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斯特拿起对讲机说：“队长，我需要你过来再帮忙一下，心朵又和之前在食堂时一样了。”
“死死死……”陷入暴怒的心朵不断念叨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和在食堂那次一样的杀意。她刚想拿起刀对着切斯特攻击，就在挥下的一瞬间，利露古瞬移到她面前，用右手食指中指夹着刀刃，他微笑着说：“你的力气可真大，崇识全力以赴的力气都没这么大。”
“不要拦着我，不然连你一起死。”心朵的语气跟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平时热情的语气现在只剩下冰冷。
“这位战士啊，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可是违法的啊。”利露古边说着，左手边拿了个长矛，随后插入地面后瞬间出现了十几根长矛，随后无数金色圆环包围着长矛不停转动着。
此时的萤兰赶了过来，担心地说：“她……”
利露古拍了拍手，说：“没啥事，我把她构造能禁掉了三小时，期间用于保护身体免于外界构造能侵蚀还是可以的，就是无法用于攻击，希望她能冷静点吧。哦，对了，这次她没消耗那么多构造能，不会陷入昏迷。”
萤兰双手合着，连忙对利露古鞠躬：“对不起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哈哈，小事一碟了，我看看她情况怎么样了。”利露古将插入地面的长矛收起，看着因为疲惫而双腿向两侧后方跪在地面的心朵。
利露古弯下腰拿出放大镜仔细看着她的眼睛，说：“变回橙色就正常很多了，刚刚你红色的眼睛可真吓人，这么充满敌意的眼神我只在莎莫面对强敌时见过。”
利露古收起，面对面看着无言的她，此时她的眼睛中流露出丝眼泪。
“唉唉唉，别哭啊，这里可很冷的，眼泪结成冰冻伤脸颊可就不好看了。”利露古拿了出了张纸巾，轻轻擦拭着她眼角的眼泪，同时安慰着说：“事情过去了，别哭了哈。”
利露古用手拍了拍她的右肩膀，说：“你的眼睛让我想起我的女儿，她的眼睛也是橙色，或者说是金色的。不过她年龄比你小很多，现在还在读高中。她像你现在这样也爱哭，每次我离开家，她都哭着送我离开，不停嘱咐我让我注意安全，我跟她说放心，这个时代能打过我的构造体还不存在。
我跟你说这个是因为我看着你想起了我的女儿，所以我才愿意无条件帮你恢复正常。要是崇识那家伙变得你刚刚那么疯，我可就得好好痛揍一顿他了。”
“老大你下次说这种话之前，能不能把公共麦克风先关了。”崇识的声音在对讲机中传来。
“呃，好吧。”利露古把公共麦给关了后，站起说：“好了，事情解决完了，我得回到队伍前面去了。你们有事慢慢说，不过我得提醒一句，回到队伍再说，因为这里离峡谷太近，很容易掉下去。”
等利露古和切斯特走回队伍前面后，心朵站起抱着萤兰小声哭泣着说：“萤姐姐，心朵做错事了……”
萤兰也双手抱着她的背，说：“对不起，是我没照看到位。”
……
在队伍前面，维亚问：“怎么又发生这种事。”
“切斯特说，刚刚一只毁灭级构造体在攻击他们两人时，可能趁着爆炸，偷偷划破了他的口袋。他口袋中的队徽掉了出来，让心朵想起了什么，导致又出现了这种情况。”利露古回复道。
“构造体还知道这事？不可能吧。”雷诺不可思议地说。
“谁知道呢，说不定你们基地早已漏洞百出，早让构造体偷窥完了。”利露古说。
“这，这，这不可能！”雷诺反应剧烈。
“有啥不可能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更何况你们基地的构造能浓度都那么高，出点差错也是有可能的。”利露古说着摆了摆双手。
……
战斗又进行了十几分钟，可算是没有任何构造体对队伍发起进攻了。
奥弗塞对着对讲机说：“各位，天黑了，距离目的地还有十公里。大家今天经历七个多小时的战斗也累了，我们先在此休息，明天再完成第一个目标最后的路程。”
……
在一些人整理着帐篷等其他晚上的物品时，雷诺对正在聊天的安可奈和奥弗塞一行人说：“坏了。”
“什么坏了？”奥弗塞问。
“接下来这段路程的锚点全坏了，完全联系不上。”雷诺焦急地说。
“这里的构造能浓度高于之前的路程，坏了也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吧。”安可奈说。
“不，我刚刚想从观察日志上找问题，发现在四小时前，有人为入侵过锚点系统，并修改过一些持续程序。”雷诺拿着锚点观察设备，打开全息投影让众人观看。
“这……”安可奈的语言止住了。
利露古拿了杯咖啡走到他面前说：“雷诺科长，之前你让我查密码锁是谁开的，我查不出结果。现在你又说这个锚点系统被人为入侵了，那么我真该怀疑是不是你监守自盗了，毕竟你们局的锚点系统，除了你，还能有谁能入侵这个锚点系统？”
“什么我让你查，是你自己说要给我们一个说法的。还有，怎么可能就没人了。”雷诺将视线看向一旁正在削苹果的维亚。
“看我干嘛，我脸上又没答案。”维亚吹了吹苹果，然后咬了一口并咀嚼后，说：“你也知道，TNE的技术岗分级是按技术水平分的，我可没那能力绕过你建的动你的系统。况且之前视察你们局设备科的时候我就发现漏洞百出了，出什么bug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当时没动过系统吗，我这七个小时都是在队伍前方看着设备，这点观察站的二位站员都能证明。倒是你，在战斗结束后我可没在队伍前面看到你。”雷诺反击道。
维亚耸了耸肩，说：“去队伍中间了呗，我去哪还要向你报告吗。另外，谁主张谁举证。你让我证明我没动过系统，但问题是你得先证明我动过系统，我才有必要证明我没动过系统。”
此时萤兰走了过来，说：“行了，别说了，不就是锚点用不了了吗。接下来就十公里路，明天加快点走不就是了。”
“萤兰部长，你说的轻巧，锚点坏了后过峡谷时那下方出现的构造体你打算怎么躲？”雷诺质疑道。
“我都说了别说了，你非要提吗？你都不知道你怎么好意思说这事的，如果不是你们设备科平时偷工减料，这些锚点质量能有这么差吗，稍微遇到点问题就坏了。”萤兰回应。
“操作日志是明明显示是四小时前被认为入侵的，当时我都有不在场证明，懂这些的观察站站员还有拉格尔都能为我作证。”
“得了，不在场证明都出来了。你们设备科每年年末查账本的时候，账本和登记在设备科的设备都对不上，这个是不是也要整个不在场证明。”萤兰说。
雷诺立即反驳：“这件事我跟你解释过很多次了，你根本就不懂经济，这些设备在运到异空间的时候是有自然损耗的，你如果非要无视自然损耗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
“行行行，我不懂经济，你懂你懂，我们局伟大的经济学家，请宽恕我们局地方太小了，容不下你发挥。”萤兰边说着，双手边向上挥着。
“各位，这件事情再这么争吵下去也没办法，不如我们先搁置着，等行动结束后再请天刃专门机构介入调查。”安可奈开口道。
“……”他一说完，附近的人都保持沉默了。
此时，其他人也都整理好，分别来中间坐着。
奥弗塞说：“既然大家都坐这了，那我说一说事态严重性吧。这次行动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超过平时那么多的构造体进攻我们，接下来路程的锚点还全坏了联系不上。”
“这么严重，那可不好办啊。”罗特尔说。
“呜呜呜，要是衍言哥哥还活着的话，这些事就不会发生了。”心朵伤心地说。
“衍言？你们之前不是说那是你们上一任设备科科长吗，什么时候成了心朵哥哥了？”利露古问。
加威尔回复：“衍言在局里人缘非常好，心朵在局里也备受人喜欢，所以他俩聊的来，心朵也把衍言当成了哥哥。”
“这样啊。”利露古看向心朵说：“欸，对了，心朵，你们平时在局里都是干嘛？这里我觉得待着也挺无聊的，平时在局里应该连不上外部的网络吧。”
“平时……就是训练，吃东西，写作战报告，还有很多活动，比如萤姐姐每年都会举办冰雕大赛，虽然说今年萤姐姐搬来的冰块被我一不小心切碎了……还有局长给我们讲故事。”心朵说。
“讲故事？”利露古不可思议地说，他看了看奥弗塞，再看着心朵说：“你确定你们局长还会讲故事。”
加威尔抢先回答：“其实就是局长喜欢每周一和周五找十几个人召开思想培训会议，他喜欢在思想培训上讲一些故事，比如什么电车难题的具象化故事，并逐个问会议上每个人的看法。除此之外，每个员工进局时他都会亲自询问那个员工的过去，并且一对一谈心。
对此，萤兰部长觉得局长这么做挤占了训练时间，他俩经常就此事吵架。”
“恕我直言，这种会议一个月一次就够了，完全没必要每周都召开两次浪费大家时间。”萤兰说。
“哼，思想不树立好，又怎么能胜任我们局的工作。”奥弗塞反驳道。
利露古接着问：“那平时你们局有遇到这次行动这种危险的情况吗？”
“平时倒是没遇到这么多构造体，对于我们而言，最危险的还是去稳定第三使徒核心，如果它脱离安纳里设立的约束装置，就只能人去手动把它放回原先位置。”陈林月说。
“机器不行吗？”切斯特问。
“不行，机器还没靠近核心就报废了。”陈林月摇了摇头，随后把衣袖往上扯，露出充满疤痕的右手手臂后说：“这三个疤痕是我三次去放回第三使徒核心造成的，它的火焰异常凶猛，这疤痕去人类联邦治疗构造能疾病最好的医院都无法治好。”
在他三个疤痕各自中间中，还填满着似乎在流动且闪闪发亮的岩浆状东西。
“这是第三使徒火焰造成的，要治疗的话确实很难。不过为什么是你去，当时你附近没有其他作战人员吗？”利露古说。
“我们人类联邦后勤部出身的人，其实也会训练用构造能作战的。大部分情况是加威尔去，他放回核心的时候不会被第三使徒火焰灼烧。但有三次我去第三使徒核心上方基地观察时，发现情况紧急。坐战舰下去也需要时间，我发完消息给他们后也不能干等着，只好自己先尝试把核心放回去了。”陈林月解释道。
“那你挺坚强的，我记得被第三使徒火焰灼烧很痛的。”利露古叹息道。
“这没什么，我第一次被灼烧后已经适应了，所以当第二次发现异常时，我也没想那么多就去了。”陈林月将衣袖拉回。
“对了，除此之外，你们局平时来异空间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吗？”利露古问。
“这我倒不知道了。”陈林月摇了摇头，其他人也都沉默。
“你俩呢？你们不是常年住在观察站吗？”利露古看向克曲和尼猛。
“奇怪的事？”克曲想了想，说：“那倒也没有遇到啥奇怪的事，就是上个月晚上，有两次能看到萤兰部长半夜沿着大峡谷走，我们也觉得挺奇怪的，她说是睡不着来散步。”
“还有这种事？！咳咳。”奥弗塞说着时，症状又发作了，急忙让心朵拿过药来，等服过药后说：“萤兰，你这是严重违规了，未经批准就私自进入异空间。”
“是是是，我违规，谁违的有设备科多啊。就像心朵说的那样，要是衍言还活着，现在哪有那么多事发生，至少锚点系统不会像现在这样的豆腐渣工程一样，一碰就碎。”萤兰不耐烦地说着。
“萤兰部长！请你自重，不要利用心朵对衍言的感情借题发挥！”雷诺激动地说。
“好好好，你们人多，我说不过你们。我不说了，我巡逻去了。”萤兰说完，便朝人群外围走去散步。
利露古看着萤兰远去的背影，说：“我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看来各位平时的矛盾还是存在。那为了队伍的稳定，我们就先不提这个了，各位先各自安排今晚的巡逻吧。今晚各位得警惕一些了，这里离目的地只有十公里，还是不太安全的。”
……
半夜，大部分人都进入了帐篷，而场上巡逻的人似乎比前几天的更加谨慎了。
卡凌刚准备巡逻时，利露古便走过来说：“怎么样，今天下午的战斗累吗？”
“我有个技能可以，不过累倒是有点，毕竟全神贯注看七个多小时。”卡凌回答道。
“其实使徒战役也和今天下午的差不多。使徒并不是最难对付的，反而是它召唤的巨量构造体，动不动上百亿，上千亿，甚至上万亿。要防止它们入侵人类城市，需要大量的作战人员填补几千公里的战线。”利露古说。
“这样啊。”
“对了，我送你的技能实体你还留着吧。”
“还在的。”卡凌从背包中拿出那个圆环。
“我怕你今天下午的战斗用掉了，还在那就好。其他的我也不说了，那里人多我去看一看了。”利露古说完，便朝着坐着的几人方向走过去。
卡凌也跟了上去，等走到这几人面前的时候，问：“说来也奇怪，为什么每晚都有石头坐？”
“这有什么奇怪的，这里到处都是石头，不是哪石头多坐哪吗。”加威尔说。
此时，陈林月走了过来说：“没想到大家都在这啊，我说怎么走了半天看不到人。”
“也没半天这么夸张吧……”加威尔说。
陈林月走到安可奈旁边，说：“总督导，今天下午心朵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嗯，知道了，怎么了吗？”
“心朵的情况不太乐观，我们局想让一人护送她先回局里去。”陈林月接着说。
“这恐怕不行。”安可奈摇了摇头说。
“为什么不行？”
“心朵是看见切斯特队徽变成那样的，切斯特也没想到那只毁灭级构造体会偷偷划破他口袋，他现在把队徽放进背包里了，所以说心朵接下来大概率不会再变成那样了。另外，这里的环境那么危险，你想让谁护送心朵回去？”安可奈给他慢慢分析。
“这，我们局战斗力最强的加威尔就是不错的人选。”陈林月说。
“你都说他是你们局战斗力最强的了，他走了，我们队伍的战斗力不就少了很多吗。”安可奈说。
“我拒绝送心朵回去，在这里大家都能看着她。就算她再变成那样，也可以让利露古帮忙恢复正常，但我一个人可做不到。”加威尔附和道。
“行，那我把情况和他们说一下。”
等陈林月走后，利露古凑过来说：“对了，我记得心朵自我介绍时叫你队长，你们进这个局时就是一个小队的吗？”
“是。”
“那你知道心朵食堂和下午变成那样的原因吗，她是有什么人格分裂之类的精神疾病吗？”
“呼。”加威尔叹了口气，说：“可能是有吧，之前在医院检查过很多次都没检查出来异常。你也知道，体内构造体能维护正常的生理功能，但构造体是意识的延伸，当人的意识极度痛苦时，体内构造能反而反噬自身，就有可能造成精神疾病。”
“极度痛苦？她是有什么悲痛的过去吗？”利露古追问。
“那当然有，如果要说的话，得从十四年前说起，你让我理一理思路。”
加威尔低着头，想了一分多钟后，再抬起头说：“十四年前，那时心朵刚刚成年，她就加入了我所在的市级TNE。她是我见过的在构造能方面上最有学习天赋的人，尽管她对构造能的适应性并没有太高，但她半年就将达到了阈值。”
“阈值？是什么？”坐在一旁的卡凌问。
“每个人体内的构造能含量阈值都是不一样的，受到身体适应能力和意识相关度的限制。身体适应能力很好理解，就跟基因差不多，你生来能对构造能高度适应，那么就不用担心受这里的高浓度构造能的伤害。
身体适应能力可以通过研究基因和身体的分子程度构造得出规律，然而意识相关度就很玄学了，虽然意识力坚定程度能激发体内构造能的使用，但意识相关度也是你出生就决定了，跟灵魂差不多。
比如你的身体承载你的意识时是对构造能的阈值很高，但如果跟意识相关度低的灵魂互换，那么你身体的构造能阈值至少得下降一半，因为对构造能的阈值上限是这两者最低上限决定的。
在体内构造能达到阈值前，身体对构造能的吸收可以以很高的速度进行，这取决于很多因素。但达到阈值后，体内的构造能增长速度就变得非常缓慢。就像以10为底的对数函数，100天身体的构造能含量为2，10000天身体的构造能含量才翻一倍变为4。当然，可能也没那么夸张，具体怎样最终还是得看个人。
这都是一些TNE十几年前的发现，你该不会不知道吧？”加威尔说。
“这还真不知道，我发誓绝对是他们没教，而不是我上课没听。”卡凌摇了摇头。
“那你们人类联邦的教学水平还有待提高。”加威尔看回利露古，接着说：“那个市级TNE的总队长是雅烈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这，好像在哪里听过这名字，倒不认识。天刃TNE的很多人我都听过名字，但我平时放长假都是回家陪家人的，跟那些同事的交往基本上都是工作时进行，所以我认识的人很少。”利露古说。
“这样子，那你应该很幸福。不过我接着往下说：那一年的两年前，雅烈科获得了第一个一级英雄作战徽章，受到本市的广泛宣传。其实就是50个二级英雄作战徽章合成的，他在很早之前就加入TNE，从第一使徒到第五使徒的战役他都有参与。
心朵正是看到本市的宣传，才在构造能适应测试后决定加入TNE。她刚进来时，被安排到了我所在的小队，她经常跟我说，雅烈科是她心中的英雄，她非常崇拜雅烈科。”
“一级英雄徽章？我记得目前获得过人只有两百多人，差不多天刃一个城市就只有一个人有吧。当初安纳里和我共事的时候，他当时就得过好几个。”利露古说。
“是很难获得没错，但其实雅烈科并不是好人，我说的是法律意义上的坏人，如果从平时道德上来看，他反而还像个人类。”
“他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吗？”利露古好奇地问。
“呃，你能先别问，让我说完好吗，答案自然会在后面说出来的。”加威尔略显尴尬地说。
“好吧，你继续吧。”
“499年年末，第五使徒爆发。当时我所在的TNE特遣队临危受命，前去12号战线抵挡构造体入侵。
但和前几个使徒一样，第五使徒和它的爪牙也带来了疾病。当时第12号战线有第七爪牙，但不知道为什么，使徒在战斗进行到一半，让第六爪牙支援第七爪牙。
这就导致第12号战线环境的构造能含量非常高，给当地城市居民造成的疾病也非常复杂。
当时第12号战线有个病，叫黑影躯体精神综合征。当地居民遭到这两个爪牙遗留下的双重构造能污染，那么就会得病，只有体内构造能水平达到首领级初级，才能彻底避免体内侵入两个爪牙的构造能。
这个疾病得了后，四肢特别是手臂会变成黑影，你无法触摸到患者变成黑影的部分，用任何仪器也无法探测到，拿光照都无法照穿黑影部分。患者每时每刻都会感受到疾病部分就像被拿夹子撕裂一样。
而且患者看不到正常的人类，反而会看到正常人类变成的黑影人和本不存在于现实的黑影人。那些不存在的黑影人会干出各种吓人的动作，比如拿锤子砸向患者头部，或者拿锯子慢慢锯掉身体，患者会出现真实的疼痛感，但无法检测出身体的损伤，从而导致很多患者得了这病后疯了，拒绝配合调查。
最重要的是，这个疾病也是可以传染的，患者的身体无时无刻都在向外释放着那两个爪牙的构造能。
当时，虽然在使徒爆发后，我们第一时间转移了大部分幸存者，但第12号战线涉及的几个城市，在第六第七爪牙被击杀后还有至少20万人在那里。根据事后估计，第六第七爪牙死亡后溢出的构造能，给一万人造成了这个疾病。
原本在发现疾病的前6天，雅烈科受到上级的命令，让我们市级TNE管控好感染得这病的一千人，把他们聚集到当地的一些房子里。
但就在第7天，群级那边有人说传区级的命令，让雅烈科处理掉那些感染这个疾病的人。时至今日，我都不知道到底是谁下的命令。但很明确，雅烈科是一个毫无道德底线的人，群级给他传命令的人也是。
雅烈科在接到命令当天，就亲赴现场，秘密和所有负责管控那些疾病的队伍的小队指挥员召开会议。在无痕会议上，雅烈科下令第二天凌晨之前杀死所有感染此病的人，为此，他不惜扯到什么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自我感动式发言。
这种事情从第一使徒战役到第五使徒战役他都干过，而且群级那边的人表面上是说处理掉感染疾病的人，没说怎么处理，实际上他们知道也就是想雅烈科这么干，只是这次涉及到的人太多了，后来被爆了出来。
雅烈科也知道我会反对他，但整个市级TNE的人除了我的小队，和我平时外出作战带的中队外，都是听他的，毕竟他们也都曾干过不敢见人的事。他也不在乎我是否会反对他。
命令执行那晚，我让我带的中队把我们管控的感染者转移到地下区域，让人看着出入口，不要让我们中队外的人进入地下区域。如果不听劝，直接动手。
同时我亲自带队，去和另一个区域的队伍周旋，期间让人偷偷把他们管控的感染者带走。
心朵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她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干，我也不好给她解释这是雅烈科下的命令，因为那半年多，心朵一直在给我说雅烈科是她最崇拜的人。她和雅烈科平时的关系也很好，心朵给我说雅烈科就像她的父亲一样，会跟她谈心，教她如何使用构造能，教她如何作战。甚至心朵生活中遇到什么喜欢的事喜欢的人，都会和雅烈科说。相比之下，可能我对于心朵来说更像一个沉默寡言的领导者。
我在心朵面前没揭穿雅烈科的真实面目，是因为雅烈科之前杀的人很少，他把消息掩埋了。除了双使徒战役中他下令杀人后，我亲自参与阻止他外，其他的事我都是在双使徒战役后才从他其他手下口中知道的。
而且就和奥弗塞还有雷诺说的那样，当时的社会充斥着太多的伪造信息，而且非常不透明。受到天刃主流思想的影响，当时的TNE权力大过于一切社会组织，我很难去反对雅烈科。
但可能就是这个原因，那一天心朵不理解我为什么要让他们看着那些感染者。受到构造能影响，再加上雅烈科给我们的通信设备质量非常差劲，她联系不上我，她就去其他队伍管控区域找我。
心朵在另一个队伍房子的门前被守卫拒绝进入后，她的好奇心很强，想知道为什么那些人会拒绝她进入，就悄悄到隔壁的房子观察那栋房子发生的事。在那里，她看到了此生难以磨灭的画面，她看见二楼那些人把感染者聚集在长走廊，分别叫到一个大房间，然后逐个杀死了那些感染者。
在愤怒之下，心朵在守卫的阻拦下冲进了那个房子，质问他们为什么要杀人，他们回答只是在执行命令而已。心朵想掩护那些感染者离开房子，但那些队伍的人，拼命追赶她。
心朵当时还认为命令不可能是雅烈科下的，但她不知道那些阻拦她的人在心朵带走感染者那一刻，雅烈科就下令让那些人杀死心朵。
心朵看他们都抱着杀意而来，心朵不想杀人，就将他们的武器全部斩成碎末。但构造能毕竟很特殊，无需武器也能杀伤人。心朵没有办法，就只好将那些追杀的人手脚都砍断，这能大幅度减缓他们前进速度，同时构造能使用者也不会因为这个伤情一下子死亡，当地也有医院可以治疗。
雅烈科也没想到那些人无法杀死心朵，他只好紧急派人通知各队伍指挥员召开会议，同时让我把心朵也带上。
当时心朵想着继续救人，就在让刚救的感染者去我中队所在的区域，她认为我不会杀人。之后，她去其他队伍的房子，情形和去第一个队伍管控的房子时的一样，不过后面几次她直接闯入了房子将那些拿着武器杀人的人手脚砍断了，在护送感染者的过程中警告其他人敢追来也和那些杀人者一个下场。
当时有十个管控，由于太过分散，在即将死于雅烈科的屠刀之下的900人之中，心朵只救下80人，她事后哭着跟我说要是早点知道这件事就能救更多人了。当时我还在另一个队伍区域周旋，也是心朵最后一站，她得知我把这个队伍的一百人偷偷转移走后，她悲喜交加说庆幸我没有参与屠杀。
在得知召开会议后，我对雅烈科派来的人说不让心朵参与，但我没想到雅烈科居然卑鄙地说如果心朵不参与的话，那他将派人在心朵睡觉时暗杀掉她。
在会议前，心朵还抱着很大的幻想，想将这事告诉雅烈科，让雅烈科惩罚那些人。然而接下来会议上发生的一切，彻底击碎了雅烈科在心朵内心中的形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