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七日晚，也就是国庆长假最后一天的晚上，晓绘早早地就要回到若海一中，准备参加高一年级的第一次段考。
大概是因为高中的第一场正式考试，年级组似乎非常重视，将各个班拆分重排，让学生到不同的考场去参加考试。
晓绘则坐在高一12班陌生的教室内，看着眼前空荡荡只有文具袋的课桌，心中忐忑不安。
晓绘准备要裸考了。
裸考，顾名思义，就是不穿衣服进入考场参加考试。
然而晓绘现在却身着便装，打算通过裸考混水摸鱼，希望能低分勉强滑过及格线。
“我真的不想这样的……我其实也想好好学习，做一个好孩子……”
晓绘默念着，听到监考老师整理试卷时纸张窸窣作响之声，心情也变得越来越紧张，难以平静。
晓绘依稀记得，她刚刚变成女孩子的第一天，曾下定了决心要好好学习，争取三年之后在学业上能够来一次咸鱼翻身，弥补他高中时代的一大遗憾。
可是现在这来来去去的社团活动和志愿活动，身兼弦乐社社员和图书馆义工的状况，再加上轻小说和节假日的诱惑，晓绘很快就转型成为一条学业上盐度严重超标的咸鱼。
“这可比我当年高一还要浪啊……”
晓绘越想越觉得害怕，却又不得不接受一张张试卷摆在她面前的事实。
但更可怕的是，晓绘座位两侧还有两位学霸级人物——实验班高一六班的钟磬欣和钟磬悦姐妹。
磬欣姐姐双手抱胸，悠然自得，看起来便信心十足；磬悦妹妹则闭目养神，若有所思，看起来便游刃有余。
姐妹俩气场十足，烨然若神人，晓绘被夹在两人之间，大脑空白，瑟瑟发抖。
段考的第一科是语文，这也是晓绘最担心的科目之一，尤其是当她看到问卷一上来便是不在今年高考考纲范围内的古诗词默写时，整个人几乎要瞬间崩溃。
“不会！不会！这都什么呀……没有一句是我会的……为什么要考这些高考范围以外的古诗文啊！”
晓绘在心中无能狂怒着，将诗词默写部分从头看到尾，希望能找到哪怕一句会做的题目，奈何神情却逐渐凝固，陷入了绝望。
“冷静！冷静……还是先看看作文吧……说不定刚好是写过的议论文……”
然而，当晓绘翻到试卷背面，看到作文题目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这才隐隐约约记起来，那个作为她们班语文老师的闫鸢，除了因为那姣好的面容和妙曼的身姿使班内男生分歧为萝莉派和人妻派之外，还曾说过“高一作文暂时和初中一致，不写议论文”这样的提醒。
“居然不写议论文，那我还怎么写？八百字可是人类极限啊！”
就在晓绘这么想的时候，教室广播突然传来年级长充满沧桑的沙哑声音，让她心里有些发毛。
“考试已正式开始，请同学们动笔作答。”
与此同时，晓绘已经听到了身边两姐妹在答卷上刷刷刷的运笔声，心里一揪，赶紧也抓起自己的笔，却连一个字也写不动。
……
“考试已结束，请同学们停止作答，请最后一排的考生按小号在上，大号在下的顺序协助监考老师收取答卷。”
九点半，这场对于晓绘来说可谓是煎熬的语文考试总算是结束了。
她垂头丧气地收拾着文具袋，准备赶紧回宿舍开始自己的网抑云时刻。
“嘤嘤嘤，我是废物——”
晓绘哭丧着默念道，刚一起身，便听到耳边传来磬悦妹妹好奇的声音：
“晓绘晓绘，考试感觉如何呀？”
“啊……很糟糕……”晓绘诉苦道。
“我也觉得自己做的好糟糕啊。”另一边的磬欣姐姐难过地搭话道。
晓绘顿时感到自己受到了二次打击，哀怨地默念道：
“喂喂，优等生小姐，你的糟糕和我的糟糕那是同一个糕吗？”
“姐姐，你是哪里觉得很糟糕？”
“文言文啊，文言文，完全就看不懂，翻译还要乱来。”磬欣沮丧地说。
“啊，说实话，我也被那些文言文难倒了。而且居然还连着做四题，阅读部分全都是文言文……”磬悦说着说着，目光逐渐呆滞，好似失去了灵魂。
“嗯？”晓绘在心中疑惑道。
虽然她不会默写，作文也是乱来，但唯独那些文言文，她却觉得蛮简单的，都是高考的常规难度，而且有两篇她还做过。
“不不，我在想桃子呢。”
晓绘默默否定道，认为自己不可能和若一优等生相提并论，而自己的水平在高一级近千人中能排个七八百名就不错了。
“嘛，希望能及格吧，千万别给我整个补考什么的啊。”
晓绘祈祷着，不自觉地便跟着两位双胞胎姐妹离开了作为考场的高一12班教室。
一路上，欣悦姐妹倒是聊考试的话题聊得非常尽兴，简直就是典型的实验班好孩子范例。
而晓绘只能跟着两位大佬，对她们所谈及的内容一知半解，索性独自一人神游。
三人行至宿舍区大门前，却停下了脚步。
“哇，为什么那么多人堆在门口啊？”磬欣疑惑道。
“好像是宿舍门还没开。”磬悦观察了一番，解释道。
“嗯？为什么还不开门，我们不都考完试了吗？”晓绘有些急躁地问道。
“大概是因为考试结束得太早，现在还只是九点五十，要再等十分钟才能开门。”磬悦看了看手上的表，说道。
“啊，好麻烦欸，为什么会有这么死板的制度啊，还偏得等到十点整才开门。”磬欣生气地抱怨，心情看上去有些不太好。
“嘛嘛，我们现在正好还可以聊聊天不是吗？”晓绘笑着说道。
“姐姐……又开始不舒服了吗？”磬悦突然问道。
“有点……”磬欣忽然就红了脸，说道。
磬悦接着凑近了姐姐，同她耳语了一番。
“晓绘，我有点不舒服，先失陪了。”
“嗯……好好……”
说完，磬欣便脚步匆忙地朝宿舍区附近的音美楼走去。
晓绘则仍蒙在鼓里，心想：
“姐妹间的悄悄话吗？不舒服是指……”
晓绘一愣，突然想起来磬欣所走的方向离音美楼的洗手间是最近的。她又联想到磬欣今天那有些急躁的心情，顿时恍然大悟。
“不会吧？难道是女生才有的那个嘛……万一哪天我也……”
晓绘想着想着，脸上顿时有些发烫，攥紧了自己的上衣底边。
秋风萧瑟身下寒，小解之意与念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