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岳潇遥先开口,“周围有打斗。”
傅子凛却摇头,“周围没有打斗,这股血腥味的主人你我都认识。”
“哈?”岳潇遥顿时一愣,完完全全被傅子凛的话给搞糊涂了,“你什么意思?”
傅子凛解释道:“如果我的嗅觉没退步的话,应该是那个辟邪老人流出来的血液。他的血液有一股奇特的药味。”
岳潇遥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还会嗅血辨人?不会又在吹牛逼吧?”
傅子凛反问:“你觉得我是一个喜欢吹牛的人吗?”
岳潇遥回想了一下刚才傅子凛义无反顾的跳崖举动,对傅子凛的话算是信任了几分,但是还是将信将疑地打量着傅子凛的脸部表情,意图从上面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额……我感觉你不是人。”岳潇遥寻找无果,煞有介事地说道。
傅子凛很认真地思考了一番岳潇遥的话语,答道:“我也不确定自己算不算人。不过,从生理的角度看,我应该算一种比较特殊的人。”
岳潇遥摇头,“不,你不是,你是一种非常特殊的人。”
“嗯。”傅子凛认同地点了点头,然后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岳潇遥也没多问,反正傅子凛是不是在吹牛,一会儿便知真假。
两人来到一片杂草前,杂草丛有大半个人高,一看便知道里面非常适合藏人。
岳潇遥此时已经闻到了那股浓浓的血腥味,几乎可以猜到正主就躲在里面。他向杂草丛努了努嘴,然后指了傅子凛一下,又指了指地面,意思是他独自一人进去查探,傅子凛待在原地等候。
傅子凛不打算跟岳潇遥玩什么飞虎队游戏,直接开口道:“他九成不在里面,陷阱太明显了,你进去很有可能会遭到伏击。正所谓,烂船仍有三根钉,对方是一个武艺跟你持平的高手,里面的环境对他有利,即使他受了伤。”
“那你说怎么办?”
“很简单,无论对方是否躲在里面,一把火就可以解决问题。”
岳潇遥毅然决然地反对:“不行,如果人不在里面,岂不是把整座山头都烧了。而且,我还有一些问题打算问他,把人烧死了怎么办?”
“刚刚那个是最简单的方法,但不是唯一的方法,你可以换一个思路。”
岳潇遥催促道:“别卖关子,赶紧说。”
“那你自己就没有打算吗?”傅子凛表情有些凝重地问道。
“我有打算呀,但是被你一票否决了。”
“直接莽进去?”
“不然呢?”
傅子凛沉吟了一下,问道:“你平时不看一些兵书吗?”
岳潇遥嫌弃道:“那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我看小人书呢。”
“你知道‘粉墨登场’的用法吗?”
岳潇遥顿时就来劲儿了,“当然知道,这个成语之前我才刚用过一次,可惜那时候你不在场。”
看着岳潇遥脸上得意洋洋的表情,傅子凛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在岳潇遥的身上,傅子凛看到了自己刚穿越时的影子。
那时候,他雄心壮志,想在这个新颖的世界里当一个救世大侠。
“喂,你怎么了?”岳潇遥轻轻地拍了拍傅子凛的肩膀,打断了傅子凛的思绪。
傅子凛看了杂草丛一眼,不以为意地说道:“刚刚想起了一些往事,不值一提。”
“你还没说第二种思路是什么呢。”
“围而不攻,围它个三天三夜。”
“哈?你的意思是在这里干等?”岳潇遥愣道。
“对方此时受了伤,假如他就躲在杂草丛里面,他自然是不敢弄出一丝声响,那疗伤之类的手段就会大打折扣。其次,他无水无肉,人在不摄入水分的情况下,只能存活两到七天。哪怕对方是绝世高手,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三天应该已经是极限。”傅子凛就像一个冰冷的计算机器,毫无感情地述说着。
“你小子不会还是个老阴比吧?我严重怀疑之前你跳崖是在坑我!”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排除这个可能性。”傅子凛说道。
“跟你相处得越多,越觉得你不是个人。”岳潇遥心里有些发毛。
“嗯,我赞成你。”傅子凛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拿着这个。”岳潇遥从腰间的衣带里找出一根棕褐色的圆柱体事物,递向傅子凛,“如果遇到危险,就将红色的这一头对准天空,然后将下面的引线拉出来。我看到信号,立刻就会回来。”
傅子凛接过信号弹,也不问岳潇遥打算做什么,点头道:“嗯,回来的时候如果看见茱萸,可以顺便摘一点,那些小红果虽然有些酸涩,但是用来去腥效果还可以。当然,如果你能找得到生姜的话,当我前面的没说。”
“茱萸是什么?”岳潇遥一脸懵逼。
“你很少在外野炊吗?这种小果应该挺常用的。王维有诗曰:朱实山下开,清香寒更发。幸与丛桂花,窗前向秋月。里面写的就是茱萸。”傅子凛随意地说道。
“是什么让你产生了一种我经常在外野炊的错觉?”
“你不是准备去打猎吗?看起来挺熟练的。难道我看错了?”
岳潇遥斩钉截铁地说道:“看错了!要不是我身上没带干粮,我才不会去打猎呢。”
“那辛苦你了,胖子哥哥。”傅子凛扬起两边的嘴角,眼里无一丝笑意。
“说谁胖子呢!小孩子好的不学,那魏丫头可不是什么好人。”岳潇遥一甩额前一缕故意不束起来的长发,“再说,你见过像我这么帅的胖子吗?没有!”
傅子凛笑了笑,“你好骚啊。”
“不!我不穿品如的衣服。”岳潇遥伸手挡住。
“去吧,茱萸找不着也没关系,生肉多洗几遍就好了。”傅子凛摆了摆手,一副送客的样子。
“等我的好消息。”说完,岳潇遥便离开了原地。
傅子凛漫不经心地朝岳潇遥离去的方向看了几眼,确定岳潇遥已经走远了以后,转身踏进了杂草丛。
沿着血腥味,傅子凛没一会儿便找到了受伤的正主,果然是之前在石宫里的紫衣老人。
“林平之?”傅子凛对上老人浑浊的眼睛,平静地问道。
辟邪老人阴鸷地笑了一声,“看不出来,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