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食尽之后,时间已经到了夜晚八点,思星幻说有点累了就先离开了。罗特尔向瑟安提醒参观行动前两周,要向后勤部申请,把平时作战的设备备齐后便离开了。
卡凌跟瑟安说想留下继续通关游戏的第二章。他本打算让白兰和这边的自己像上次那样一起通关的,但约格金表示今天他过生日,就和他一起把第二章剩下的部分通关了,而拉泽亚也表示可以等一下再回去。
白兰见和自己独处无望,就和瑟安说自己先回宿舍了。
“他们好像又在打你上次和卡凌打的那个游戏,你不打算和他们再玩一会再回去吗。”刚从房间里瞄一眼的瑟安走到白兰旁边说。
“啊这,没其他女生的话,其实和小队里的其他男生待在一个房间里有点尴尬。如果和卡凌单独待在一起的话倒没尴尬,毕竟之前在苜蓿市的时候也经常和他待在一起。”白兰快速想着其他理由说出。
可能是今天过于高兴,白兰并没有意识到这两句话对于瑟安来说充斥着无意的伤害性。
瑟安将飘渺的眼神停留在那个房间门,沉默了几秒后又深呼了一口气,无奈地说:“行吧,你现在要回宿舍的话我陪你一同回去。”
房间里:“老兄啊,你有看见艾斯曼去哪了吗?”约格金此时才发现还少了一个人。
“他说他先回宿舍了,我一个人操控两台吧。”卡凌看了看设备上艾斯曼对他发来的对话后说,同时把另一台游戏机拿过来。
回到宿舍后,瑟安将衣服拿到浴室,见思星幻正准备出浴池,瑟安对她说:“能多待一会吗?我有话想和你说。”
“欸?”思星幻不知道她有什么话是想在浴室里说的,但还是留了下来。
宿舍阳台上,白兰将罗特尔送的礼物拆开,看见里面的玻璃球中有个边缘散发着蓝光的白色小球,而小球外围则是一些环绕着丝线。她拿着设备扫描了底座,随便看了一眼弹出的信息后便关闭了。
她将玻璃球放进自己桌子抽屉里后,又走到阳台想着其他事。
白兰将意识往正在打着游戏的卡凌倾斜一下,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好几天没找寂静了。刀还放在训练区,也不知道这么远的距离能不能连接上】
白兰双手扶在栏杆上,闭上眼睛,尝试着按之前的方式与寂静的空间建立联系。
不过一秒,眼前便又出现那个熟悉的空间,以及【熟悉的电视……】
白兰坐到沙发上,对一旁正在看电视并没搭理她的寂静说:“寂静你每时每刻都在看这个电视不觉得无聊吗?”
“呃。”寂静停下手中拿起的饼干,转头盯着白兰的眼睛,然后双手轻轻捏着她的脸颊。
“诶诶诶?”白兰看着长相和自己一样的人突然捏着自己的脸,也不知道这家伙今天怎么回事。
寂静将手放下,微笑了下说:“主人怎么这么笨啊,我什么时候每时每刻都在看着电视了,这不是也和你聊天的嘛~”
“这也能算吗……”白兰小声说。
“怎么不能算了嘛,播放着电视又不是我都在看着。只是待在这个空间啥也不干,一直发呆就有点无聊,总得找点事干吧。”寂静说完又拿起杯茶喝着。
“话说你想不想出去?我或许可以有办法带你出去。”前面这句话白兰很早之前就想说了,而后面这句话则是白兰随口说的。
“哈哈。”寂静笑了笑,然后站起说:“主人还真是那么天真可爱呢。你说的这个问题,这把刀前两个主人都尝试过,但都找不到任何希望将我带出这里。而你目前对构造能的运用,是远不及他们两个的,自然我并不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白兰自信地说着。
“你这试试未免也太试试了。你说这话在我看来,就好像人类洞穴时期的一个人,跟别人说我想飞到天上,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哦,忘说了,也不知道洞穴时期的人类,有没有这么复杂的语言表达。”寂静平静地说着。
“可你我都不知道这么做的难度是什么样子的啊。而且像一些小说里面一样,一些看上去越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真正去做后越容易成功。”
“呃……”寂静有点无语,她侧身看向白兰了一下,然后关心般说:“主人你是不是在苜蓿市那段时间,晚上为了打发时间看小说看傻了……”
“没傻啊。”白兰超认真地看着她。
寂静左手捂着眼睛摇了摇头,放下手后说:“小说里看上去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主角最终都完成了,那是因为主角开挂了。不然作者怎么写,剧情怎么发展?总不可能书写到一半主角就死了,主角做的事由其他人完成了,那样的话小说主角就换成其他人了。我劝主人你还是少一些幻想,多一些脚踏实地。”
“可是……”白兰想了想,说:“可是那天塔娜亚说的,还有第二天艾德拉导师说的话你应该都听见了吧?当时这把刀都在场的。”
“是啊,怎么了?”寂静说着,又喝了口茶。
“你想想,塔娜亚刚和我说两边的我,都是人类中对构造能有最强天赋的人。第二天艾德拉导师就和我提及,星际时代就有人实现过一魂双体的事情。这些事发生的都太巧了,有时候我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某部作品的主角了。”白兰边说边捋顺思路。
“……”寂静想了想,说:“这些事情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如果仅仅因为这些巧合,你就产生了刚刚的想法,那么我只能说未免有失偏颇。
一旦你产生这个想法并且相信它,那么未来的事你就很难再找到自己记忆的线索了。就像人们总是相信自己所相信之事,故而有深陷爱河之人为了虚假的爱情献身,有迷失之人为了执意的道路坠崖。被事实所伤,却躲避着真相,幻想着无数种解释。”
“这……”白兰仔细思索了下,不确信地说着:“可是……可是就真的不能有例外吗……就好像有个假说,是说这个世界是模拟出来的,人的意识可能就像浸泡在一台仪器里的大脑里产生……而且我遭遇过的奇迹不止一个……特别是那次打败厄里还有这次打败格林……我在想万一我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就怕整个世界都是模拟出来的……”
白兰说到后面,感觉到突如其来的心慌。
“哈哈。”寂静看着她一副惊惶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下,然后用近乎慈祥的语气说着:“你知道在人类联邦,有一句话叫‘人类联邦为了人的一生服务’吗?”
“这……我听过……”白兰声音有点沙哑地说着。
寂静用右手轻握着拳,来回小幅度缓慢走动着说:“一开始的时候我也不太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第一任主人和我解释过。与另一大组织天刃不同,在人类联邦,未成年人现实和网上能接触到的东西都是按生理和心理年龄分多阶段开放的,特别是思想这一类。对于世界的认知,未成年人所接触的都先是充分认识可知论,之后才允许他们接触到不可知论或者包含不可知论的内容。
按理说这些事情都是被人类联邦严格把控管理的,但还是有漏洞的。就比如主人你加入萤之火本身就需要成年后才能加入的,虽然当初人类联邦那些人,话是说让你自由选择加入人类联邦或者天刃,但他们当然不希望你加入天刃,就在对你身体进行评估为成年后迫不及待地邀请你加入他们。”
白兰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立即说:“欸?等等,你怎么会知道后面这件事?那时候我不是还没拿到刀吗?”
寂静向右侧歪了歪头,然后说:“呃……包括我刚刚和主人你说的不可知论,还有这件事,我之前和你说过。第一任主人见过很多人,因此天刃和人类联邦的很多见得了光和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也都是知道的。但主人你目前对于同龄人或者对于我来说,都还只是个孩子,我并不想一下子和你说太多。人类联邦那些人会干什么事我一猜就能猜出来了。”
“可是你不了解事实就只靠猜的话,那你不就成了你自己所说的,总是相信自己所相信之事的人了吗?”白兰困惑地说。
“哈哈,你还真的还是那么天真啊。”寂静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说:“死抠字眼对于现实来说是没有太大的帮助的。另外,对于你相信的奇迹,不过是你完成了你认为完成不了的事情。远的我就不谈,就谈主人你之前和我说的玩的那个什么游戏。”
“星际AT啦,你之前还说我记忆不太好,你看你不也是不是什么事都能记起来嘛。”白兰有些调皮般说着。
“只是第一任主人没怎么玩游戏。艾德拉虽然经常看漫画偶尔也玩游戏,但她没玩过你说的这个,我没怎么听过也很正常。”寂静辩解道,接着说:“在游戏中,也是能常常出现玩家打出自己平时认为打不出的操作,我们称之为奇迹。但这不意味着只要意志坚定,就一定能出现奇迹。奇迹本身就是一件概率事件,对于同一个奇迹,新手和高手都有可能打出。但因为高手对于游戏的理解更深,操作更加熟练,所以高手实现奇迹的概率是会更大一些。”
寂静转过身,左手搭在背后,右手伸着食指,同时看向白兰说:“你如果坚持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每次冒险时都期盼着奇迹发生。那么我说句难听的,当脱离你所预料的伤害来临时,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有可能在一瞬间失去。”
白兰看到寂静这副和平常完全不同的形象,愣了一下。她将意识倾斜到卡凌这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这个神态怎么有点像羽之前视频里播放的失忆前白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