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灯被打开了,张远神情尴尬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女,然后忙去拿口袋里的警官证。
同时低头掩盖自己此刻的表情,毕竟撞破别人在那啥的时候,的确挺不好意思的。
好歹还才十六岁的花季少女啊,怎么可以沉迷那种事情呢?这事情做多了不仅会上瘾,还会对身体不好!
他觉得有必要对少女进行一番思考教育,但现在还是办正事要紧。
“你好,我叫张远,这是我的警官证!”
他端正态度,恢复正常地看向床上的少女。
少女缓缓地坐了起来,神色淡定,自然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轻轻一笑,绝美的容颜仿若一朵绽放的金瑰,让人瞬间失神。“哦?警官大人……请问,有何贵干呢?”
灵琅说着,淡定地捻了捻手指,指间有一缕透明的黏液,像丝线一般粘在食指与大拇指上。
她眯起了眼睛。
这是什么?
我记得好像是从那个地方渗出来。
刚才不就轻戳了一下自己的那个部位吗?
没想到整个身体居然会夸张地发生抽搐,刺激得她的下腹现在还是麻麻的。
另外还有点腹胀。
难不成这就是女人的身体吗?也太敏感了吧……果然和男人不一样,灵琅干脆不再去进行自我研究。
她的目光落回到了门口,门口站着的是一个中年男人,那个男人自称是警察,而且他刚才还撞见了自己在床上有伤风化的模样。
这就很不妙了,有些注重名声的修道者或许想尽办法让对方从世间消失。
但是对于清心寡欲的修道者而言,她还不至于怎么样,无欲无求也是灵琅修的道,毕竟她又不能学着东洋人尖叫着“不要,”然后拿枕头砸他。
看见了就看见了吧,都是大男人,怕什么。
不,现在的身体好像是女人来着……
“别站着了,既然是警官大人的来访,那么就请坐吧!”
灵琅从容地伸手朝向一边的凳子,举手投足都充满着修道者的仙风之气。
她在过去和这些无神论者打过很多次打交道,等到张远落座,灵琅才开口询问。
“有什么事吗?”
此刻灵琅除了脸上还有淡淡的未散去的潮红,呼吸,气息,一切正常。
张远被她这番处事不惊的模样惊到了,他还以为少女醒来会留下一些精神创伤,毕竟发生过那样的事情。
但少女不仅神色正常,就连语气也成熟得可怕。
“呃……你还好吗?”
他试探着询问,张远已经很多次来看望少女了,终于等到可以交流的这一天了,并不想出什么差错。
他咽了一口唾沫,想问的问题已经了然于胸,他的眼前一闪而过某个人的影子。
“可以的话,能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灵琅。”
“姓名是怎样写的?”
“这样……”
“好的。”
在灵琅的注视下,张远熟练地掏出笔记本开始记录,然后他笔一停,面色严峻地看过来。
“我想问的是,关于一个月前发生在新京市市外梁顶山区域的事情,时间是深夜九点左右,你对此还有印象吗?”
据说那起案件影响之恶劣,但是后来还爆发了一场森林大火,当警方迟迟抵达现场的时候那片区域已然没有了任何的有效痕迹。而警方迟到的原因居然是上马路后车辆迷路和大堵车了,要不是有目击者说看见有很多人聚集和他坚持要土壤分析,他也不敢相信脚下的土壤里居然真的藏有大量的骨灰。
而土地中的骨灰含量多得让人毛骨悚然,氛围面积也令人可怖,那座山头简直化为了一座骇人的焚尸场。
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还有,当晚交通管理局说城市道路并没有拥堵现象,而且对于那些经验丰富的警员来说是不存在迷路的,但他们却迷路了,就连当晚导航也出现了问题。
这些突发的事情化作一个个谜团困扰着张远,几度让他旧疾复发。
“可以的话,希望你能描述得详细一点。”
他死死盯着灵琅,就好像要把她看穿一样。
因为少女并不是警方带回的,还是那个目击者说看到有人在大火发生后从那片区域出来才找到的,可当张远回头去寻找那个目击者的时候,得到的消息却是查无此人。
他希望灵琅能告诉他那个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找到他埋藏心底的秘密的一条线索。
“……”
但是灵琅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给予的回答却让他如坠冰窟,燃烧起来的希望火苗被瞬间浇灭。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
张远直接蹭了起来,一脸惊愕地看着床上面无表情的少女。
“你再好好想想,就是梁顶山啊……深夜九点左右……你就是从那个地方下来的啊!”
他说着拿出手机打开相册,里面一张照片上是黑暗中一座光秃秃的山的风景,四周还亮着大片大片未熄灭的火星。
这是张远私自从档案室拍下来的,因为上司已不允许他参与调查了,可他仍然在一意孤行。
灵琅摇了摇头。
“我可能是失忆了吧。”
“那你能不能看着这张照片再回忆一下,有想到什么,哪怕一点片段或者没用的线索都告诉我!”张远不死心地道。
“没用的,我只是一个才刚刚从昏迷中苏醒的弱小少女,理论上来说昏睡了一个月之久,我应该会永远丧失那段记忆才对!”
“我知道……可是你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
张远眼中都快冒出火来了,但在除妖师这一行中,最忌讳的就是把局外人带入他们的世界,一般这种人是有失天德的,被发现了还会引祸上身。
同时普通人来说,知道的太多也并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面前的人属于官家。
“唉,警官大人,现在几点了?”
“……”
“……六点四十分。”
“你每天都是这个时间来的吗?”
“嗯。”张远不知道灵琅要说什么,此刻他急得脑袋里一片混乱。
灵琅微微一笑,道:“难怪啊……你每天都是下班期间来的,而且每次来你还都是一个人,说明你早就不负责这个案件了,只能抽其他时间来这里看看。”
“还有,你手机上的照片,是从档案文件里面私拍下来的,并没有直接给我看洗出来的照片,说明你已经没权调阅档案,你的上司已经严令你不准参与此事了吧?”
“你这……”张远苦笑,盯着那双碧蓝的双眸,有点失神,说:“对不起,是我刚才太激动了。”
他没想到灵琅居然拿这种事情来威胁他,要是让她告到局长那里去,他说不定会被调离刑侦科。
由于对方不是犯人,他还不能利用对方犯人的那一套来逼问她。
“你是不是心里还在想,我这幅样子怎么看也不想失忆的模样吧?”灵琅一会儿又来了一句,脸上的表情就好像肯定他是这么想的。
“可你的确不像一个失忆者该有的样子。”
“那你印象里失忆者是什么样子的?抱着脑袋大叫吗?”
她能轻易地判断出张远的由来,当然也多的是办法隐藏或伪装什么。
“……”
张远如鲠在喉,自知无法从少女的口中得到什么。
他抬起耷拉着的脑袋,抛开为了追查案件而来的想法,第一次认真地看清了少女的面容。
漂亮得不像话,绝美的脸颊,瑰金的长发和碧蓝的双眸,就好像从画卷里走出来的仙子一般,再加上刚才那一番睿智的推理,让人根据她忽然就联想到传说中的智慧女神。
“你应该是亚裔人吧,虽然你的发色和瞳色都不一样,但脸骨程度和亚洲人极为相近。”张远也不甘示弱地点评道,不过声音中带有几分惨淡。
“应该是吧……”灵琅来了句模棱两可的回答。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金发蓝眼,就算让她变成女人,好歹能不能来个黑发黑瞳的啊!
这模样,走在街道上还不被人瞅死了。
“好了,我该走了。谢谢你的配合。”
询问还没有正式开始就不得不结束了。
张远站起身,带着一丝侥幸掏出纸和笔刷刷地在上面写下一串数字,说:“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如果想起什么的时候希望你能告诉我。”
灵琅有点不明白了。
“你为什么会对这起案件如此执着啊,不会仅仅是身为一个警察的职责吧?再说现在这个案件也不是你的事了。”
张远就好像勾了某件悲伤的往事,说:“我有一个女儿……”
但话到一半又戛然而止,他立即改口,同时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
“不说我的,应该说你才对!”
“嗯?我什么……”
“我觉得你这个年纪就算再成熟也还是一个小孩,做那种事情最好检点一点,做多了会导致不孕不育。实在忍不住了,一周一次就行了,还有特别要注意卫生啊!”张远没忍住地开口道,说得他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
灵琅听得云里雾里,什么东西一周一次,为什么还要检点?
她难道不够检点的吗?
清心寡欲,无欲无求,这就是她追求的道啊。
但她感觉自己好像被当成坏坏的女孩,不对,在此之前自己明明男的。
“你刚才提到了你的女儿,你以前不会也对你的女儿也说过这番话吧。”
但张远一副索然无味的模样,手已经搭在了门框上。
“……是的。”那声音空落落的。
“我走了,但下次有时间我还会再来的。”
“喂,等等,我还要说两句。”灵琅在张远身上瞅了瞅,声音就好像飘散在空气中一样,“印堂发黑,乌云压顶,出门要多多注意头顶!”
她从张远的身上看到一股很强烈的浊气,浊气一般来自于大地,由人的双脚引导,如果冲击脑门就会导致印堂发黑,发黑的程度会决定此人霉运的大小。要是像乌云一样盘绕在头顶,那么就说明来是自头顶上的危险,此次危险的程度还不小。
“什么?”张远回头露出古怪的眼神,“为什么要注意头顶?”。
“所谓天机,听到就行了,别问太多。”灵琅没有再去看他,这么说也是避免了见死不救的嫌疑。
“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像一个神棍的发言呢?不会是嘲讽什么的吧?”张远有点难受,居然会被一个小女生嘲讽。
不过这个女生真的不和一般人一样,有头脑有观察力,在她面前,张远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他长叹一声,走出门同时把门带上。
但事情还没有结束。
走廊上哒哒的脚步声渐渐响起,最终又消失不见。
“……”
终于打发走了这个警察,灵琅继续平躺在床上。
……小腹还是有点胀痛。
要不去趟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