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鸣伴随着寒风传进葬礼参与者的耳朵,黑色的加长车里抬出一个个黑色的小盒子,陪同的警卫把它们放入了墓园深坑之中,用厚厚的泥土将它们埋进了城市的地底,随后竖起了白色的墓碑。
墓碑前
单薄的身影跪坐在那里,额头轻靠在墓碑正面。
自天空倾泻的雪花撒在她淡蓝的头发上,裸露的脖颈里,裹着纱布的手心中。
“这是一场梦吗?”她问着自己,“为什么心像灌注了铅液一样如此沉重。”
“我们得走了。”
“让我在这里再呆一会儿。”蓝蝶闭上眼睛,泛红肿胀的眼睛连一滴眼泪也挤不出。
她抱住小小的墓碑,用乌萨斯人听不懂的语言,轻声吟唱着经文里的悼亡词。
另一座墓碑上的机械鸟发出阵阵鸣叫为她伴奏
周围的人渐渐散去,留下露凯莉娅和安卡拉比昂在身边为她撑伞,赛雷娅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墓园内的几人。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他们找不到语言来安慰跪坐在地的蓝蝶,只能陪在她身边,让时间慢慢缓解她心中的悲伤。
长久积蓄在心底的压力洪水一样喷涌不止,冲毁了心里早已破损的大坝。
“不要责怪自己,她不希望看到你这样。”露凯莉娅扔掉手中已经覆盖了一层白雪的伞,双手伸到蓝蝶的腋下把她抱进了怀里。
雪水浸湿她的衣领并向下面扩散,手里的绷带沾染了泥土变成了灰褐色的一团。
“睡吧。”
露凯莉娅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机械鸟的叫声会为她指路,她会到达一个没有痛苦和悲伤的地方,在那里快乐地生活下去。”
“睡吧……你会在梦中再次见到他们……睡吧……伴随着鸟鸣醒来,明天又会是温暖的一天……睡吧……我会陪在你身边……直到你长出翅膀飞向远方。”
蓝蝶把脸埋进露凯莉娅的怀里,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了,身体蜷缩成一团,除了呼吸,一动不动。
安卡拉比昂开车将她们送回了家。
待到他们离开,赛雷娅才进入墓园把手里的白百合放到墓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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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小时后
被黑暗笼罩的房间内,蓝蝶起身移开露凯莉娅紧贴自己的手臂。
她起身走到窗帘后遮住自己的身形
窗外,那个东西正试图打开窗户。
“你来干什么。”蓝蝶直接反锁上窗户,她们之间不用语言也能交流。
“I……I……我为您……寻觅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窗外之物露出利齿,一张聚会邀请函和一把被改造过的医疗枪被它的触手贴在窗户上。
“她……她……会来到聚会上,您……只……只需要靠近,扣动扳机……别……别担心…I……I will take you out(我会带您离开),您的……愿……愿望,都会实现。”
它一字一句地传达着自己的心声,它品尝到了蓝蝶内心极度混乱的情绪,这让它的躯体也杂乱不堪。
它能想到的消解蓝蝶内心悲伤的最好方法,就是清除源头。
这样她就能甩开约束,将所有力量与技巧都用到实现愿望这条路上。
“我……”蓝蝶伸手贴在玻璃上,她明白窗户外的东西在引诱自己,但她不知道对方迎合自己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她根本没有猜透过这个东西的目的
尽管影蝶时刻提醒自己不要与她接触,但这一次,蓝蝶想要触摸这个黑色的东西。
它从来没有展现出对什么东西的渴望,它的出现只与自己的波动挂钩,急躁,愤怒甚至是高兴的时候,它总会出现在某个阴影中。
身后,睡眠状态的露凯莉娅因她的消失而眉头紧皱,发出阵阵呻吟,右手在自己睡的位置不停摸索。
“我明白了。”蓝蝶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燃起火焰。
短暂停留后,她回到床上握住了露凯莉娅的手。
两天后
聚会开始前的两小时
蓝蝶穿上了露凯莉娅为她准备的晚礼服,对她终于从之前的事件里恢复过来,想要出去与其他同龄人交流感到非常高兴,并为她安排了专人随行
但这个条件被蓝蝶以那里的安保很好为由拒绝。
露凯莉娅特意调查了那里,虽然这只是贵族们的小聚,但不少旧贵族与新贵族的成员都会到场,负责安保的是专业的雇佣兵公司——黑钢国际。
罗德岛派来的人也会出席这场酒会以加深与各城市高层之间的联系,再加上自己临时派过去的精锐护卫当保险,确实不用太担心安保。
“记得早点回来,还有……”露凯莉娅弯腰捏着她的小脸,神秘兮兮地说道,“不要被哪个小男孩给拐跑了哦,我会寂寞的!”
“不……不会……”蓝蝶讪笑道,不知道露凯莉娅为啥提这事。
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真实目的,该会作何反应,会伤心的吧。
蓝蝶摸了摸腿上绑着的医疗枪,最后看了一眼露凯莉娅的笑脸。
“该走了,还有一个小时,加上开幕致辞,只有不到半小时了,不要发呆啦,准时可是很重要的。”露凯莉娅拉着蓝蝶的手前往了聚会现场
到达楼下时,能够看见穿着华丽的贵族们牵着自己的爱人或者后代,纷纷走进了面前的高楼
自己的目标,卡罗罗,也在她丈夫的陪同下进入了会场。
门口,罗德岛的干员正在检查每一个人携带的物品。
“你们还接这些活吗?”
蓝蝶与露凯莉娅道别后来到了门口
“嘿,这可比其他活轻松多了,来参加酒会?”干员笑道,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熟人。
“嗯,要检查吗?”蓝蝶笑**地伸开双臂,做出一副随时准备被搜身的动作。
“用心险恶啊小鬼,摸了你的身子,我不得被队友叫一辈子萝莉控?”干员轻哼一声,不屑地笑道,“进去吧,记得给我带点糖果,我也想尝尝这贵族酒会上的糖到底啥味儿,真比普通的糖好吃吗?”
“差不多,我劝你别抱太大希望。”蓝蝶哼着摇篮曲走进了会场。
“别忘了昂,带点儿。”
“知道啦。”蓝蝶边走边摆手道。
会场内,还是和以前看到的一样,奢侈享受,一点不少。她看向了陈列在舞台下那一张张堆满食物和各种珍贵摆设的长桌
身着正装的贵族们在仆人的跟随下,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品尝美酒,有说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