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绘本以为自己期中考会比上次退步许多,但结果却出乎意料。
“61名?晓绘你进步了欸。”
周一下午,教学楼的楼道间,漓梓如是说道。
“上次是75名,这次是61名,还是在历史险些不及格的情况下……”
瑾雯看着楼道墙壁上新张贴的期中考试排行榜,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
“瑾雯你别酸了,不能比,不能比的。”漓梓叹了口气说道。
“晓绘真的厉害,每次总有一科全班垫底,却还能考到年级前一百。”莉雅说道。
“晓绘!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是不是暗地里还有控制分数的特殊能力?”瑾雯忽然抓住晓绘肩膀,问道。
“我也不知怎么的……还以为会退步来着……”
晓绘说着说着,眼神忽然和跟着莉雅一起的枫茗对上了。
枫茗眼神稍稍躲闪,又少见地开口道:
“大概是除了历史……晓绘各科都还挺均衡吧,地理除外。”
“呃啊,晓绘的地理……”莉雅说着说着,沉默了。
“晓绘实在是太坏了,明明还说自己文科不行来着,一考起来还能有满分的科目。”瑾雯无奈地摊了摊手,调侃道。
“那也是我意料之外好嘛……”晓绘解释道。
“哎,晓绘说着意料之外,说不定早就已经把高一的知识给学完了。”漓梓故意叹了口气,说。
晓绘一愣,只觉漓梓说得确实没毛病,刚想反驳些什么,又无言以对。
瑾雯在排行榜上继续琢磨,忽然找到了枫茗的名字,说道:
“咦?枫茗你这次考得也不错啊,挺进前三十了呢。”
“嗯……”枫茗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又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漓梓见状,忽然捂嘴坏笑道:
“啊呀呀?为什么枫茗明明考得比晓绘还好,瑾雯你却是这么平和的态度,唯独对晓绘又是那么不甘心的样子?”
瑾雯一愣,神色慌乱,随即用鄙夷的目光看着漓梓说:
“哈?我……我哪有不甘心啦?要这么说的话,漓梓你还不是一样。”
“我可没有觉得不甘心哦?”
“好啦,我们快走吧,不然实验课要迟到了。”莉雅看了看表,笑着劝道。
……
几位女生手中都拿着化学课本,来到教学楼三楼的平台花园后,经过连接实验楼二楼的天桥,再爬两层楼梯抵达四楼的化学实验室。
晓绘她们说到底还是因为看排行榜来得有些晚了,几乎是踩着上课铃进入实验室,而班上的同学早已到得差不多了。
化学老师见几位女生匆匆进门,清了清嗓子,说道:
“刚到的同学看一看黑板上的座位安排,按两人一组的分组进行实验。”
晓绘往黑板上一看,发现自己居然和枫茗分到了同一组。
枫茗则好像是受到触动一般,神情稍显羞涩。
几人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了各自的实验台前,拉开桌下的圆凳子坐下。
实验室的实验台和教室的课桌排列不同,是沿着教室前后纵向排列的,并且一张桌子被置物架分成面对面的两侧。
晓绘和枫茗的实验台位于班级最后方,对面一侧是瑾雯和漓梓,旁边的实验台则是莉雅和梦琪。
晓绘现在就和枫茗坐在同一张实验台边上,有种像是在教室内两人同桌的感觉,气氛微妙。
“好,看来大家都到齐了。那么在今天的实验课之前,先听我讲一下今天的实验内容还有相关的注意事项。”
老师说着,同学们都纷纷转了个方向,朝讲台处看去。
枫茗位于晓绘左侧,转身时正好处在了晓绘后方。
老师开始讲解有关今天实验的知识,但往常都会认真听讲的枫茗今天却有些心不在焉,一直盯着晓绘背后的秀发,目不转睛。
仔细一看,晓绘的头发并不是纯粹的单色。
由上而下,头顶的发根处最初是深栗色,但那深色随后开始变浅变亮。
越过玉颈,肩上的秀发明显化为浅栗色,并柔软地顺延渐变直至发梢。
看着晓绘背上那漂亮的长发,枫茗有种想伸出手去摸一摸的欲望,奈何却找不到足以支撑其举动的理由。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枫茗最终还是找到了这样的理由,在心中偷偷地笑道:
“还真是粗心呢……”
虽然被秀发稍稍遮挡,但枫茗还是从那隐约之中看见了晓绘背后衣领的褶皱。
枫茗刚想伸出手去,却又犹豫了。
“普通的朋友……只是普通朋友的话,会怎么做呢?”
枫茗在脑海中搜索着符合“普通朋友”这样条件的熟人,奈何怎么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她脑海中始终只有晓绘一人,“普通朋友”仿佛成了特定且独一无二的概念。
“下面大家就开始动手做实验吧。要记住我刚刚说的注意事项,别自作主张乱搞事情啊。”
“好——”
枫茗的思绪被突然打断,伸到半空中的手又匆匆缩了回去。
“先做什么好呢?”晓绘转过身来,像是在同枫茗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个……我们先做钠和水的反应吧?”
“嗯嗯,说的是呢。”
晓绘点了点头,从置物架上取出标有Na字样的棕色瓶,打开玻璃塞后立即闻到一股煤油气味。
枫茗则往烧杯内装水,并滴入了几滴酚酞。
晓绘用镊子将瓶内存储着绿豆大小的钠粒取出,以滤纸将煤油擦拭干净后,对枫茗说:
“我放进去了哦?”
枫茗神情羞涩地点了点头,晓绘随即松开镊子。
钠粒在水上漂浮着,好像快乐的小蝌蚪一般,放出耀眼白光的同时到处游来游去,还发出嘶嘶的声响,烧杯内的水也渐渐变红。
实验仍在进行,两人做着做着,就渐渐习惯了这种感觉,不再像最初那样拘谨羞涩了。
“要不要磨一下?”枫茗问道。
“磨磨看吧……好像去掉那层膜也不会滴落的样子。”
“诶?是吗?”
说完,枫茗从置物架中取出一片砂纸,开始打磨铝片,将其表面的氧化膜给除去。
晓绘也趁此机会点燃酒精灯,并用镊子夹住枫茗刚刚打磨好的铝片。
铝片在酒精灯的外焰下渐渐红热,并开始下垂,却没有因为兴奋而滴落。
“还真的是这样!”枫茗说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兴奋。
“大概是铝加热过程中表面又被氧化成那种低活性的氧化铝膜了。”晓绘解释道。
她记忆中曾做过这样的模拟题,但却不知道为什么还记得那么清楚,清楚得甚至有种虚幻缥缈的感觉。
“好厉害……”
枫茗默念道,看着晓绘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钦佩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