……对不起。”
“真拿你没办法，那好吧！但是阿护要完全服从人家哦！”
“耶……”
终于，绘里有点害羞地露出了小小的笑容，瞧向瞳她们先前进入的商店。
“呀，她们要走了，我们得跟好。”
绘里慌慌忙忙地边走边说。
“注意看路啊，笨蛋，别摔倒了。”
“怎么可能，阿护当人家是小孩子——”
话说到一半，绘里便撞上了商场的柱子。
× × ×
“小瞳，这件毛衣怎么样？我觉得你穿会很好看耶。”
“粉色的？未免太幼稚了吧。你当我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吗……”
“在妈妈眼里小瞳永远都是孩子啊，咳咳。”
“哈，哈，真好笑。”
“嘿……不过，我印象里小瞳十六七岁的时候同样也不喜欢粉色吧。”
“正是。看着就让人松懈的颜色，我当然不会喜欢。”
“喔～这样呀。很有小瞳的风格呢。嗯……但是，偶尔松懈一下，犯点无伤大雅的错误，给紧绷的神经放个假也不错哦。”
“哦……梦乃说的话我为什么听不懂？”
“啊嘞？就、就是字面意思啊。可能是我嘴笨，小瞳别想歪了。”
“是吗……”
“我说你呀，思考太多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哦。”
“你从伊豆跑回来就是为了教育我吗？”
“不是哦！我是为了这家PRACO才回来的！”
（注：指PRACO百货。）
“呃……哈，那我们好好逛吧。”
“嗯！所以小瞳不打算试穿这件毛衣吗？真的不试吗？哼，那我试试。”
“我记得试衣间在……”
“毛衣而已啦，反正里面穿了衬衫，试衣间的人那么多……小瞳，帮我拿一下衣服。”
“喂，你倒是注意点啊。”
“好贴心！居然还会帮我挡。嘿嘿，谢谢。”
“赶紧换……”
“呼……嘿咻……好啦，你看看，怎么样？”
“要我评价吗……总觉得像是老女人在假扮少女自欺欺人——”
“一堂！！！”
“都说了我不喜欢粉色，即便是……总之粉色影响了整体评分。这款还有深红色的吧。”
“哼，我不想要深色系！”
“那……这个颜色如何？介于棕色和金色之间。”
“不就是茶色嘛……确、确实比粉色顺眼呢……诶，但是小瞳好像比我更适合。”
“有吗？”
“毕竟小瞳的身材和脸蛋都是满分……真可恶啊，你为什么还不变胖！”
“少痴心妄想了，在梦乃你变成肉球之前，我是不会多吃一口碳水化合物的。”
“切，我从今天开始不吃奶油！”
“奶油？那是什么？”
“我每天跑步两公里！”
“吼，这点距离对我来说只是热身。”
“我……我每天都游泳！再加上半小时浮潜。”
“……”
“嘿嘿，这下小瞳比不过了吧。这方面我可是专业的。”
“我每天在浴缸里练习憋气。”
“……”
“……”
“噗哈哈哈……我认输！实在比不过小瞳啊。”
“哈，你也挺厉害的，一直没被甩太远。”
“好啦好啦！把衣服还我，我们继续去逛街！”
× × ×
服装、首饰、化妆品、医药店，以及意料之外的厨房用品店，瞳和梦乃姐几乎逛遍了整层楼，而且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准备乘电梯去其他楼层。
“绘里，她们两个要走掉了哦。”
“等、等下啦，阿护先试试这件，还有这件……紧身裤也试试。你也不能成天穿着休闲裤吧。”
“休闲裤怎么啦？很舒服啊。”
“唉，拜托，舒服的裤子能帮阿护找到女朋友吗？除非情况特殊，否则穿休闲裤的男生一律算作是不懂时尚的邋遢鬼。这可是女生之间的共同认识！”
“我看只有你才会这么挑剔吧……”
靠转移注意力来解除焦虑的作战计划成功了，但也许有点过于成功了，以至于我暂时被困在了这家服装店。
“人家早就想改造阿护的穿搭了……哇，这种变废为宝的感觉好棒！真令人着魔啊。”
“我的穿搭是废物级别吗……”
我嘀咕了一句，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衣服。好吧，的确像动画中背景里的路人角色一样。上身涂白，下身涂黑，在课间的教室里，复制出三四个放在窗边，连眼睛都没画，动画设定集上的名字是同学D，因为同学A、B、C是有台词的角色。
“那我试一下吧。先来哪一件呢……”
“这件，快点。”
绘里催促似的把一件薄到看上去就不保暖的大衣塞给了我。
我犹豫地走到附近的镜子前，穿上了大衣。腰带是装饰用的还是要系上啊？复古篮球鞋流行起来的时候我就有过类似的疑问。不系鞋带就不怕鞋子飞出去吗？
“咦……比想象中效果差好多啊。”
绘里突然大声喊道。
“还不是你选的……”
“唔，难道是人的问题吗？”
绘里说着伸手遮住了我的脸，回头看向镜子。
“果然是阿护……”
“吵闹的小型犬……”
“嗯？！”
“没什么。”
我闷闷不乐地脱下大衣，绘里掐着腰，仔细端详起我来。
“或许是这家店的整体风格和阿护不搭。”
绘里拿起之前选出的其他衣服和裤子，举到我身前。喂，注意点啊，衣架戳到我的嘴啦。
“唉，阿护就不能打理一下自己的形象吗？衣服都不好挑。总不能每次都由本小姐专门为你设计吧，人家的劳务费可是相当贵的哟！”
“是是……抱歉啊。”
绘里略显不悦地把衣服放回原处，缓缓抬起脑袋，眼睛瞪圆，仿佛意识到了重要的事情。
“呀！阿护，我们忘记跟踪了！”
“嘘！这种话别大声喊啊，搞不好会被保安抓起来的。”
“哎呀，但是要找不到她们了嘛！”
刚才非要我试穿衣服的人是谁来着？我知道了，一定是阴天小姐，可恶的花崎，太邪恶了。
尽管绘里急得满脸通红的样子很可爱，但此时欣赏并不合适，改日再逗她吧。噢……我大概理解瞳的乐趣了。
“怎么办，怎么办……”
“别急啊绘里，就算着急她们也不会奇迹般地出现在门口吧。”
说完，我望向门口。然而路过的只有不认识的陌生人。
咦，失败了呢。
“让我想想，最后一次看到她们是在电梯那边。我猜她们应该上楼了吧。”
“有道理，我们快走吧。”
绘里抓起我的手腕往电梯前进。
抵达上层，四周的氛围明显活泼了许多。
空气中鲜花的芳香愈发浓郁，随着空间的色彩逐渐鲜亮，店铺贩卖的商品也发生了改变。
全是面向女孩子的店铺啊……
我下意识地往绘里身边靠了靠，她是我在这片女性专区的通行证。
话说百货商场到底为什么要搞这种专区啊？偶尔有一家不能直视的店还好，到处都是的话，我要看哪里啊？
天花板上每隔大约三米就有一盏灯呢……
“阿护，你看那边的是不是瞳和梦乃姐姐啊？”
“哦，真的是她们。厉害啊，绘里。一下子就找到了。”
我坦率地夸奖了绘里，她却看都没看我一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的二人。
停在路中间会影响行人，我拉着她躲进了旁边的店铺。由于客人不少，店员道了声“欢迎光临”后就没来管我们俩。
“这家伙……真是的……有完没完啊……这家伙……真是的……太讨厌了……”
绘里反反复复地嘟哝着，攥紧了小拳头。
其实我也不禁有些好奇，梦乃姐和瞳今天是什么情况。
观察她们的互动，假如不了解她们的历史，想必只会把她们当作要好的朋友……说不定这就是事实呢？有时事物的表面就是事物的本质。
我想起曾经老妈给我和瞳讲过的一个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为什么儿童故事总是这种开头啊？为什么不能是在当下或者没多久以前呢？
呃……总而言之，一个在海边挖沙子的小孩吸引来了成群的围观者。小孩非常专注，根本不理会周围人的目光。于是围观者们纷纷猜测，有人说他在挖宝藏，有人说这是当地的传统，有人说他在挖坟墓，埋葬死去的宠物乌龟……可事实却是他仅仅觉得挖沙子有趣而已。
顺带一提，后来全家去海边的时候，瞳趁我睡着，将我的下半身埋进了沙子里。
胡思乱想就到此为止。
眼下绘里似乎不打算放弃跟踪，而那两位则是有说有笑地迈进了一家饰品店。
绘里轻轻摆手。
“跟上吧。”
“嗯……嗯？”
没走出去几步，一家明显与这片区域风格不符的商店闯进了我的视野。
“等、等一下，绘里。我们能不能稍微逛下这家店再走……”
听到我一本正经的请求，绘里好奇地看向我指着的商店，紧接着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玩具店吗……”
“嗯！拜托了！”
哇，里面的电视听起来好像在播放假面骑士啊。在玩具模型的包围下看动画，简直太幸福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家玩具店与周围格格不入啊，为什么会开在这里呢……
在我思索之际，一位年轻的阿姨被她的孩子拽住了衣服。
“不行哦，妈妈今天没带钱……唉，好吧，但只能买一个哦。”
原来如此，这家店主还真是高明。另外，世界上所有的妈妈都会用这个借口吗？小时候我一度以为家里要穷得吃不上饭了……
绘里鼓起脸蛋，我向她发射诚恳的眼神。
“唔……如果阿护真的很想——”
“谢谢！”
“喂！人家还没说完呢！到底是谁才是大小姐啦！”
× × ×
“想喝奶茶吗，梦乃？这家店的味道不错。”
“哟吼？能得到一堂瞳的肯定，想必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你比较推荐哪一款？”
“焦糖布丁奶茶，中杯就够了。”
“好，我相信小瞳。麻烦来两杯常温的中杯焦糖布丁奶茶。”
“不好意思，顾客，现在原料只够做一杯的，实在抱歉。”
“诶……这下要怎么办？”
“我改要椰果奶茶好了。”
“好的，一杯椰果奶茶，一杯焦糖布丁奶茶，请稍等。”
“……”
“……”
“对了，梦乃，你这次放假几天？”
“一直到新年之后哦。”
“这样啊，也就是说接下来的几天你都会在东京啰……那……”
“小瞳有没有趁寒假做些有趣的事呢？大学应该有不少好玩的活动吧。”
“噢，大学吗？哈……同学净是些白痴，自认为考进了名牌大学就是成功人士，前途无忧了。到哪里都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真让人反胃。”
“诶……所以小瞳没有交到新朋友吗？好可惜……”
“新朋友倒也不是没有……咳，我加入了小护的社团，当然是被迫的。不过，和高中生相处起来反而轻松些。你认识她们的，上次在伊豆……嗯，总之是群还算有趣的女生。”
“上次……噢，有印象了！那个黄头发的女生超可爱，呜……叫什么来着？”
“你说花崎葵吗？”
“不，好像是绘……”
“绘里啊……她的头发是茶色吧。”
“啊嘞？有什么区别吗？”
“或许有吧，我不清楚……但她蛮在意的。”
“嘿，小瞳似乎也是哦，哈哈。别翻白眼啊。”
“……说起来，她们要在平安夜开派对，你有兴趣吗？”
“咦，在平安夜开派对吗？”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是……我以为平安夜是要陪恋人的，圣诞节当日才是陪家人和朋友。”
“呃，你是说……”
“估计是某个脑子被恋爱病毒感染的笨蛋传出来的说法吧，我也是很久之前听说的啦。”
“哦哦……那么，梦乃想来参加吗？”
“不太好吧……哈哈，我和她们也不算熟，到时候再有其他人介绍起来怪麻烦的，算了算了。小瞳好好玩吧。”
“也是。不过我的假期同样是到新年后，基本每天都很闲。”
“诶，真羡慕啊，我还得拜访亲戚。你记得咱们班的麻里南吗？她不知道从哪听说我要回来，超级热情地约我一起吃饭，八成是有其他事……回去前还要给同事买礼物，哇……突然觉得好忙。”
“……嗯，确实很忙。”
“咦，小瞳的表情怎么看起来有点失落？”
“……没什么，是我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咦？噢……哎呀，小瞳真是的。我都说啦，这次就是回来看看老朋友的，没有特别的意思。你再这样下次我回来就不找你了，哼，惩罚你接我一拳！”
“啊呜，很痛哎。”
× × ×
“你好，我们想要两杯焦糖布丁奶茶。”
“啊，又是这个……不好意思哦，顾客，焦糖布丁奶茶的原料刚刚用完了……抱歉！”
“怎么这样！都怪阿护赖在玩具店不走，人家想喝的饮料都卖光了！”
“前面那对顾客买走了最后一杯，真是抱歉。”
得知自己只差一丁点，绘里重重地敲打了我的后背。
喂，收银小姐，我和你无冤无仇，为啥要害我挨打？
“这不是还有其他口味吗？你、你随便选，我请客！”
“哼，这可是你说的。我要一杯……唔，要一杯金桔柠檬汁吧。”
“咦？”
听了绘里的前半句，我还以为她要不留情面地选择菜单上最贵的饮料呢，结果只是普通价格的柠檬汁。
“这个很便宜哦，你确定吗？”
“哈？那人家换个最贵的。”
“两杯金桔柠檬汁，谢谢。”
买完饮料，我们重新上路，没多久就找到了瞳和梦乃姐。两人不知道是第多少次走进服装店，不过这次在里面的时间比较长，大概是有喜欢的衣服。
“她们要逛多久啊……呜……人家累了，腿好酸痛。”
绘里倚靠着墙壁，对着空气踢了一脚。
“那我们去坐一会吧。”
我指了指商场里休息用的座椅，绘里“嗯”了一声，率先跑过去坐下了。我紧随其后，坐在她身边，吸了一口金桔柠檬汁。
喔，还挺清爽的。我在家也尝试过自己做柠檬汁，然而结果却是连瞳都受不了那种程度的酸味，眉毛顿时拧成了一团。
绘里似乎也认为这个金桔柠檬汁好喝，双手捧着杯子用吸管猛吸一大口，脸蛋鼓了起来。
“别呛到了。”
“呜噜呜噜！”
“听不懂……”
绘里咽下口中的饮料，舔了舔湿润的嘴唇。像果肉一样，充满水分和弹性呢。
“那个，阿护。”
绘里一边喝饮料，一边漫不经心地用随便聊天的口吻向我抛出了问题：
“你不想找个女朋友吗？”
“呃，这……嗯，怎么说好呢……啊，我这样的男生，没什么竞争力吧，哈哈。”
我苦笑着回答。
我太了解自己了，内向又懒惰，不会主动伸出触角。和我作朋友尚且需要对方付出格外多的努力，再进一步的关系，恐怕要累死那个倒霉蛋了。
更重要的是……
“我既不帅也没钱。哈哈……可恶。”
“也没有那么不堪啦……”
绘里温柔地拍了下我的肩膀。说不上为什么，如此简单的安慰居然很管用。
“不过，我想比起替我操心，绘里先思考清楚自己那边的情况会比较好噢。”
“什、什么情况呀，阿护在说什么，人家……人家也想嘛，可是……”
绘里郁闷地稍微撅起了嘴唇，两根食指对戳起来。
“人家害怕失败嘛。”
简短的一句话，却包含了复杂的情绪。害怕失败，是因为认真考虑过了。想象出了美好到不真实的画面，接着便会因太不真实而陷入怀疑，于是画面的温度螺旋式下降，得到了截然相反的、恐怖的、让身体僵住的bad end。很多人就是这样被永远隔在了仅差一步的地方。
但是，我相信雏田绘里具有跨出那一步的魄力。她只是需要有人轻轻一推。
我抬起手，短暂地犹豫了一下。她该不会咬我的手吧。我试探着碰了碰绘里的头顶，她颤抖了一下，不过没有反对，我这才继续摸她的脑袋。她的体温好高啊……
“世界上有太多孤独的人害怕先踏出第一步。相信我，我知道。”
（注：出自电影《绿皮书》的经典台词。）
“干嘛像长辈一样教育人家啦！人家又不是不懂，唔……”
绘里红着脸，咬着吸管咕噜咕噜地往饮料里吹气。
诶，那个东西我有没有带在身上来着……空闲的手在口袋里摸索，最后找到了目标。
“所以呢，这个给你。不用谢我啦。”
“咦？什么啊？”
“瞳的圣诞礼物，就交给你啦。”
我真是天才，虽说也有一点邪恶。反正是双赢的局面嘛……
可绘里却没有如我预想中那样表现出开心，我不由得收回了在摸她头的手。
“啊啊，怎么又回来了……”
“你那是什么反应啊？”
“哼，阿护不会懂的啦。既然你想换，那本小姐就顺从你好了。现在你是小葵的圣诞老人了。”
“咦，花崎吗……”
“阿护不会连要送小葵什么都不知道吧！”
“肯定知道啊……”
有时太简单也是一种困难啊。那家伙喜欢的东西太多了，感觉无论送什么她都会愉快地收下。不知道把自己用缎带捆绑起来送她，她会是什么反应……嗯？
绘里抬头仰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般地呢喃道：
“礼物……送她什么呢？”
“瞳这人很怪的，心情好的时候，送她任何东西都行。她心情要是不好……还是祈祷她心情好吧。”
“那就是说，我需要送她一件让她一看到心情就会变好的礼物？”
“你这样理解也可以啦。”
“嗯……希望、希望能成功。”
说完，绘里甜甜地笑了，如同在情人节前夜独立做好了巧克力的少女一样。
“退一步讲，就算失败，绘里别忘了你还有王子啊。”
“谁？王子？阿护是说D班的羽生王子同学吗？你竟然认识他？”
“……我是在说我。”
“喔……的确呢。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许骗人家……偶尔可靠的王子殿下。”
绘里垂着眼眸低语。不经意间，我肩膀上的重量稍稍增加了。
× × ×
“嗯嗯，好的，我明白，我这就回去……嗯，没、没事，我刚好现在也没什么事啦……哈哈，好……一会见。”
“……咦？发生什么事了，梦乃？”
“唉！别捉弄我了啊，小瞳！我已经很愧疚了！”
“哈……没关系，我理解。”
“啊嘞，真的吗？”
“尽管很想抓着你的下巴对你说‘去死吧’……但是，朋友的好处不就是可以暂时抛弃，然后再捡回来吗？”
“哪有啦……不过这次是工作有关的事情，也许我能换一份在千叶上班的工作呢！”
“哦？好近。希望你喜欢花生。”
“哎？千叶人真的是每顿饭都离不开花生吗？”
“那就留给你亲自去发现吧。嗯……等你有了结论之后……我其实也有点好奇，隐约预感能了解到有趣的冷知识。”
“哈哈，果然是为了这个，小瞳的冷知识储备超酷的！”
“世界上只有两个人这么想。”
“因为小护也很崇拜你啦。”
“……差点被你蒙混过去了。今天你抛下我的仇，我可是记下了。下次见面，我一定加倍奉还。”
“噢？下次……嘻嘻，那就说定啰。”
“拉勾就免了，太幼稚——”
“拉勾勾，许个诺，说谎要吞针千根哦～”
“好啦，不要无意义地拖延了。我也该去解决一下那两个跟踪狂了。”
“嗯，嘿嘿，他们俩偷偷摸摸的样子好可爱，还以为我们没注意到呢。”
× × ×
“她、她过来了！”
“别慌，就说我们是在购物。”
“不、不行啦，人家先跑了！”
“那边是通往男卫生间的路……”
我拉住逃兵绘里的围巾，将她抓了回来。
背部受伤是剑士的耻辱。况且我们又没做错事，只是碰巧和瞳采取了一模一样的逛街路线而已。听起来就像是跟踪狂常用的狡辩台词啊……
嘈杂的环境里，硬质鞋跟与理石撞击的声音逐步逼近，停在了转角。
“你们两个打算跟踪到什么时候？侵犯隐私可是很严重的……你在干什么啊？”
“啊？”
瞳疑惑地挑了下眉毛，但这话不是对我说的。我转头瞧向瞳看着的地方，绘里正保持着蹲姿，并且抓着马尾辫遮住了整张脸。这是某种隐身术吗……
“喂，绘里……”
“……咦！别推人家啦……呀？烦人精也在啊？哈哈，真巧……”
绘里拨开脸上的头发，僵硬地打了声招呼。
“刚才那是……”
“那是……那是人家学到的一种深度思考的方式，据说是尼泊尔和尚修炼数十年才领悟的！很、很厉害吧！”
“诶？”
瞳故意把声音拖得很长。
“尼泊尔的，和尚是吗……”
“对，像这样用头发把脸遮住，嗯……能屏蔽外界的干扰。”
瞳的表情很复杂，仿佛是不知从何处开始吐槽。
有些谎言太过愚蠢，实在令人不忍心戳破。不过，还是提醒她一下吧。
“绘里，那个……和尚是没有头发的。”
就算有也不可能是像这家伙一样长的双马尾啊！
“咦？”
绘里的脸渐渐涨得通红。
“那、那是因为……”
“好了好了……是我好奇老姐你的动向，所以才跟踪了你。没有尊重你的隐私我很抱歉！”
听到我的道歉，瞳微微地上扬嘴角，视线远比平常温柔。
“打算就这样让小护替你承担吗？”
语气里同样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愤怒和责备。
“是他主动的……哼……对不起嘛。人家就是好奇你去做什么了。”
“呵，那就下不为例啰。”
“真的吗？你不生气吗？”
“被人偷窥当然不爽。但是，我猜在某种意义上，你已经受过惩罚了。”
“哈？你、你不要太自恋了！”
喂喂，没人理会我一下吗？怎么你们两个聊起来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替绘里挡下子弹的我难道不帅气吗！快表扬我啊！男孩子也需要夸奖啊！
然而我迫切的心情没能传达给任何人。
我叹了口气，随意地瞧向远处，眼睛却敏锐地捕捉到一对在人海中也很醒目的身影。
两人正从一家美甲店里走出来，其中一位张开了双手的手指，用嘴巴轻吹着指甲，大概是在加快指甲油变干的速度。而她身边那位也在做相同的事，只是……花崎你前世是吹风机吗？
“啊……缺氧了……”
“小葵倒是悠着点吹啊……”
“不行啊，再不干的话，时间就来不及去买东西了。”
“那你还非要去做指甲……”
“嘿嘿……这个新图案真的很好看嘛！”
随着距离靠近，花崎和兰奈说话的声音也清晰起来。接着，兰奈发现了我们，不自觉地小声喊了一下：
“呀，是护君。”
“诶！！！啊，阿护和绘里酱！还有小瞳姐姐，你们怎么在这里啊，哈哈……”
花崎飞快地把双手藏到身后，傻笑着和我们打招呼。
看来与我们一样，兰奈和花崎同样没去干正事。这种时候，先一步占领道德制高点就很重要了。只要抢在她们前面问出“你们为什么没去买东西？”就能绕开我们的过错了。
“喔？”
绘里显然也注意到了花崎她们是空着手来的。我对绘里使了个眼色，她心领神会地点头。
“是阿护要去玩具店才我们才没去买派对用品！”
“喂！”
“嘻嘻，人家提前给你打过预防针了哦。”
我举起握紧的拳头，不过绘里根本不害怕，嬉皮笑脸地对我吐了吐舌头。当着某人的面我也没法真的教训她，只好忍气吞声。
“哎呀，原来你们也没去买啊。那就没事啦，我和奈奈也没去！哈哈，我还担心呢！”
那股莫名的自豪感是哪里来的……
花崎松了口气，把手从身后拿了出来。
“看，我和奈奈去美甲了。”
花崎十指张开，向我们展示着指甲。
樱桃味果冻般晶莹的粉色指甲上点缀着金色的星星，似乎还撒了些闪粉，制造出在发光的效果。
“好漂亮啊，小葵！”
“嗯，很精致。”
“还算不错吧……”
我挠着侧脸，在绘里和瞳之后给出诚实的感想。
“那我的怎……怎么样？”
兰奈也将手伸了过来。她咬了咬嘴唇，紧紧地抿着嘴。
该说意外吗？兰奈的选择是青色。与皮肤完全相反的色调，非常显眼。仔细观察的话，青色上有白色细线条勾勒的花朵。
“兰奈的也超好看！人家也想去做了。”
“……颜色不错，挺新鲜的。”
另外两人表达完想法，兰奈往我这边靠近了些。
“护君？”
“嗯……蛮特别的，很适合你啊。”
我勉强想出了这两句话。
“嘿嘿，谢谢护君。”
兰奈露出了笑容，愉快地收回了双手。
“啊！为什么只谢阿护！人家也夸了兰奈！”
“诶？当然也谢谢绘里！小瞳姐姐也是……谢谢……”
被绘里一说，兰奈原本淡定的神情突然慌了起来，脸颊急速变红。
“哈哈哈……绘里酱就放过奈奈吧。”
花崎说着便凑了过来，站到了我和兰奈中间。
“啊呜……大家饿不饿呀？我怎么饿了呢？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啊？嗯嗯？怎么样？吃完我们再一起去买派对用的东西？”
“经你一说，人家也有一点饿。”
“我不反对。”
“好……”
大家纷纷认可花崎的提议。我想起了早些看到的食物图片。
“如果是吃午饭的话，我有个建议……”
“不可以。”
“你还没听呢……”
花崎立刻强势地瞪了我一眼。
“美食是我的领域！我说了算。”
“好吧……”
“哼哼，我想想……啊！有了，我之前看到了一家烤肉店。烤五花肉简直太诱人了！我们去吃吧！哇哦……烤肉……阿护笑什么啊？”
“自然是在笑你啊，笨蛋。”
“莫名其妙……总之，吃烤肉如何？”
除了素食主义者，没人会拒绝在冬天吃一顿丰盛的烤肉。不过，有件事不合时宜地闯进了我的大脑。
“烤肉算是健康饮食吗？”
“诶？阿护居然在意这种事？”
“不是我啦，是绘里。”
“喂！”
绘里甩了一下小拳头，像是在埋怨我提起了这档子事。雏田先生特地留下便签嘱咐绘里要注意饮食。油乎乎的烤肉肯定算不上健康吧。
“咦？绘里怎么了呀？”
“唔……是爸爸，人家不能吃得太不健康。”
“这、这样啊……好严格。”
“呜……”
沉默趁虚而入，但是没有停留太久。
“所以你觉得烤肉不健康吗？”
出乎我的意料，带来转机的人是瞳。
绘里马上来了兴趣：
“什么啊？难道烤肉其实是健康食品吗？”
“不，但也有方法能减少吃烤肉的负面影响。比如，吃烤肉时搭配新鲜的蔬菜水果。这些东西含有维生素C，简单来说就是能够阻碍致癌物的形成。大蒜也是绝佳的搭配，不过我必须要拜托你吃完大蒜之后不要和我说话……”
哦……怪不得烤肉店的餐桌上总是少不了生菜。我以为只是为了解腻呢。不愧是瞳，连这都知道。
瞳解释了一番过后，烤肉听着就像不加千岛酱的蔬菜沙拉一样健康。于是我们前往了花崎和我选中的烤肉店。
客人很多，容得下五人的座位又少，我们等了一会才得到座位。
运气不错，我们的座位靠着窗户，可以欣赏外面的风景。瞳和绘里坐在了一张沙发椅上，而我们剩下的三人则自动挤进了另一张沙发椅。
我贴着窗坐下，托着下巴瞧向外面。路上的行人裹得十分严实，屋里却热到只穿毛衣都会热。
忽然，白色的雪花晃晃悠悠地飘了下来。
“喔，下雪了。”
或者是有人在楼顶向下拍头皮屑……
“很漂亮呢。”
身旁的兰奈稍稍倾斜了身体，面带微笑望着天空。
“诶诶？我也要看！”
花崎边说边将上半身越过兰奈，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仰着头朝天上看。很重哎！
我保持着一边肩膀被压的姿势，支撑着花崎。香水的味道随着耳边轻微的呼吸声飘来。
“够、够了吧？”
“哪有雪呀？没看到啊！”
“在飘啊……”
花崎又靠近了一点，紧接着——
噼啪！
“啊！静电！”
花崎惨叫了一声，痛苦地甩着被电的手。那下应该蛮痛的，我都看见闪光了。
“你、你干嘛啊！阿护！”
“又不是我想电你的……”
“呜呜……胳膊都麻了。”
花崎抚摸着胳膊，如受伤的小狗一般缩回她的位置。
“……不好意思啊。”
“没事……”
“等下分你一块肉吧，作为补——”
“好！说定啦！嘻嘻！”
变脸的速度太快了吧！其实你压根就不痛吧？
被花崎压在身下的兰奈重新摆正了坐姿，略带无奈地笑着吐了口气。
没过多久，各式的肉就上齐了。烤肉炉随之启动，一股股的热量扑面而来。
饿着肚子的人有五个，可是烤肉用的工具却只有一套。也就是说，按照社交的规则，第一个拿起剪刀和钳子的人要承担起为所有人烤肉的责任，即使自己也很饿。
这样一想，为大家烤肉似乎是相当展现男子汉气概的事情。在女孩子面前，像男人一样操纵着火的力量，将食物烤熟……哇，内心深处的基因被唤醒了。
那么，就由我来吧。
“瞳，麻烦你把钳子递给我。”
“……”
瞳拿起了钳子，但没有给我，而是夹起了一片五花肉。
“瞳？”
“小护知道五花肉要烤多久吗？”
“呃……”
不等我给出答案，瞳便将肉放到了炉子上。五花肉发出“嘶”的一声，然后开始收缩，香味也飘了出来。
瞳又放了些鸡腿肉到炉子上。
“鸡腿肉呢？”
“大概……大概……”
“猪舌……这个你肯定知道吧，身为同类。”
“……”
“香菇？”
“行了……你已经说得足够清楚了……”
瞳拨弄了一下五花肉，又夹起来瞅了瞅。
“那就好好吃吧，小护。”
说完，瞳把五花肉放进了我的盘子。
这种作为弟弟被姐姐照顾的感觉一点也不幸福！好窝火……瞳为什么有办法把所有事的体验都变糟糕啊！
然而更糟糕的是，我和瞳的互动被其他三个女生全部看在眼里。
“小瞳姐姐好厉害啊。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擅长……”
兰奈由衷地感叹道。不知为何，我隐隐觉得她有还半句话没有说出口。
“还好吧。比起小护，各方面都稍微强一点。”
“哼，人家可不这么觉得！阿护……嗯……反正也有比你厉害的地方！”
啊，绘里。你终于替我说话了吗？好感动。今天你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呃，比我年纪小一点的女同学。
“噗哈哈……要不是小瞳姐姐，估计我们就要吃阿护烤的碳了。”
“你也好意思说我……”
创作社的厨艺排名：一堂瞳、木下兰奈、我、雏田绘里、电视、桌子、窗户、花崎葵、地板。但是我怀疑花崎葵是靠收买裁判才赢过地板的。
“哼，我的天赋在于品味！是美食家啊！明白吗？”
“不过小葵对食物的评价好像只有‘哇，真好吃啊’和‘呕，太难吃啦’两种耶……”
“奈、奈奈！”
花崎撒娇般耍起无赖，拍打着兰奈的肩膀。
无论如何，这下子总算比较像是聚餐的气氛了。热闹的环境对烤肉的味道有加成哦。
热浪烤得每个人都面红耳赤，就连瞳的侧脸也泛起绯红。烤肉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冷窗遇上热气，水雾让视野变得模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