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来不及了。”魏姑娘吐气如兰,整个身子突然软倒在傅子凛身上。
傅子凛对身前柔软的俏人儿没什么感触,反倒是无奈地吐槽了一句,“你好重,以我目前的力气,根本抱不动你。”
“臭弟弟,怎能拿女儿家的体重说事!”魏姑娘靠在傅子凛的肩上,软弱无力地说道。
“我真的撑不住了。”傅子凛长叹一声,任由两人的身体向后倒去,不过脖子还是尽可能地往上抬,只希望地上没有石子等尖锐的事物。
“噗”的一声,两人跌在地上。
只不过,疼的人是傅子凛,趴在傅子凛身上的魏姑娘倒没什么大碍,除了身体没有丝毫力气。
魏姑娘知道自己能无大碍,全因傅子凛在下面垫着,正打算向傅子凛道谢,却突然惊呼一声,整个人被掀到了旁边的地面上。
“死娃娃!你怎么一点怜香惜玉都没有!”魏姑娘改口嗔骂道。
原来两人倒在地上以后,傅子凛便借着地面的支持力,将伏在他身上的魏姑娘,用力推了开来。
傅子凛坐了起来,扭动了一下上身,平缓了一些痛意,才向魏姑娘说道:“抱歉,这是我刚才能想到的最优解法。如果你一直趴在我身上,你可能会丧精失元而死去。毕竟我还欠你四个要求,不能让你轻易地死在这里。”
原本还骂咧咧的魏姑娘顿时就来了精气神,双眸发亮地问道:“刚才不是还只剩一个要求吗?怎么突然成了四个?”
傅子凛瞥了魏姑娘一眼,“如果你不是在装傻,我就直白地告诉你,那三根发钗算我欠你的三个要求,如果你不打算要回三根一模一样的话。”
魏姑娘缓和了一下,也坐了起来,不以为然地说道:“小屁孩口气真大,你可知道那三根发钗是什么来历?”
傅子凛将躺在身旁不远处的三根发钗捡了起来,轻瞄一眼,说道:“细看的话,在三根发钗的中端皆有一行篆体字——‘福禄寿喜’,再结合宝玉的雕工手艺,不难猜出,这是祯祥鸿福门第一代门主刘景阳的关山之作——‘福禄寿喜’。只不过,这‘福禄寿喜’一共有四根发钗,你这三根分别是福、禄和喜。寿钗缺失,导致这一套发饰的收藏价值大打折扣。不过,三根发钗单拿出来,也属于上乘之宝,还算是差强人意吧。”
同坐在一旁的魏姑娘早已听得杏目圆瞪,朱唇大张,傅子凛所说的这些事情,她除了知道这是祯祥鸿福门首代门主的得意之作,其它一概不晓。
“想不到,竟然还有一根发钗跟这三根配套。”良久,魏姑娘才发出一阵感叹。
“诶?你刚才说还有一根发钗叫作什么?”魏姑娘突然想起傅子凛刚才所说过的话,连忙问道。
“寿钗。福禄寿喜的寿。”
“啊!”魏姑娘惊呼一声,“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娘娘会舍得将这一套发饰送给我了。”
傅子凛侧头看了魏姑娘一眼,等待对方的下文。
魏姑娘继续说道:“这套发饰是总督府闫都督在太皇太后的寿宴上送出的贺礼,当时太皇太后还对发饰赞不绝口,封赐了闫都督的正室为从二品诰命夫人。但是后来,闫都督突然就被罢职了,碰巧是在娘娘将这套发饰送给我没多久之后。”
傅子凛接话道:“想必是有奸猾小人向太皇太后谗言,说这套‘福禄寿喜’不完整,缺寿。也不用说得太直白,皇家之人向来迷信,自然是觉得闫都督在暗讽自己无寿。太皇太后一怒之下,便找个借口罢了闫都督的职务。”
傅子凛又说:“你刚才说过,你家财万贯,富可敌国,自然是皇室的心腹大患。看来太皇太后送你这套发饰也没安什么好心。”
听完傅子凛的分析,魏姑娘惊讶得几乎要五体投地,“你还说你不是官宦子弟?平常百姓怎会了解这些事情。”
傅子凛显得有些苦恼,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也没说过我是不是官宦子弟。不过,真要究底的话,我好像还真不算官宦子弟,顶多是一个来自工薪家庭的普通人。”
傅子凛没说谎,他回忆了一下他的第一世,他家好像是住在旧城区的旧楼里,要不是父母挥汗赚钱,供他学费,估计他连书都读不起。
魏姑娘听得糊里糊涂,“攻心(工薪)家庭?这是什么词?不过,你小子肯定不是普通人,普通人哪有你这些见识。”
傅子凛简单观察了一下魏姑娘的面容,有些无奈地说道:“看你的样子也不过是及笄之年,据我所知,越在意自己年纪小的人,越喜欢以长辈自居。”
魏姑娘结巴道:“什……什么喜欢以长辈自居,就算我刚满十六,那也是比你年长,叫你弟弟,你还不服是吧?”
傅子凛抚了一下下巴,才想起自己百年蓄起来的长须已经消失殆尽,便改成了双指轻捏下颌,“你好像也没叫过我‘弟弟’吧?”
魏姑娘狡辩道:“臭弟弟不算弟弟吗?”
“前者是三字,后者为两字,而且语意大不相同,不算。”傅子凛摇了摇头,从地上站了起来。
魏姑娘也跟着站了起来,“那从今天开始,我就认你这个弟弟吧。”
傅子凛还是摇头,轻拍了一下身上的尘土,说道:“不行,我现在六亲不认。”
魏姑娘当场傻愣,“哈?你该不会是跟家里人吵架了,离家出走,才被捉到这里来吧?”
傅子凛将之前弄坏的三根发钗放进衣袖里,绕开魏姑娘,往打斗声走去。
“诶,等等!”魏姑娘连忙喊住傅子凛。
“什么事?”傅子凛回头。
“你把发钗还我吧,反正也坏了。”
傅子凛点头,“嗯,等我修复。”
魏姑娘有些着急了,脚步加快,捏住傅子凛的后衣,尽可能跟傅子凛保持距离,“你别折腾了,你一个小屁……朋友,怎么会修复?”
傅子凛忍不住笑了笑,没有回答魏姑娘的问题。
为了避免麻烦,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告诉对方,他曾经就是刘景阳,祯祥鸿福门的第一代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