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散去,当那位黑发血瞳的少女的身影显现出来时,惊讶的不只是站在他跟前的林木,更是那个躺在地上目睹着白镜变身全过程的露维娅。
从茂山那里拿到的情报只是怀疑他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自自己接触他后才发现“英雄之核”的下落,也只有自己亲眼目睹了那时在学校里变身时的白镜的模样。
但像现在这样,浑身散落着金光,显露着一股不可言状的威压出现在她面前的情况她可从未听人说起,更别说白镜是怎么做到不借助“英雄之核”完成变身的。
“你那幅模样……”
望着面前穿着身粉色连衣裙的魔法少女,除了“可爱”这个与白镜毫不相关的词汇外,他什么都感受到了——恐惧、震惊、慌乱……诸多负面情愫混杂在他的脑子里,一时间令他不禁往后缩了缩脚,险些要被自己绊倒。
“不……不行……我得稳住……这家伙不过是变了个模样而已,也没什么了不起……”
那该是他第一次从灵魂深处自发的惧意,脑门上杵着的那颗眼睛早已偷偷瞥向别处,没敢再与白镜对上视线,本在心底打算好的进攻方式一切化为乌有,所有的举措都在彰显着他脑子里仅剩下的唯一一个意图——逃跑。
林木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没法完全适应这股力量,就像白镜所说一般,这东西像是一直在吸取着自己的生命似的,时不时就会让他感觉到胸腔阵阵疼痛。但最让他担心的还是自己现在到底是何般模样的问题,就算干掉了面前的这两人,自己这庞大的身躯必定会招来其他英雄。
届时,再想好好修整就不是他单方面意愿了,很可能今晚就会在这个地方爆发另一场战斗。
“我得想办法逃……”
“啪咔”
而就在他思考着如何逃跑这件事时,从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子弹上膛的声响。转头望去,只见此时白镜正蹲在地上端着把硕大的狙击枪,枪口不偏不倚指向了自己。
“12.7mm的……咯!”
现在再想要快速接近他已是不现实的事情了,林木深知那玩意的威力之巨大,虽然不清楚这白镜是从哪弄来的,但他很清楚那不是玩具之类半吊子的摆设。
“给我停下吧时间……”
“砰”
再听得一阵振聋发聩的声响,只见得那枪口喷射出一道耀眼的火舌,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那枚子弹已是穿过他的时停能力,径直穿透了他整个身体。
“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再由于空腔效应,身后连带着背脊附近的肉皮全部被硬生生撕扯下来,在他背后形成了一块鲜红的窟窿。通过那窟窿,一旁的露维娅已是能看见里面还在蠢蠢跳动的脏器和骨架,以及那块嵌合在里面还在闪闪发光的“英雄之核”。
“好疼……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疼……疼死我了……我的身体……咯呜呜呕……”
还未来得及呕吐,又是两发子弹分别射掉了他的部分腿脚和手臂,令他暂时丧失了行动的能力。
“咯啊啊啊!我的……我的腿!!!我的手……呜……”
现在,林木已是像虫子一般在地上蠕动了起来。朝着远离白镜的方向,他奋力拖拽着自己臃肿的身体,企图逃开这个令他感到痛苦的地方。
但白镜岂是如此好心的主,见他还不放弃抵抗,那枪口便瞄准他脖子上分开的两瓣脑袋,又分别赏了一颗子弹。
“砰”“砰”
随着两声清脆的爆裂声,那庞大的身躯应声倒地,栽在了一片血泊中。立于中央的眼球则是如坏掉的电灯泡般失去了光泽,跟着他整个人一起坠到了地上。
至此,林木再没了动静。
“啪咔”
“已经够了吧,白镜。”
正当白镜还想补上两枪在那上膛时,一旁躺在地上的露维娅突然出了声。
“闹出这么大动静,应该有英雄在往这边赶了。”
“不彻底了结他的话……”
“已经够了。”
望向一旁蛰伏在地上的肉团,她不得不卯足了力气提高了分贝。
“等其他英雄来处理他吧,没必要赶尽杀绝。”
“哈……”
见露维娅腹中还在淌着鲜血,他便收起了手里的武器,将之化为光粒尽散去。
“啊,之前都没什么时间来端详下你这模样的,现在这么看……嗯……”
待到白镜慢慢凑近自己时,露维娅才发现对方变身后的模样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可爱得多,说是一比一的等身人偶也不为过。只见她如此披落着如蚕丝般银白的长发,映衬着月光,那便像天使一般降临在濒死的自己面前,就差把她的魂带去天堂。
“而且性格也变了不少啊……”
比起之前豁然大方的白镜,此时的少女显然要羞涩不少。尤其是那双鲜红的瞳孔,与整个洁白如雪的身体相比却显出一股威严之气,与她一开始给人的印象大相庭径,但也是可爱的加分项之一。
她突然理解了伊川冲动的原因。
“要不是肚子那疼得厉害真想抱抱你……嗯……”
“我讨厌用这个模样跟别人进行肌肤之亲,非常讨厌。”
双手贴在胸口缩了缩身子,白镜畏手畏脚地蹲了下来,生怕她突然起身抱住自己。
接着,他捻手稍稍撩开裹在她伤口上的外衣,准备要查看下伤口的情况。
“咕呜……”
“真厉害啊,伤成这样都还能保持意识。”
“不好意思能稍微叫伊川他们快点吗……再这么下去我真坚持不住了。”
“那就要看他怎么行动了,最坏的情况我会抬着你跑到最近的医院去,届时你可得忍着点别昏过去。”
“别说那么可怕的事情啊,对女孩子温柔点嘛……”
一想到自己要被白镜这小身板扛着去医院,露维娅就有点头晕了起来。但往年的经验正在她脑海里不断告诫着她,如果这时候睡过去可能真就完了。
为此,她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白镜压迫着她的伤口,一边慢慢运作着自己的能力减轻伤势,一边尽量向他搭起了话来。
“我之前在客厅里听到你们在门口的谈话,说是要找那个袭击我的克丹问出把克丹便成人的方法来着?”
“你听到了啊。”
“你不是觉得我听到也无所谓才说那么大声么?算了,那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你说要把雪绪变成人类,那个雪绪是你的妹妹吧?”
“啊。”
“你的妹妹是克丹。”
“是,她是第三代的克丹,也是现有的克丹里最完美继承了一代和二代能力的特例。”
“那你也是……”
“不,我是人类。”
轻摁着伤口,白镜从自己身上撕下了布料,替她换下了那块早已被浸湿的衣布。
“呃……你变身后的服装是能撕下来的吗?”
“下次变身的时候就会恢复初始设置那样了,放心。”
“哈,哈……”
但露维娅果然还是会感到不可思议,便一直端详着他浑身上下,看得他颇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不好意思能……不要这样看着我吗?”
“哦,哦……好的。”
瞅着那娇羞的小脸蛋,她脑子里不禁浮现出不少危险的想法,甚至一时间连疼痛都全然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