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一片,地面警笛大作,阴郁密集的乌云酝酿着雨滴,云层间偶尔还有雷光炸现,轰隆低沉的雷声咆哮着,好像是在强忍着想撕碎这阴暗的欲望。
高楼林立的繁杂街道上,人们三三两两的撑起雨伞奔走在街道上,在多彩的霓虹灯下有说有笑的前行着。
而距离市区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坡上,却有些寂静。
“呃…”我慢慢清醒过来,回想起一切,本能的想要呼救,但一开口咽喉处便传来了漏气的嘶嘶声,使我无法开口。
得知呼救无望的我想试着挪动一下身体,但是那该死的失力感此时占据了我的身体,无法动弹,这让我十分难受。
我厌恶这无力的感觉。
尝试了几次后我也累了,也不再去做这无用且消耗体力的行为,原本逃离的打算也变成了等待着那群警察到来。
无法动弹的我静静的看着那的乌云密布的夜空,有些期望最差劲的事情不要发生。
但是与期待相反的才叫生活。
“哒!”
下雨了。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那是液体低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我本能的眯上眼睛愉悦的享受起来,这次虽然少了一些嘶鸣声,但是也还凑合。
平时在我听来不亚于月光曲的美妙,此时却犹如丧钟将我敲醒。
脸上传来的凉意,使我清醒,我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暮夜,天空断断续续的下落着雨滴,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哒!”
又是一声传来。
我能感觉到喉咙里突然滑过的冰凉感,尘封在心底的恐惧感也出现,我试图挣扎,奋力的尝试着控制身体,但是依旧无用,而且那水滴还在朝我身上落下。
不过还好,在我拼命的挣扎下,我的头偏向了右侧,这样的话或许那流进我咽喉内的水能少一些。
与周遭阴暗相反的事物印漾在我眼中,我看着那车水马龙的繁华都市不禁感觉有些恶心。
“哒哒哒…”
雨越下越大,整个世界都变得灰蒙蒙的,高楼林立的繁华隔远了也只剩下一些模糊的光点。
还有那远处的警笛声也越来越近。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慢慢下降,但是不知道是因为雨滴还是别的什么。
我感觉好困,失力感同化了血液,疲劳钻入我的大脑,我的眼皮越来越沉,甚至连呼吸都变得费劲了。
周边也越来越寂静了,那原本叫嚣着的蛐蛐声也在雨下大之后消失了,我能感觉雨水沁透衬衫后在我皮肤上流动的冰凉感觉,还有那喉咙灌满水的溺亡感。
这种感觉…有点熟悉…
对了…这就像是在妈妈肚子里被羊水包裹着时的感觉一样。
那种被温暖液体包裹着的奇妙体验我试过几次,每次都让我十分沉迷。
这次感觉…有点冷啊。
从未出生开始的一幕幕犹如幻灯片一样在我脑海里闪过。
虽然基本都是些不好的记忆,但是我此时也没有力气去想那些了。
我现在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只想睡觉,好好休息。
眼皮越发沉,身体越来越冷,大脑越来越空。
“张罚凌?”耳边传来含糊不清的女声,仿佛说话的人也和我一样,咽喉内灌满了水。
是谁在喊我?是警察?还是谁?或者说是死前的回光返照?
不过随便了,我懒得理会,现在我很困,只要不打扰我睡觉就好。
“有点意思。”
那女声语气满是讥讽,是在嘲笑我么?。
“三号爱好还真独特。”
女声说话很跳跃,声音依旧难听。
“张罚凌。”
声音有变得有些飘渺了,渐渐的听不出男女,但是却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你已经没救了,肺部积水、气管被割开、肠胃也被掏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让凶手如此恨你,但现在如果你想活命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办法。”
“推开门,去另一个世界,选择另一种人生,或者…那群警察找到你的尸体然后结案。”
说到这,那声音就停止了,好像是在等待着我的选择。
可是我此时真的太困了,我只想睡觉,朦朦胧胧的也听不太清楚,但是那强烈的求生欲还是让我做出了选择。
“推…门…”
我强忍着睡意和那喉咙灌满水的溺亡感断断续续的说出了本能的选择。
“聪明人。”
那难听的声音似乎夸奖了我一句,随后便消失了…
紧接着,一扇墨黑的门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那是一块老式破旧的木门,上面没有那些气势磅礴的怪异雕刻也没有那什么荒古的神秘气息,只是一扇会漂浮的破旧木门。
那扇门漂浮在空中,它挡在我和那朦胧都市的中间。
不知道那来的力气促使我站了起来,我死死盯着那扇门,恍惚中将手放在门上。
苍白满是疤痕的手和墨黑的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感,我好像很熟悉那扇门,门带来的粗糙触感和那淡淡的霉味,好似都在我记忆中出现过。
但是我敢肯定我没看过这扇门。
作为一个超忆症患者,我记得我未出生时起的一切,我确定这扇门从未出现在我记忆力。
“咯吱—”
破旧的木门被缓缓推开,发出难听的声响。
门后是一片极端的黑暗,看不见任何黑暗的黑暗。
看到门内的场景我眉头蹙紧,有些不满,但双腿还是自觉迈步走了进去。
并不是我胆量多大,只是此时我又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走入门口的我想凭借门外的依稀亮光看清这里面的情况,但是里面除了空气中种那溢满的发霉臭味外什么也没有。
“砰—”
门重重的关上了,身后唯一的光源也消失了,现在可是完完全全的黑暗了。
“滋…滋…”
断断续续的电磁声从四周传来,我转动眼睛,警惕的扫视着周边,右手习惯性的放入裤兜,握紧兜里的特制手术刀刀柄,侧耳仔细聆听着。
但那一切都是我脑海中本能的想法,我此时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好在除了那电磁声外什么也没有出现,过了一会,那断断续续电磁声也慢慢从黑暗中消失了。
“张罚凌…”
冷漠的声音直接出现在我脑内的,这次的声音和我自己的声音一样,我有些不安,因为这鬼地方透着一股说不尽的诡异感。
在完全黑暗的地方脑海中响起和自己声音一样的声音,这已经触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
我无法回应,只能默默的听着。
那声音也好像也没有要我回应,顿了一会后又开始响了起来。
“张罚凌…”
又是叫我的名字,不过这次的声音是一个男婴的,而且这个声音我有印象。
那是我邀请的最后一位“表演者”的声音!他可是让我记忆深刻!
因为他是所有“表演者”中年纪最小的,也是我的一次新尝试,并且口感也很不错。
只是被那群警察发现了,有点可惜。
我也越发兴奋,看来这诡异的门后还蛮有趣的。
“张罚凌…”
这次是甜美的女声,是我倒数第二位“表演者”,她是上一位“表演者”的母亲,我在她身上又一次重温了妈妈的感觉。
“张罚凌…”
“张罚凌…”
不同性别的各色嗓音轮流呼唤着我的名字,这些人都是我的“表演者”的声音。
我也逐渐明白,这诡异的门后世界应该是知晓我的秘密,或者说是陈述我演出经历的地方?
我尝试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依旧无法移动。
“张罚凌…”
中年男性暴虐的叫喊传入我的脑海,使我一下愣住。
为什么这里…
会出现它的声音?
它是我的启蒙老师,一个精通外科手术的疯子,一个变态的虐杀狂。
也是我第一个“演奏者”。
它叫做张余,一个不合格的丈夫…一个令人反胃的畜牲,手把手的“教会”了我各种外科知识。
我有些癫狂,疯狂挣扎,布满血丝的双眼想找到这声音的来源,再次杀死这声音。
但是我依旧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
不过好在声音很快就消失了,我也从癫狂中清醒过来,越发觉得这个地方不简单。
“张罚凌…”
温柔绝望交杂着不可置信的女声在我脑内响起,那许久未听到的声音再次叫喊着我的名字,仿佛又见那个穿着白色衬衫的温柔女性。
“不可能!不可能!我没有!我没有杀她!”
此时我双手疯狂拍打着自己的脑袋,眼中泛红疯狂否定,丝毫没有注意到我可以操控自己的身体了。
我极力想将那一切挥出脑海,但是那声音犹如梦魇一般叫着一遍又一遍,难以忍受的我抽出裤兜里面的特制手术刀,朝自己喉咙划去。
但是没有血液溅出,只有那凉气侵入的感觉,我疯狂的划开自己的肚子,内脏掉落出来我依旧没有感觉到疼痛,最后我无力的跪倒在地,昏死过去。
好在那梦魇的声音终于消失了。
我再也听不到妈妈的声音了…
寂静的山坡下警笛大作,许多穿着黑色雨衣的人在山坡上打着手电照来照去,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而在山坡顶朝市中心的那一面,有一条泥泞小道,小道上躺着一个穿着白色医生制服的男人,男人身边布满碎布和肠子,地上原本的血迹也被大雨冲散,只有那被开了一个大洞的白色衬衫下空空如也。
他头歪歪的朝向市中心,皮肤苍白,表情扭曲,眼中满是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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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书不是什么反社会杀人狂主角书,相反还是一个末世zhiyu的书,这只是一个引子,大家看个乐呵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