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略算算,他和林萱,从初二,到高一,两人此时已经认识两年多了,而在后世,这个数字翻了三倍。
所以对于云处安来说,眼前这个林萱,是他的老友,陪他走过了太多的事情,笑的哭的,各种各样的事。
他得承认一件事,至少是上一辈子,他对林萱的确有好感,而他也相信,林萱对他也有那么点意思。
但因为各种原因,两人只是将这种心思藏在心里而不去表达。
他还记得上一辈子,在林萱和他继母一起离开这座城市的前一天
他们坐在公园的长木椅上,十一月的上午,温暖的阳光从林萱那一边照过来,打在云处安穿着长裤的腿上。
“不热吗?”少年懒散着,问了个没营养的问题,“找我来干什么。”
林萱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好久以后 才开口,却只是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不热。”
她将头扭向了另外一侧,让云处安看不到她的脸,而云处安其实也是在看着另外一边,两人形成了一种一般只会出现在动画里的姿势。
云处安没有去追问他那个没有得到回应的问题,却在心中有着自己的猜测。
许是感觉到过于沉闷的空气 ,他率先开口,打破了尴尬。
“没事我就走喽——真是的,大早上把人叫起来一句话不说,这可是我难得的周末啊……”
他在故作轻松,但最后那句话,怎么听,都是勉强与低落。
可能真的是气氛太过沉闷了吧,又或者是他的心情本就沉闷低落。
但林萱却像是听不出来他的勉强一般,听见他要走,居然开口挽留——不,应该说是祈求更为合理。
“别,别走,留在这里,就一会儿,就好了……”
声音很沙哑,就像是一宿没有睡。
云处安识趣的没有多问,只是将身子靠在了长椅的背上。
于是又是良久的沉默,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就放任时间匆匆从身边流了过去。
“我要走了。”林萱突然开口,沙哑的声线里,隐隐约约有了哭腔。
要走了?要走了吗?
说不上惊讶,因为早有预料,但也不可能漠视,因为还是会难以接受。
很可笑,明明自以为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他还是无法直接接受。
但至少不会因为惊讶说些很傻*逼的话。
“去那里?”他摸了摸鼻子。
“上海”林萱的声音里没有了哭腔,只剩下一种浓浓化不开的疲惫。
想说点什么,说不出来,他已经不是那种喜欢热血上涌的孩子,说不出类似于“别走,我养你啊”这种话。
林萱也不是那种幼稚的女孩,她内心肯定是想要留下来的,但世界上总有些选择题是没有选项的,或者是有人强迫你选择那个错误的选项。
你不愿意,你反抗,于是你因为顶撞监考老师,被罚出考场,零分。
所以她不会冲动的孤注一掷,她也有想要追求的东西。
该说些什么呢,是一路顺风还是有空联系?
都无法完全表述他的意思,也无法表达他的心情。
“嗯。”最后云处安只是这么应了一声,身体靠在长椅背上不敢动,他害怕自己会惊动身边的女孩看向自己。
于是又是良久的沉默,接着林萱开口了。
“我们还算是朋友的,对吧。”
这一次,云处安的回答显得斩钉截铁,“当然是。”
“嗯。”林萱点头,从长椅上站起,继续背对着云处安,“你先走吧,我再待会。”
“好。”云处选择了顺从他的意思,也从椅子上站起,转身沿着来时的路走去。
——那就是后世,云处安同林萱最后几次见面了——算起来应该是倒数第四次。
少年站在学校的主干道上,目光看着那个正以一个不快不慢的速度变小的背影,思虑良久后,最后还是没有追上去。
——该午睡了,别的事情,之后再说吧——说到底他也只是逃避,只是无能为力罢了。
“云处安,你个怂*比。”他在心里骂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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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那里?我在那……不,我是谁?
朝颜感觉到困惑,一种不知道由何而来的困惑,似乎忘记了一切,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充满了怪异,又好像说不出具体的地方。
等等,自己手里……
少女的瞳孔瞬间缩小,在她眼里,自己手里,居然握着一把水果刀——一把从刀尖还在向下滴落着鲜血的水果刀。
那绝对不会是猪肉鱼类什么,她可以确定,以一种不知道那里来的自信确定——那是人类的血。
到底怎么了?
从未有过的惊慌感传遍她的神经,而伴随着这种惊慌感,梦醒了。
少女猛的从桌子上抬起头,冰蓝色的眸子里满是骇然。
是……噩梦吗?
朝颜深吸了口气,看了看四周确定了此时自己所处的地点,是教室,是午休时间的教室,她刚才正在午休。
是噩梦吗?肯定是噩梦!
只是噩梦吗?似乎并不全是。
他紧缩着眉,只感觉自己衣服被冷汗打湿,方才梦境中的惊慌感再度从神经的末梢传来,让她感到心慌与不安。
——小夕。
她瞬间想到了自己的妹妹,这个应该是她最后的亲人的存在,于是她打开了聊天软件,点开了一个用着二次元动漫女角色头像的好友的聊天框。
“在吗?”
对方几乎是秒回,回了一个问号。
“小夕还好吗?”
这一次,对方的回答就没有那么迅速了,但过了一会后,却是发过来了一张图片,从角度上看应该是在教室穿户外拍摄的。
是一个穿着J市中学初中部黄白校服的双马尾女孩,正趴在自己的手臂上午睡着。
“怎么了?”对方问。
“突然有些担心。”朝颜如实回答。
“小夕这里我看着呢,放心吧。”
“谢谢了。”
“不客气。”
发完最后的话,朝颜收起了手机,坐在座位上抬头看了看天花板。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刚才那个噩梦,定然有着别的什么意思,这让她很不安,非常,非常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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