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练过?”石岢眉目一动,惊喜之情再次浮出脸表,“既然你练过……”
声音戛然而止,石岢脸上的激动如落潮一般瞬息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歉疚的表情。
“对不住,我不该追问的。”
傅芷菱转过头,静静地审视了石岢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该不会以为我被人废了武功,所以才不肯再练摧心掌吧?”
“那你……”石岢又感到糊涂了,听傅芷菱的意思,显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傅芷菱举高手臂,狠狠地揉了揉石岢的头发,没好气地说道:“你脑洞那么大,不如多想几个笑话逗逗你大哥我。别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
石岢被揉乱了头发才反应过来,很不愉快地拍开傅芷菱的手臂,“说书那是伶人干的事情,我石岢堂堂八尺男儿,怎会做这种卑鄙之事。”
傅芷菱知道石岢所说的卑鄙并不是二十一世纪的卑鄙,这里的卑鄙其实是两个词,卑微和鄙陋。
傅芷菱由上而下地打量了石岢一眼,笑道:“你不过就是1米7多一点,哪来的八尺男儿?你这报大数也报得太假了。”
石岢虽然不懂“1米7”是什么意思,但是后面两句倒是能听懂个大概。
他表情不太自然地说道:“七尺有余不就是八尺吗?”
这个时代的市尺约24.2厘米,七尺等于169.4厘米,八尺则已经超过了1米9。石岢才1米7多一点,也怪不得傅芷菱笑他虚报身高。
傅芷菱敷衍地点头,“对对对,你说得都对。”
“哼。”石岢冷哼一声,“不信则罢。”
傅芷菱话锋一转,“既然你不肯做下贱的事儿,怎么又愿意当我的小弟?”
“大丈夫能屈能伸,怎能随意背信弃义?!”石岢义正辞严地说道。
傅芷菱仿佛突然明悟了一般,恍然道:“噢!原来只要不是随意,就可以弃信违义了。”
石岢顿时就着急了,“你怎能歪曲我的语意,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傅芷菱突然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一把抓住石岢的后脑,将其拉到自己的脸前,眼神冰冷地说道:“小石头,你可知道言多必失?文明的传承需要载体,而文字正是作为载体的存在。优伶被世人贬为下九流,不是因为他们天生低贱,而是因为缺乏自主的营生能力。但是他们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来说书唱戏,都为民族的凝聚付出了一份贡献。”
石岢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他第一次看见傅芷菱的脸上出现这种表情,被吓得完全说不出话。此时的傅芷菱就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陌生得让他感到害怕。
而且,刚才傅芷菱抓住他后脑的那个动作,石岢觉得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应该就是失传已久的阴邪爪功——九阴白骨爪。
正当石岢以为傅芷菱要当场把他的颅骨抓碎时,傅芷菱脸上的阴鸷突然烟消云散,转而换上了温柔的笑容。
若不是石岢还记得刚才傅芷菱对他说过的话,他还以为自己看到的只是幻觉。
傅芷菱轻轻地抚拭着石岢的后脑,笑道:“大哥刚刚说得有点极端,有一小部分伶人确实是不值得同情。你要生大哥的气,大哥就请你吃**。”
说完,傅芷菱松开石岢,然后扬了扬手中的竹篮。
石岢听着感觉有点不对劲儿,但是一时间又说不出是在哪里。
“你刚刚那一招是九阴白骨爪吧?”相比吃鸡,石岢更感兴趣的显然是傅芷菱刚刚使过的爪功。
傅芷菱装傻充愣道:“有吗?我刚刚使了什么?”
石岢仿佛化身为一台没有感情的复读机器,将他师傅曾对他说过的话复述出来,“九阴神爪,爪力非凡,煞气回荡,魂鬼皆惧,其爪可洞穿头骨而使之不碎。
内力高深者,爪心可隔空取物甚至吸取他人内力,爪指可凝出强大的气劲隔空伤人。该爪功由摧坚神爪入邪而生,乃邪魔外道之术。
后因功法过于阴险毒辣,被全真王掌门毁于华山之巅,从此失传于江湖。”
傅芷菱用力地拍了拍石岢的肩膀,赞扬道:“还说自己不会说书,这不是说得挺好的吗?小石头,大哥觉得你绝对OK,以后在读书方面多下点苦功,日后必成大器。”
“你别想浑水摸鱼,我知道你刚才用的就是九阴白骨爪。”
“你不就是想打一架吗?大哥成全你,看掌!”话还没说完,傅芷菱已经放下竹篮,举掌推向石岢的肩膀。
石岢哪会想到傅芷菱说来就来,仓忙抬臂去挡,不过刚触碰到傅芷菱的掌面,却发现其掌心并未带有一丝劲力。
“好!都不用内力!”石岢大喜地喊道。
“还有空闲说话是吧?”傅芷菱不等掌势变老,化掌为指,点向石岢的曲泽穴(在手肘附近,具体请百度)。
石岢顿时感到肘臂发出一阵不受控制的痉挛,紧接着一股反胃感涌上喉咙。
他下意识用内力去封闭穴位,强行把呕吐感压回肚腹,但是转眼就意识到自己这么做属于违反规则,便又重新收回了护体内功。
傅芷菱自然是看出了石岢这一身体变化,心里赞扬地点了点头,不过手上却丝毫不留情,继续向其他的穴位点去,“玉堂!”
石岢忍不住发出一阵咳嗽。
“肩井!”
石岢的双臂酸软得几乎抬不起来。
“中府!”
石岢开始气喘。
“膻(dàn)中!”
石岢的胸腹直接变得麻痹。
“中脘!”
石岢的腹部渐渐鼓胀了起来。
“大横!”
“不要!”石岢绝望地喊道。
傅芷菱的指尖停在石岢的腰侧上方,微笑地问道:“认输了没有?”
“输了!输了!快帮我解穴。”石岢求饶道。
“傻瓜,你忘了你的内力吗?”
石岢恍然道:“噢,对,被你打着打着,我都忘了自己能用内力冲开穴道。”
“耿直boy。”说着,傅芷菱举起左手剑指。
石岢顿时瞪大了眼睛,急问道:“你要干嘛?”
“刚才探了探你的五脏,我发现你好像有一段日子没有如厕了。大哥就好心帮你一下吧。”说完,傅芷菱伸指点在石岢腰间的大横穴上。
石岢脸色大变,腹中传来一股极其澎湃地响声。
“快去茅房,别拉在这里。”傅芷菱随意地甩了甩手,石岢顿时像一只脱缰的野马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