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鲸与小鸟在黯淡无光的房间中起舞,断弦的琴与海嗣的低声吟唱为她们的舞蹈伴奏,刀光剑影,火光四溅
红色的长裙与黑灰的审判服交织在一起
虎鲸仍有余力,小鸟却跟不上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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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丽妮时刻寻找着突破的时机,但每一次出手总能感觉到斯卡蒂好像在让着她
只是用身后的乐器箱子便能轻松挡下她的全力斩击
“只用这个东西?你的力量到底回事。”
艾丽妮说罢紧咬牙关又挥出了长剑
“从你们进入这座城市开始,我就一直在注意你们!明明来之前海嗣还是在海岸线活动,现在却大量出现在城内。”
汀———
令人惊叹的一击拉进了她们之间的距离,艾丽妮愤怒的双手几乎要贴到斯卡蒂的身体。
但她不敢松手拿起另一把武器,这会让她失去这次威胁对方的机会
“回答我,到底是不是你们带来了海嗣的暴动!”
用尽全力寻找到的破绽还是被对方防住了,没有技巧,挡下这一击的只有纯粹的经验和力量
艾丽妮只能看见斯卡蒂没有被帽子遮住的半张脸
那居高临下的冷淡表情没有任何波动,蓝色透明的眼睛斜向下盯着自己
无聊?无趣?厌倦?
我在她的眼里和那些贫弱的海嗣差不多?
“嘁,收起你那高傲的表情!阿戈尔人。”
趁艾丽妮说话的间隙,斯卡蒂反手将箱子底部一抬,然后轻轻一推,将对方击退到了房间的另一侧
自己同时后撤步,退到一起逃到这里的小女孩身边
完全不是她的对手,艾丽妮捂着吃痛的腹部,对方明显留了一手,不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你好!能进来吗?”
年幼的女声紧随门外海嗣声音的消散出现
影蝶并不是在征求她们的同意,说这句话仅仅是条件反射。
“你是怎么进来的?”艾丽妮退到墙角,没想到对方还会有人来到这里,她单独追击斯卡蒂就是为了不惊动另外的两人
意外出现的敌人让她陷入了两面包夹之势
“那边的门不是敞得很开吗?”影蝶摊手道顺便反锁了进来的入口“斯卡蒂,为什么出来没有通知我,明明博士让我们一起行动。”
“这是我与它们的争斗,没必要牵连到你们。”
门外,海嗣蠕动的声音又传入众人的耳朵
小鸟与虎鲸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外准备破窗进入的海嗣的影子
“现在不是对决的时候。”艾丽妮起身用手臂擦了一下嘴边并不存在的血液
“你们快走,我来对付他们。”
“你行吗?”影蝶守在门前,没有退让的意思,寻迹而来的海嗣疯狂捶打着铁门,饱经腐蚀的门随时都会被撞毁“凭你手中的剑和一盏提灯?”
“我是为了伊比利亚的存续,为了同伊比利亚的敌人而战,为了守卫伊比利亚的洁净与德行,提起的剑与灯!”
她深呼吸以坚定自己的想法,随后推开影蝶站在了最前方
话音刚落,海嗣的触手粉碎了玻璃窗从窄小的洞口钻了进来。
海嗣底层生物——恐鱼,胡乱地挥舞着它们充满粘液的各种奇怪的增生体
低沉的怪声从它们正中间类似于嘴的进食部位发出
“嘁,来吧!”艾丽妮独自冲向了闯进室内的海嗣,长剑对它们造成了有效的伤害,让最前方的海嗣失去了行动能力
艾丽妮手中提灯的影响让它暂时无法复原身体,深绿色的血液逐渐蔓延向整个房间
“不,不可能,提灯,为什么不起作用。”
得手的艾丽妮突然发现一个恐怖的事实,除了阻止它们复原,自己手中的提灯竟然连阻挡海嗣的脚步都做不到,这完全不符合逻辑,难道海嗣已经对提灯进化出了抗性?
失去了有利武器,但她依然手持利剑站在其他人面前
“快!砸开木墙!逃!我争取不了多少时间!”
见身后的几人没有逃走的打算,她再次震声道
“不……它们是冲我来的。”一直沉默着的斯卡蒂打开箱子,拿出了属于自己的巨剑,那把她拿起就能够搅动潮汐的武器
“你很勇敢。”斯卡蒂难得的对着精疲力竭的艾丽妮露出了笑容,一个箭步冲向了正在呲牙的海嗣
巨剑斩下,整座建筑为之颤抖,在地板上留下了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坑洞
“你们看见了吗?它们离开了。”
艾丽妮难以置信地看着暴雨中,与海嗣厮杀并在不断远去的斯卡蒂
自己的力量,那份想要守护伊比利亚的力量还差得太远太远
“保护好她。”影蝶见状,收起看热闹的心,也跟了上去
留下女孩与小鸟
“她们都走了,你也要离开吗?”身着黑色吊带裙的女孩看向了身边的艾丽妮。
“哈~当然,不过那是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之后。”她把提灯重新挂回腰间,整理了一下因战斗而略显凌乱的头发
“那个阿戈尔人,我一定要问个明白!”她暗自喃喃道
“艾丽妮”
门口,自己的上司也是导师,大审判官,也出现在这里
“导师……原来您也在这里。”
“我没有出手,因为那个黑裙子女性一直盯着这边,不过,你今天表现出的坚毅,让我刮目相看。”
“我……”
“走吧,教会交给那个阿戈尔人,我们敌人,还在灯塔。”大审判官不可置否的语气让艾丽妮精神为之一振。
“是!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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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嗣……正在逃窜,逃窜的方向,正是教堂所在的地方向的大海。”
斯卡蒂压低帽沿,蓝色的瞳孔释放出前所未有的威压,让周围还没来得及逃走的海嗣不由自主地收缩起身躯
拖在地上的巨剑沾染了过多海嗣的血液,腐蚀变色但在斯卡蒂的手中仍旧强而有力,锋利如初
暴雨停止了,地平线上太阳初升,躁动的海洋归于平静,剩下的波涛在海面起起伏伏,如同巨型生物的肺一般收缩又膨胀
“主啊!我按照您的意愿前来接受献祭了!”心如死灰的男人低着头从斯卡蒂身后一步一步向前挪动
他的手里的红色贝类脱离了海水长达十几个小时但依旧鲜活
“海嗣”斯卡蒂厌恶地提了一嘴,红色的贝肉在她的眼里尤为扎眼
原来之前独自在城内了解到的献祭仪式是指给海嗣送活祭品?
盐风城内的居民似乎在教会的引导下遵循着一种古怪神秘的仪式,每一百次潮涨潮落他们都会来到海边寻找贝类。
捡到贝壳内部是红色活肉的人,就会被选作祭品,自己走入深海。
待到第二天,深海就会为他们带来食物馈赠
斯卡蒂不知道那些食物是什么,但从那些居民碗里看到的东西来判断,恐怕是死亡海嗣的躯体。
面前穿着破旧,不断叹气只管抱怨的男人正是这样的祭品
斯卡蒂也认出了他的身份,正是昨天蓝蝶医治的那个男人
手上还残留着几块绷带,但伤口不知道为何又被他自己割开,暗红色的血管和骨头清晰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