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灯全部关了,外面的灯光也全部关闭了,整个小镇陷入了黑暗之中。
“咚咚。”
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我咽了口口水,背后感觉有些凉,尽管我觉得那些怪物打不过我,但关键现在的氛围营造得这么恐怖的,仿佛就是沉浸式体验恐怖片。
我立即在背包里将手枪拿出,将其切换到开启状态,双手紧握着手枪,枪口对着与走廊相连的房间门。
“你在里面吗?是没人还是说在洗手间不方便出来?我要开一下门。”随后,传来一阵开锁声。
旅店老板进来后,看着我拿着个手枪,笑了笑说:“你拿着个枪做什么?年轻人,你在这里,枪可无法完全保护你的安全。”
“我也这么觉得。”我将手枪切换到关闭状态,收回背包里,然后将手电筒打开。
“你也这么觉得啊?那你们两个年轻人还来这里旅游?等到那天到来时,就算是小镇居民都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中年男人边说边从他的挎包拿出些设备,看着木桌上他带的设备说:“诶,这世界上啊,就是有些像你和她这样的人,冒着生命危险去旅游,怎么劝都劝不走。”
他走到床头桌上的电话线上,将一旁的墙壁揭开,那个隐藏的插座暴露在外面。
他一边检查着那个插座,一边说:“你们应该庆幸,遇到了我,我至少还能保护一下你们。附近其他旅店最近这段时间都停业了,你们要是在大街上过夜的话很危险的。”
“嗯,那谢谢了。”我看着他拿着个小手电筒照着那插座,走到他旁边问:“所以老板现在是在干嘛?”
“你也看到了,旅店停电了。我把备用电源开了,我现在检查一下这条线路有没有故障。”
他之后将固定电话的插头接到了插座里,拍了拍手套上的灰说:“好了,到时候你有问题的话,打这个固定电话给我就行了。”
“话说如果说直接留电话号码打电话的话不应该更方便吗?”我问。
“我从来都不留电话号码给来我这旅店的客人,这个固定电话是一提起来就接通的,而且我办公室可以同时接十台电话。”
他将工具放回挎包里,之后说:“你的朋友现在还在房间里吗?”
“应该还在吧,所以老板你是要进去给她那房间的电话线也换上吗?”我反问道。
“是啊,你联系一下她,让她开一下门,你和我一起进去吧。”他说。
“这……为什么还要我跟老板你一起进去,老板你不是有钥匙吗?”我对他这多此一举的行为有些无语。
“诶呀,年轻人啊,好歹怎么说那也是个女孩子吧,我这老人家没什么情况怎么好意思进别人房间呢?”
“呃,老板你还算不上老吧……”我将设备打开,随便给白兰发了点话后,我和这个中年男人走到了走廊。
——(白兰将房间门打开)
“怎么了吗?找我有什么事吗?”我看着卡凌和他,假装毫不知情地问着。
“旅店老板要换一下电话线,让我和他也进来一下。”卡凌说。
“这,好吧。”我坐回床上,看着他重复着之前的操作。
他弄完后,看着我们两个说:“这个隐藏的插座接上电话机插头后千万不能拔下来,你们拔下来也和你们可以充电的设备对不上型号,因为这个插座接的电线是和电话线一体的。”
“啊这,我们不会拔下来的。”卡凌说。
他收拾好东西快走出门的时候,又说:“对了,旅店的备用电源无法供应那么多房间的夜间供暖和灯光。
现在整个小镇都停电了,集中供暖也缺电供不上来了。这栋楼的地热供热系统接有旅店自身的供热源,你们要是晚上觉得冷的话,我可以给你们烧点煤把水加热了,送到你们房间的地热管道里。”
“啊,这么好。”我说。
“不过你们得支付一下多余的钱,毕竟烧煤比直接买供暖的水贵多了,看在你们要在我住很久的情况下,我可以给你们在成本价打九折。”老板说。
“这,那还是算了吧哈哈,不用了,现在也算不上太冷吧。”我有些尴尬地笑着说。
“嗯,那我也不用了。”卡凌接着说。
“行吧,你们要是睡觉时还觉得有些冷的话,那个箱子里装着夏天的被子,跟厚被子叠在一起就行了。”
老板正准备走的时候,卡凌立刻又问到:“所以我能问一下这个小镇是不是经常停电吗?”
老板看了眼我,他好像在观察着我的眼神,过了几秒,他将门锁上,走到我和卡凌面前,检查了下窗户。
之后,他站着看着我们两个说:“不算经常停电,但每年基本上都是这段时间,那些怪物出没,今年它们破坏了发电站而已。”
“怪物?”我有些好奇他怎么肯开口说这个了。
“也就是构造体,你们两个从外地来的,总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他双手搭在窗边,缓慢地说着。
“所以……”我似乎猜测到了他的身份。
“所以你也是外地来的?”卡凌那边更先猜到这个答案。
“很久以前是。”中年男人抬着头,然后再叹了口气,说:“我第一次来这个小镇时,这个小镇早已经不正常了。
这里的居民在信奉着一些杀害着他们的构造体,他们甚至创建了一个教派。”
老板说到这,拿起了一罐酸梅汤(罐子上面标的,两边的我倒是没喝过),打开后喝了一口,接着说:“在现在科技如此发达的时代,还有这种情况,你觉得可笑吗?”
他好像是看着卡凌问。
“是,是有些。”卡凌手放在下巴下回答。
“太可笑了,呵呵。”老板说着的时候,摊着的左手稍微比划了下手势。
他又喝了口酸梅汤后,接着抬头说:“曾经,我也尝试过跟这里的教派的人联系,让他们放弃他们的教派。但还没和他们聊几句,那些人都在咒骂我。
当时我还没有开这家旅店,他们就来到我在这个小镇租的房子外,踹开房门,破坏着里面的东西。
在那之后,我明白了不在根源上解决那些构造体,他们是不会解散这个教派的,因为这个小镇的人连构造体的存在都不知道,他们认为那是什么神的力量。”
老板喝完了那罐酸梅汤后,我仿佛看见他的眼神有些忧伤,他长呼了一口气后,将罐子扔进了垃圾桶。
“我之前跟你们说的那个日子,其实就是那个教派的什么圣主的降临日。
原本,我想着在这一天解决掉那些构造体,但后来发现,我错了……”
中年男人说到这,仿佛越说越伤心,他搭在窗边的双手也垂下。
“我错在没有正视它们的实力,就贸然行动。”他说到这,声音变得沙哑。
“它们的降临日那天,我在小镇外围拦截住了它们。
我和它们厮杀了三个多小时,最终被一个球状的构造体击伤了双手,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战斗能力。你们想知道我怎么活下来的吗?”
他有些发红的黑色眼睛看着我和卡凌。
卡凌轻轻点了点头。
他接着说:“那个球状的构造体飞到我面前,狰狞笑着跟我说:‘作为圣主的使者,在此质问你,你为什么不肯信奉主。’
我沉默着,在脑海里想着怎么击杀掉它。结果还没等我想出方法,它突然又说:‘主告诉吾,祂选择原谅你的狂妄和无知。’
它说完后,我失去了意识。
等到我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在一个广场上,周围是披着斗篷的构造体和也披着黑色斗篷的信徒。
我当时被绑在了一个木质十字架上,意识虽然模糊,但我能清晰地听见下面那些居民,无论是还是不是这个教派的信徒,都在咒骂着我。
我听见那个隐藏在斗篷帽子下的构造体在我旁边说:‘这个就是反对主的人,你们想怎么处置他?’
在那一刻,台下的信徒的情绪都沸腾了,他们在说着:‘绞死他!’
有个最近的信徒走到我旁边,我模糊的视线看着他向那个构造体下跪着左腿,说着:‘尊敬的使者,我们都希望能够将他处死。’
它当时笑了下,斗篷面对着台下的人说:‘主告诉吾,这个人虽然犯下了如深渊般深的罪过,但主还是选择了原谅他。
主相信他只是因为傲慢和无知才选择堕落,主愿意给他一次赎罪的机会。因为主的仁慈,他可以重获新生。你们要坚信,主会仁慈地对待你们每一个人。’
它说完后,对旁边的信徒说:‘带他去小镇里的医院,治好他身上的伤。’
在医院的前几天,我的意识一直在模糊和清醒中摇荡着,当我醒来没多久,我又昏迷了过去。
等我的意识清晰后,发现我还在那张病床上,身上的伤也被纱布包裹着。
你知道当我第一次清醒地看到自己被这些纱布包裹着是怎么想的吗?”
中年男人说到这,哽咽住了。
我和卡凌保持着沉默。
他用抽噎的声音接着说:“我在那一刻,想着自己居然被自己的敌人说着什么荒唐的原谅之词,甚至还被敌人督促去治疗,我当初还不如让那个怪物杀死。
那一刻,我眼前的世界陷入无限的黑暗……我想过自杀,但我很快就否决自己这个想法,因为我如果自杀的话,那么这个小镇就没人去遏制那些怪物了。”
听到这,我让卡凌对他说:“冒昧地问一句,你是被自己的组织派来这里执行任务的吗?”
他再次长呼了一口气,说:“不是,我度假时自己来这的,我在此之前就退役了。”
“那你有没有和自己退役前的组织反馈这里的情况吗?”卡凌接着问。
“我反应过,他们说这不在作战考虑范围内。”中年男人声音逐渐平缓着。
他带上自己的包,无奈地笑了下:“在那之后,我留在了这里。我拿自己的钱在这开了这家旅店,保护着外来的人,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小镇到底发生过什么。”
他戴上一顶包里的帽子,漫不经心地说着:“算了,反正我也无法杀死它们,倒不如在这保护着进这个小镇的人吧,能保护一个算一个。”
他正要出门时,我让卡凌走了过去,将右手伸着,对着他。
“你这是要做什么?”中年男人有些疑惑。
“我们先握个手。”卡凌微笑了下说。
和他握手后,卡凌说:“其实我和她并不是来这旅游的,我们来这是想调查这里的异常。现在看来,你告诉了我们很多信息,我想我可以尝试一下击败那些怪物。”
“年轻人,诶……”他苦笑了下说:“调查就够了,你们不要尝试轻易与它们靠近,你们还不知道它的真正实力。”
“嗯,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我才打算从摸清这里的真相开始。”卡凌说。
“诶,算了,你们两个自己注意安全吧,我先回办公室了。”
旅店老板打开门后,我和卡凌走了出去,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阴暗的走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