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的款待!”玄羽和小玳深鞠一躬,对提供食宿的老妇人表示感谢。在与清姬他们分别之后,玄羽便马不停蹄的向森林外围赶去,在驱妖符的作用下,二人顺利的在饿趴下之前找到了一间三层楼的客栈,客栈是由一对老人和他们的小孙子经营的,老人的儿子和儿媳妇则是和伙伴们去经商了,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家里看看,并运来一些物资和经费。客栈坐落在一条马道旁,不时会有商队经过,所以客栈的生意也是没有断过,见到是阴阳师大人光临客栈,夫妇二人没有怠慢,立马安排了一间三楼的高等客房,不管玄羽如何推脱(玄羽:不是我不想住,而是我的钱包不允许啊T^T),最后还是让他俩在这里住了两天。
在这两天时间里,小玳一直在研究那颗骷髅头,看着聚精会神打坐的小玳(其实是深入精神世界和骷髅头里的那个心魔沟通),也不好去打扰它。摘掉身上能显露出自己阴阳师身份的物品,由于没有得到任何官方,也就是阴阳寮的认可,所以玄羽是没有一般阴阳师那样的统一制服,他也买不起狩衣,所以一身布衣打扮的他摘掉那些配饰后和普通人几乎没什么两样。他也发现了,阴阳师在平安时代还是很稀少且受人尊敬的,如果有各大阴阳寮的令牌,甚至可以享受如贵族一般的待遇。所以为了掩人耳目,他也只好将自己阴阳师的身份掩饰一下,也好混进人群打听一些消息,提前和老板打好招呼,客栈里的大部分是商人,流动性很强,见过玄羽的那些商人们第二天一大早就驾车走了,所以他也可以放心的坐在一群抠脚大汉当中,仔细辨认自己听到的那还有些不熟悉的语言。
“哎,你知不知道,我已经一年多没回家看看了,昨天回到家后竟发现我媳妇有身孕了,可把我高兴坏了,多亏了隔壁那家好心人的照顾,要不然我长年出门在外,媳妇的起居可就没人打理了。”这句话听的玄羽一阵汗颜,这位大哥的心到底有多大啊,把媳妇一人落在家里,自己出去做生意,在心里为那位老大哥默哀一秒,继续嚼着花生米竖耳倾听。
“京都最近可热闹了,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的,那阵仗,今年的元日庆典可能比去年的还要精彩呢,等我忙完这一单一定要带上家人去看看。”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说道。
“哦!说道元日庆典,那可是京都一年一度的大节日啊,说不定还能有幸见到三大家族里的人呢,如果攀上一个,那我这辈子可就衣食无忧了。”
“就你?看你瘦的跟个猴子似的,哪个贵人会看上你,我看也就村西那个寡妇能配上你了,哈哈哈哈!”听到自己的同伴在嘲笑自己,那个瘦瘦的商人也不恼火,怼道:“亏我们还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呢,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都胖成什么样了,还吃那么多,你不也和我一样没媳妇嘛!”说完,他从胖商人面前的盘子里快速抢走了一个肉丸子。
“好哇,你竟然敢报复我!今天咱们继续上一次的比试,看看到底谁先喝趴下。”在一片起哄声中,酒杯抨击木桌的声音结束了这场对话。
玄羽拿起小酒盅抿了一小口,咳咳,好辣!吐了吐舌头,看来自己还是适应不了酒精的刺激啊。“京都吗?”用筷子夹起一粒花生米丢进嘴里,感受着香味在嘴里弥漫,“看来能在元日庆典之前赶到京都了呢,哎嘿,京都的庆典是什么样子的呢,真的好期待啊。”一想到游戏中那美轮美奂的和风场景,自己也有些小激动呢。一时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的玄羽此刻有些飘飘然。
“喂!你不会忘了我们去京都的真正目的了吧!”突然从脑海里冒出的声音差点吓得玄羽从长凳上跳起来。“喂,小玳,你下次突然说话能不能给个提示啊,吓死我了。”“哦?那真是抱歉,不过在真正战斗时,你的敌人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快上楼,我有我有事情要和你说。”玄羽摸了一把冷汗,说实话,今天的小玳真的有些可怕,没容他多想,立马和小服务员招呼了一下,便向楼上赶去。
“呼呼呼,小玳,你醒啦?”玄羽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木质地板上的小玳。“嘘,小声点,就不知道低调行事吗?”小玳双手抱胸给了玄羽一个大白眼。
“知道知道,你不是已经布过消音结界了吗,快跟我说说,那骷髅头到底有什么名堂?”玄羽清楚小玳的脾气,一个前扑,直接将现代搂进了怀里,然后就是一顿乱摸。
“啊!住手啊!你今天这是发什么神经,我是在认真和你说事情呢,还有,我的壳那么硬,不硌得慌嘛。”玄羽无视小玳的挣扎,因为他心情现在是相当的好,刚逃过一劫,现在心中期待已久的那个京都也要抵达了,当然难以按耐住心中的兴奋了。
在一阵鸡飞狗跳后,头上顶着一个大包的玄羽正乖乖地跪坐在地板上看着面前的小乌龟,眼角似乎还有未干的泪痕。
小玳盘坐在地板上,双手抱胸,右爪在左臂上轻点着:“你也知道,那颗骷髅头里封印着一只心魔,心魔那是由执念催生的产物,一般来说只会影响一个人,也就是心魔依托的宿主,而且会与那个宿主共生死。其实力甚至连一只小妖怪都打不过,因为毕竟是精神体,对没有人类那样复杂感情的小妖怪基本构不成威胁。”
玄羽插嘴道:“既然它那么弱,那为什么不把骷髅头拿出来呢,看到它被那条大蛇揍的满地找牙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哎呦!”
小玳收起了还在冒着青烟的拳头,“别打断我说话,我说的那是普通意义上的心魔,可是随着妖怪的横行,就连心魔也发生了变异。我手上的那一只与那些寄生体可不同,它更像一个主动出击的优秀猎手,他能在猎物,也就是被他盯上的人类的精神世界里来回穿梭,一步一步的控制那人的心神,击碎他的内心防线使其魔化,然后以他的灵魂为食强化自身,直到猎物神魂俱灭,然后再寻找下一个猎物,手段及其残忍,但因其特殊的生存方式,这种怪物是不会消亡的,只会越来越强大。之前他已经不知吞噬了多少生魂,不然天天吟经诵文的安珍岂是他能轻易蛊惑的。现在距离他成型获取肉身只差临门一脚,到时候,现世不知又会有多少生灵将陨落他手,那佛法封印得了它一时却封印不了一世啊。”
听到小玳讲着讲着停了下来,玄羽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那该怎么降服它呢?”
小玳听到玄羽这恰到好处的提问不禁满意地点点头,心里想着这小子终于上道了,“嗯,这个问题问得好,对付这种妖物,我们通常有两种方法,超度和炼化。但以现在的情况,没有高深的佛法或术式,我们也打不过它,而炼化则没有相应的鼎炉,炼丹师在这个世界也更是稀缺资源,所以我现在也没什么办法。当初从安珍手里要出这个骷髅头还打算用它来炼制一枚牛哄哄的丹药呢,现在才想起来咱炼不了……”小玳无奈的耸耸肩。
“唔,提到术式,我想起来一个人。”玄羽用右手轻抚下巴,做沉思状,“嗯,我也想到了。”小玳点点头,盘着腿,双爪支撑在膝盖上,一副计划通的样子。没错,那人就是当今全京都公认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以他的能耐,超度一个区区心魔当不在话下。
“但是,问题又来了,你此行的目的是拜师学艺,但你又听说过他门下有几个徒弟?”“唉?”玄羽顿时呆住了,想了想,好像确实没几个,神乐,源博雅和八百比丘尼都是以朋友的身份相处,除此之外也就只有他的式神和他关系密切了吧,家族门下虽有不少青年才俊,但晴明却不知为何没有真正意义上收过一个徒弟。
“想想看,就你这么一个乡野村夫,学的都是别人眼里的野路子,我爷爷也就只教给你一些基础中的基础而已,你拿什么去和别人争,你不会真的认为那位大人会看上你吧?”小玳使用出了秘技--无情嘲讽。在小玳的攻势下,玄羽的目光逐渐失去神采,整个人蒙上了一层失意的灰白色。
“啊啊啊,对啊,我该怎么办啊,小玳,求求你教我一些厉害的术法吧,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的人生还没起飞就已经坠机了呀。”看着一旁涕泗横流的玄羽,小玳无奈的耸耸肩,“我也没办法啊,我们瑞兽的功法又不适合你们人类学习,而且就算有那也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掌握其精髓的。”“别啊,小玳,你的储物空间那么大,里面一定有好东西的对吧,求求你快救救孩子吧……”“真是的,真是服了你了,好吧,我找找看。不过别抱太大期望。”小玳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玄羽也没有办法,只好看看自己以前收集的老物件里面有什么能帮到他的。
“真哒?小玳果然对我最好了。”亲眼见证玄羽前一秒还倾盆大雨,下一秒却阳光明媚的高超变脸技术,小玳算是开了眼界了,黑着一张脸进入了自己体内的精神世界。
一秒,两秒,半个时辰过去了,玄羽还不见小玳出来,就在他心灰意冷,感觉自己要凉凉了的时候,小玳猛地睁开眼睛,手掌一抓,从体内拉出来一团黑色不明物体。“噫!这是什么东西啊,好恶心的样子。”玄羽看到它似乎还在蠕动,不禁冒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别不识货,这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捞出来的。”“捞出来?”“没错,它之前一直漂浮在我的精神世界的最深处,不过由于时间久远,我都快把它忘了。”“那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头?”“哈哈,这其实是一种特殊的膏,我爷爷认识一位姓马的高人,那高人常年隐居在松谭山。据说已经悟出了大道,并将大道之理融入了自己所炼制的膏药中,让使用之人悟性大增,并且练武新人用的话会有极大概率觉醒适合自己的技法或体质,不过这么神的膏药,副作用应该也是很大的,不过由于真正使用的人寥寥无几,所以具体会发生什么我也不好说。爷爷之前分给了我一点,但是当时对这个膏药还不了解,所以就一直没用。现在我拿出来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又是一场赌博吗,”还没等小玳说完,玄羽便叹了口气,他知道小玳的心意“罢了罢了,反正我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了,没啥可犹豫的。”玄羽似乎看淡了一切的样子让小玳有些心疼,不过也只能赌一把了。毕竟这一次,小玳可帮不了他,只能看林玄羽一人的造化了。
这种膏药中所蕴含的大道之理被马大师命名为混元形意,混元即在悟道之前一切都是混沌的,各种事物混杂在一起,显得那样混乱不堪,却又潜藏着无限的可能。而形意则是尝试去打破这层混沌,在无限可能中选择最合适自己的方法去内化于心,外化于形,在破除迷障后,获得升华,真正实现混元形意。emmm.也可以理解为在天地之气的孕育下激发自己的潜能(ㅍ_ㅍ)。
此膏概不外传,只有马大师的至交才有机会能获得,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原本只有指甲盖大小的膏药竟然膨胀到了拳头大小,而且似乎还拥有了活性,不知这样是好事还是坏 事,但小玳并没有从中感受到什么危险的气息,思前想后觉得它应该没什么问题,希望那个马大师能靠谱一点,小玳暗自想道。
玄羽忍受着反胃的感觉,将那东西涂抹在了手臂上,不出三秒,那膏药便被完全吸收了,看来这东西对人体的亲和力特别强,不过除了刚抹上时有些凉意之外就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了。玄羽第一次使用这种玄幻味道满满的东西,不过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奇特之处(除了那邪恶的外表),小玳解释说这种膏药是激发潜力的,要受到特殊的刺激才会生效,所以告诉他不要着急,等去京都的路上在找几个小妖怪磨砺磨砺,说不定就会觉醒什么奇怪(bushi)的属性了呢。
在告别客栈老板后,玄羽也成功花光了自己身上仅剩的一点银两,摸着瘪瘪的钱袋,玄羽叹了口气“话说钱真的不好赚啊,现在连买符纸的钱都没有了,那让我怎么制作符咒打妖怪嘛。话说小玳,你应该有不少奇珍异宝的吧,资助我一点呗。”玄羽厚着脸皮眨巴着眼向小玳借钱。
“没有!去去去,我又不是你的自动取款机,自己赚去。再说了,我爷爷传授你的又不只有阴阳术,一些有关炼体的技法也教你了对吧,可以试试肉搏嘛。”小玳没有理他,反而提出了一个看似“不错”的提议。
看着在一旁坏笑的臭乌龟,玄羽有些气结,那只老乌龟是传授给他了没错,但那些所谓的经脉是那么容易打通的吗,从穿越过来到现在,他也就打通了几条小的经脉而已,论体质,那些青面獠牙的妖怪一个个要么肌肉发达,要么就行动敏捷,哪是他能应付的来的。
“安啦,就算你打不过不是还有我吗,放心,治疗丹药有的是,死不了的。”小玳拍了拍玄羽的大腿,仿佛在说[我超靠谱的哦]。
“那给我一把武器总可以了吧。”玄羽气呼呼的拍开小玳的爪子,提出了一个不算过分的要求。
“哦,拿去。”只见平时抠的连好吃的都要私藏的小玳这次却大方的丢给了玄羽一把带鞘的剑。
“唉,这次怎么这么痛快,这不像你啊。”玄羽疑惑的接过了丢过来的长剑,可小玳下一句的回答却让玄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接下来,你会用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