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蹲在我面前,带来一阵寒风。
“敖天,你还没死,没想到你还活着。”
睁眼也觉得疲乏,索性连回答都懒得回答。这时,嘴角传来一阵冰凉——水!我立刻张开干裂的嘴唇,咕咚咕咚地下肚。冰凉沿着喉咙传至胸口,再到小腹,就连脊椎猛觉一阵哆嗦,意识却渐渐清醒起来。
“面包。”
与其说是面包,不如说是面包屑,顺着水再一次送入肚中。
“张林,别再喂了!你是猪脑子吗?他吃了你吃什么?”
稚嫩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却带着颇为严厉的责怪。
“韩飞,没事,你还不是我这么把你拉回来的。”
张林没放在心中,颇有些憨厚地笑笑。顿时,我觉得十分愧疚,声音虚弱得如细蚊般:“够了,我不要了。”
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张嘴。过了一会儿,感觉力量恢复了些许,便翻了个身。
头顶是坚硬的石壁,自己似乎是被关在里面了。这个身子太虚弱了,听之前系统说,这孩子似乎已经死了,但没死多久。
外面传来脚步声,在死寂的长廊里回响着,渐行渐近。
似乎是张林的声音压低着传来。
“敖天,快起来。”
在张铁的帮助下坐了起来,靠在墙壁。
突然脚步声一顿,我抬头望去,却见铁栏外站立着一个高大漆黑的身影,一把大刀握在手中,刀尖似乎还滴着血,阴冷的眼神扫过牢狱中的每个人。
我尽量低着头,心脏如战鼓般隆隆作响。
“喂,把头抬起来!”
小心瞟了他一眼,却见他正看着自己,眼睛里像老鹰发现了猎物一般。
他把刀背砍在铁栏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你是第一天来的吗?你叫什么名字!”
感觉灵魂被巨吼声差点吓得灰飞烟灭。
“敖天。”
“大声点!”
刀背不耐烦地撞着铁栏。
“敖天!”
使出了全身力气,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却见他将目光锁向我旁边的张林。
张林也是一哆嗦:“张林!”
仿佛是有了前车之鉴。
“韩飞!”
“叱罗!”
“晓青!”
最后一个声音是个女声。
栏前巨人在原地矗着不动,许久,看到他往前走去,压抑的氛围才渐渐消失。
我靠着坚硬的石壁,全身放松地长呼了一口气,却又被一大吼声惊醒。
“大点声!是想被丢去喂狗吗?”
这里还有另外的孩子,和他们一样被关在牢房里。
我向一旁的张林小声问道:“他是谁啊?”
张林把声音压得很低,凑到他耳边说道:“这儿的护卫!你忘了?”
我摇摇头:“我失忆了。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张林非常惊讶地望着我,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安慰我:“没事的,反正我们都是被卖到这里来的,你不记得就算了。”
隔了一会儿,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他在耳旁说道:“我叫张林,你面前的那个是韩飞,靠在墙角的叱罗,然后那边擦着刀的女生是晓青。叱罗和晓青都不怎么爱说话。对了,刚才有一部分水是晓青给的。”
我十分感激地望向女孩,却见她只是静静地专心地擦着手中的刀。
肩膀被拍了一下。
“等会再给你说,护卫要过来了。”
护卫像在看着手中的什么东西,边看边往回走。突然他似乎觉察到一丝目光,循着望去,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一下子愣在原地,眼神渐渐空洞。
“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再也听不到了,我都没反应过来。
“喂!”
我被拍了一下。
“喂!”
身子被摇晃着,意识逐渐凝聚。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因为我能感受到,他真的会把我眼珠子挖出来!
“嘁,胆小鬼!”
韩飞一脸鄙夷地看着我。
“那不怪他,那是上位者的压制。”
墙角传来晓青平静的声音。
“敖天并不是修炼者,修炼者要是吓唬一下普通人,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修炼者?”
只见我、韩飞和张林头上出现一个大大的问号。
“守卫、武士、冒险者都是修炼者,你们还小,不知道很正常。”
“那些大人……”韩飞和张林立马反应过来,联想到生活中那些无法仰视的……
大人?
想必是非常强大的人。想着这个世界与原先的世界必然存在差异,我便将疑问埋在心底——反正以后会慢慢了解这些的。
心念一动。
「系统?系统?」
在脑中呼喊着那位少年。
「干嘛?抽奖吗?」
脑中传来慵懒的声音。
「不是,我想问问修炼者是什么?」
「不知道。不是抽奖的事别来烦我,人家正在睡觉呢……」
声音到最后渐渐变小。
「系统?系统?」
脑中没有任何反应。
嘁——
这时,张林对我说道:“敖天,你真的失忆了?”
说话也就没有之前的那么遮遮掩掩。我也就重新打量起面前这个男孩。应该可以看出,张林原本应该是挺壮的,国字脸,身型较宽,即使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也比我们看起来要高一些要胖一些。可能年纪稍长?
而韩飞却长得精瘦,和在座的各位脸上都一副惨白模样,两只手较长,搁在膝盖上。
“你失忆了?真的吗?”韩飞有些惊讶地看着我,见我确认的点点头,眼中带着些许怜悯,“就算失忆了,你记着,不能忘记刚才张林的救命之恩!”
我点点头,看向张林,张林却摇摇头:“没事的,你不如去谢谢……”他用嘴角向一旁的角落努了努。我立马会意。
救命之恩啊,何况是年纪这么小的孩子……
我便在晓青旁边坐下,“谢谢”二字还未开口,晓青倒先说话了:
“你失忆了?”她拿起手中的那把刀,“你是不是很疑惑我手中有把刀。”
盯着她的侧颜,她看着手中的那把冒着寒光的刀。此刀短小,但大约也接近女孩的手臂那么长。晓青将刀放在手上,旋即消失不见,仿佛变魔术般。
原谅我像个傻子似的张大了嘴巴和双眼,仿佛没见过世面一样——就是没见过!而艾萨克爵士那小小的眼睛也充满了大大的疑惑?确实,这是我重生后第一次所见识的超越物理规律的事实。
女孩嘴角稍稍上扬,但旋即恢复往常一副生人勿近的面孔。
“这是母亲交给我的……但我只告诉了你们,所以,你可不可以别说出去?”
女孩转过头,认真的说道,眼里包含着一丝询问,只是眼瞳里泛着少许怪异的蓝晕色。
我点点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虽然我现在帮不了你什么,但这点秘密我还是能答应的。只不过,这么重要的秘密,为什么不好好藏在心里?”
她无奈地说道:“因为有一次它突然跑出来,被你们看见了。”
我把目光看向另一个墙角坐着的男孩,叱罗。不过他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一样。
“敖天,快睡睡吧,不然等会做工的时候你会没力气的。”
张林打了声哈欠,便躺在地上睡下了,十秒钟不到就响起了细微的鼾声。
韩飞看着我,脸上有些不爽。
“敖天,这边来睡觉。”
他拍了拍旁边的空地。
“哦哦。”
我慢慢走过去,躺在地上,被韩飞和张林两人夹在中间。
只不过刚闭眼的功夫,便听见护卫的巨吼声。
“别睡了!都起来!”
草!
本来前世我不怎么说脏话的……
可能我们住的是护卫每次经过的第一个牢房。护卫解开锁,就凶恶地一把踢开门。
门一下就撞上了离得最近的张林,张林吃痛地嚎叫一声。
“没事吧?”
护卫压低没管这么多,直接踹着另外的牢房去了。
“没事的,我皮糙肉厚,不碍事。”
尽管如此,我还是看着张林肩膀旁厚厚的红印子。但我也不会什么医疗治愈手段,干看着张林坐起身,揉了揉转了转臂膀。
“这挨千刀的!”
“这挨千刀的!”
“生娃儿没皮炎!”
“生娃儿没皮炎!”
我和韩飞咒着恶毒的语言,然后互相对视一眼。
我拍了拍韩飞的肩膀:“消消气。”随后扶着张林起来,毕竟现在我力气恢复了一些。
“不用,我这么重的身子,就你那细胳膊能扶得动?”
张林笑着摆摆手。
随后众人便涌出了牢房,我也跟着他们,不知往何处去——听之前张林说,好像是做工?
“快点!”
护卫大吼着,声浪瞬间在狭小的甬道掀来。
“最后十个到的没饭吃!”
人群突然你推我攘地拥挤起来,还没出牢房也试图挤着混入人流中。
“跟着我。”张林怒喊一声,随后用他稍显庞大的身体开着路,我和韩飞二人紧随其后。
正想着叱罗和晓青两个人怎么样了,毕竟他们没跟上在后面,况且晓青是个女孩子……余光瞥见最前面,奔跑的不就是那两位吗?
也是,本来我们就属于最早开锁的,而我虽然失忆了,但看这阵仗,以前肯定也是这般混乱。
(空)
妈 的!
一边狼吞虎咽地吞咽着手中干硬的馒头,一边用余光狠狠地看着高台上威武的护卫。心中和蔼亲切地问候着他祖宗十八代。此刻他正和另一位不知什么身份的人聊着,背对着我,不然我哪有胆量硬刚上他那杀人般的眼神。
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牢房、什么地方!小小一个护卫,那眼神绝对不只是修炼者上位的威严,更是像经历过尸山血海一般。而且整个地方就只有他一个人。
自己在这里待了少说有半个月,让我们这些小孩去挖矿!扛着把铁镐,没日没夜地掘!真不知是长了猪脑子失了智,让一群力气如此微弱的小孩干着如此荒唐之事,而且有时累了伸个腰,便是一鞭子下来!
不见天日!没日没夜!
如果我成了修炼者,我第一个杀的就是守卫!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自己和张林韩飞这两人的关系变得亲切,这让我想起以前一起吃饭一起打球的死党——那是个多么令人怀念、草长莺飞的日子啊……
「有灵气的味道。」
「什么?系统,是你吗?」
「是我。」
「你TM还晓得回来?你把我坑到这异世界来,不提供任何帮助,要不是靠我自己,我岂不是又死一次?」
「额,我这不是刚睡醒吗?而且死一次没什么,反正都死了一次了……」
「那你TM跟我签什么契约,有什么用啊?」
「少年,你要知道,魔契所提供的帮助,前提是你能支付一定的代价,别再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明白吗?」
「哼,你就是个寄生虫吧?别人家的系统拼了命地讨好他家主子,就你特殊?那你从我精神世界里滚出去啊!」
「这儿住着多舒服啊,看你一天天这么痛苦……我没跟你说吗?我是恶魔,恶魔的**来源不就是你们蝼蚁的苦痛吗?真是的,前世还是个温柔的男孩子,怎么就半个月不到变成了这样?难道说一个人的成长环境决定性远远大于他的遗传基因……」
气得我连带着他祖宗十八代亲切温柔地关心了几百遍,想驱除那玩意,却发现连屏蔽他说话都做不到。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拜托,你可是龙敖天诶,就用了1%的记忆又怎样?拿了把毁天灭地的武器一举摧毁这个地方,不仅把你那心心切切的守卫给杀了,还能逃出去,岂不是一举两得?」
「闭嘴!你以为我没想过吗?他仅仅是一个守卫,却有如此恐怖的实力,等我出去了,迎来的是更强大的人,岂不是死得更快!」
「死就死呗,反正……」
「你能复活我?无限流?」
「额,不能」
不想在跟脑子里这个恶魔争论下去,反正他除了抽奖一无是处。
「忘了跟你说哦,抽奖是可以累积运气的哦!抽到后面,得到稀有的宝贝越是容易。」
这时,高台上的两人走了下来。
「我记得恶魔契约上没写着一条?」
我低下了头,成为了光荣的舞铲阶级。
「你看我这业绩惨淡,刚刚加上去的——不骗你哦,这一条明显对你有益……」
余光瞥向走在矿道上的那个陌生人。看着护卫略显恭敬的神色,便知那人实力和地位肯定高于护卫。
「系统,你之前说的灵气是怎么回事?」
「灵气?我什么时候说……」
「你醒来的第一句。」
陌生人身着白衣,手背在身后,握着把扇子,好似一白净书生。但能让护卫如此恭敬的,除了是某个圣女看中的未婚夫,必然经历过不逊色于护卫的杀戮。
「真不知道这是个怎样的世界啊!」
「少年,我可以告诉你这世界信息一二,不过,你得要来光顾一下本恶魔的抽奖活动哟!」
「你说吧。」
白净书生嗯嗯点着头,似乎十分满意,往前走着,随后走到了晓青面前。
「该世界存在着一种灵气,而修炼者便是靠这灵气修炼。而你们所处的位置,正是灵气十分富裕的矿井。你可能不知道,灵气喜好往非修炼者身上钻,在一定程度上改造着身体体质,而修炼者境界愈高,愈是难以吸收灵气……」
“你叫什么名字?”
“晓青。”
女孩声音异常平静,但我知道,晓青对于越陌生的人,声音越是平淡,如一汪清水。
他捏了捏女孩手臂:“不错不错。”
禽兽!
我在心中暗骂道。
「系统,境界是什么意思?」
「境界就是境界啦,字面意思——抽不抽奖?」
「下次一定,好吧,下次一定。」
「别忘了,在我下次醒来的时候,一定要来抽奖!」
我嘴角一抽,不是之前说自愿参加吗?想想这系统很是诡异,那黑发墨瞳少年也是诡异,想必让我来异世界必有所图吧?但应该不会太过分,毕竟我与他现在寄宿于同一身体同一意识,本是同根生,我死了,他也会得不到什么好处。对于他来说,我死了意味着他可能再去找一个恶魔契约14、15来,但必然操作起来比较麻烦,前面做的一切功亏一篑,而对于我来说,尽管生活了半月之久,尽管已经死了一次,但人都是惧死向生的,何况我前世还是只活了二十年之久呢?我想活多点,活下来。所以基于两人共同诉求都是这个身体不崩溃,那么我便不必过度提防那个系统。至于抽奖,现在还不是时候……
话又说回来,不过片刻功夫,那白净书生竟又对叱罗做了同样的事?
尽管叱罗平时与我不熟,话没说过三句,相貌上还说得过去(小孩子能看出啥来?都没长开),眼神有时透露出说不清楚的肃杀,平时性子同晓青般冷淡,但他与我好歹是同一个寝室(误,牢房)——
想不到这书生是个恋童癖。
越是担心什么越容易发生。
书生摸了几个人后,便开始摸我了。
我强忍着恶心,努力让汗腺打开……
只听得他问:“什么名字?”
“敖天。”
旁边的护卫插嘴了:“护法大人,他资质一般,没什么特别的。”
护法?贩卖儿童组织的护法?这一听便知道这肯定是个邪教。
“还用你说?我看不出来?”
内心一惊,护卫的话像一把利刃刺穿了我残存的侥幸。但是——
干!
这书生说着便捏我脸了。
光滑细腻的手在我脸上游走,有种说不出的恶心,像一条蛇爬上来了一样。
但我又不敢反抗,只得僵直了身体。
好在他放开了我,祸害其他良家孩子去了。我只得闷着气,将铁镐一次次奋力砸下去。
“敖天,你没事吧?”
我们三个人蹲在一旁角落啃着面包,一边说着话。
我摇摇头,附在二人耳边说道:“回去后我跟你们细说。”
于是回去后——
“护法?”
两人听后一脸懵逼的样子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你们不知道吗?”
我还是怀着侥幸心理问他们。
张林说道:“你知道我是农民世家,怎可能认识护法什么的……”
“那你没听说过?”
“听说过,听名字就挺厉害的……反正是那些大人之一。”
大人与普通人,就是张林韩飞对人群的划分,简单而言,对应关系类似于剥削者与被剥削者,权贵与平民等。
他们以前跟我说过,张林世代种田,一次蝗灾之后,为了哥哥姐姐,父亲只好把年幼的他卖了。韩飞是个武学世家,遭遇与张林有些类似,父亲在一次比武中受了重伤,家庭陷入窘境,为了家人们,父亲把武学天赋一般的他扔在了这里。可能对于他俩而言,最恨的除了护卫,便是家人了
——外面是个什么世界啊……但与敖天以前读过的网络小说中世界特征渐渐符合。
也许这个世界比网络小说想象中的世界更加荒诞。
韩飞是个学武的,或许接触过护法之类的也说不定——
“不清楚,那些大人中的一位吧……”
好吧,我忘了他们还只是七八岁小孩。
“护法,是仅次于教主的人物哦。”
晓青依旧在摸着她的那把宝刀。
“教主?”
见张林韩飞二人持续懵逼中,晓青继续解释道:“如果我们这是一个教派的话,最厉害的就是教主,其次便是护法。”
“那护卫呢?”
韩飞傻傻地问。
“哧”地笑了一声,晓青并未答语,继续保持着她的那股高冷范儿。
看了看缩在墙角的两人,有时候我真怀疑我是不是在座的唯一一个重生者?虽然张林韩飞有时候傻傻的,但那是正常的小孩表现好吗?想想自己当时小时候,不堪回首……
我努力回忆着以前小说看过的桥段,毕竟它们有可能是让我离开这鬼地方的宝贵经验。
“也许我们要分开了。”
我认真的说。
张林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你在说什么呢,敖天?”
也许我们都没意识到,我们或许已经适应习惯而无法摆脱这该死的环境——我悲愤地想道。
我悲伤地说道:“我们这些被护法上下其手的人,或许就要被放到锅里炖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
韩飞吓了一跳:“不会吧,不至于吧……”
“你觉得他们是好生相与之辈?”
“死就死呗,一起死不是挺好的吗?”
晓青掩嘴笑道。
“对啊,敖飞,你就别伤心了,要死一起死——你看,在座的各位哪个没被摸过?”
张林摸摸头道:“我好像没有,只是被打了一拳。”
其实我只是说得夸张了一点。但一般而言,这个破矿井下来听起来很diao的人,不是选去当祭品,就是被选去当弟子。不过对于自己而言,是十分清楚的——那个挨千刀的护卫说自己资质一般,怎么可能被选去当弟子!
不知道那个护法心里卖的是什么药。
“怕什么,不就是死吗?”
这时,墙角的那位鼻子哼了一声。
“我还不屑于与你们这些胆小的人类一起死。”说完,似乎觉得不妥,补充道,“这里除了晓青,你们三个不过是普通人类,面对死亡,这么怂?”
韩飞反驳道:“你不是人类?怕死又怎么了?”
“谁说我是人类?”
“你不是人类就不能惧怕死亡?只有惧怕死亡,才能敬畏死亡,才能珍惜我们这来之不易的生命!”
哇,韩飞,你不过七岁而已,怎么能说出如此有哲理有见识的话?
韩飞摸了摸鼻子:“这是敖天对我说的。”
原来如此,这敖天何方神圣?竟然如此的智慧……
“哼。”
至始至终,叱罗都没用正眼瞧他。
“你!”韩飞十分生气,后果十分严重,“你说你不是人类,那你是什么?”
叱罗又恢复到以前的非诚勿扰模式。
叱罗,你似乎太高看我们这些七八岁小孩了,不是谁都有你这么高的觉悟,不过——
叱罗竟然说了三句话以上!
这句话险些破口而出。但看了看韩飞与叱罗剑拔弩张的气氛,本想去劝劝韩飞——毕竟叱罗咱不熟嘛。看韩飞这眼神,似乎在盘算着如何把叱罗揍一顿,毕竟好歹别人是从小习武的,尽管武术不咋样……
“韩飞,你……”
却见韩飞颇有些委屈地转过头说道:“为什么叱罗对我这么凶?”
我和张林顿时一惊,看着故作小女子姿态的韩飞,顿觉一阵恶寒。
我安慰道:“别、别这样,男孩子家家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叱罗对谁都这样,除了晓青。”
“喂敖天,你以为我们很熟吗?”女孩摸了摸手中的寒芒。
虽然我是个心理年龄20岁的男人,但看到晓青微笑的问候,不觉寒上加寒。
“嘛,我开玩笑的。”韩飞摆摆手,“要不是听敖天你这么说,我们要分开了,我早就……哼哼!管他是什么。”
叱罗睁开双眼,看向韩飞:“你可以试试。”他顿了顿:“不过你身体素质都没我好,怎么打我?不知道是谁差点昏死过去,然后被张林救醒?”
我惭愧地低下了头。
张林听到点名,尴尬地笑道:“哎呀,我们这不是还没分开嘛,就这么热闹?要我说,干脆咱们离开这儿,到外面吃顿好的,你们两个再畅快地打一场。那时候,谁输谁心服口服。”
韩飞晃晃头:“我没意见。”
叱罗说道:“乐意奉陪。”说完便闭上眼睛,似乎老年昏睡症来了一般。
这时,脚步声隐隐传来,各个牢房瞬间安静下来。
又是一天一度的点名时刻——班主任,我想您啊!
似乎过了几日,护法没有再次来临,矿井恢复成往常模样。就在我松了一口气却隐隐失落的时候,护法还是来了。
该来的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