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所有的多元宇宙里都有这样一个大同小异的传说,世间存在一个所有邪恶的最终汇聚之地,它是一切善良、美好、纯真的背面。
那里没有任何称得上正面的美好事物,有的只是永无休止的算计,毫无顾忌的相互背刺,以及最残酷最真实的弱肉强食。
没有任何人胆敢凝视这个世界,它就如它的名字,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默默的蚕食着其他的多元世界。而这样邪恶的地方所存在的生物,一般被其他世界的生灵统称为深渊恶魔。
这些天生邪恶的生物都始源于【冥河】,无一例外。没人知道谁是第一个给这条寻不到始终点的血色河流起的名字。也许是那些记录于传说中的初代魔王。又或许是比初代魔王更古老的那些存在。
【冥河】贯穿了无底深渊无穷层数的位面,如同千层饼上的番茄酱。它代表着这个毁灭之地的生机,是恶魔的起源之地,无穷无尽的深渊恶魔在这里诞生。可以这样说,所有的深渊恶魔都是兄弟,它们体内都流淌着冥河的水。
但【冥河】绝非善类,它会吞噬除去恶魔卵壳外一切接近它的生灵。哪怕是域外高高在上的神明,在沾染了它鲜红的河水后也会被吞噬殆尽。
故事开始,猩红色的光辉从天空降下,由那数颗位置亘古不变的星体中散发出来,一如既往的照在了无边无际的冥河岸边。
随着冥河血色的潮水的缓缓褪去,不可计数的卵,被遗留在了满是碎石块的开阔地上。
这些卵大约有半个人高,外表覆盖着颜色各异的妖艳纹路。这些蛋的壳伴随着冥河河水的退却而有了动静。最开始只是转瞬即逝的晃动,像是得到了什么信号。
后面蛋壳抖动的频率剧增起来,它们不停地膨胀与收缩,就如同最原始最野蛮的胎动一般。要是凑近认真细听,甚至可以察觉到其中的生物正在发出嘶吼声。
一个意识在黑暗与混乱中逐渐清醒了过来。
“杀,杀……饿……杀……”
暂不去想这些莫名其妙却又挥之不去的邪恶念头,我开始思考人生最大的问题:
“我……是谁?”
万花筒般杂碎的画面在意识里走马观花般的闪过,就像课堂上老师常用的PPT。理性逐渐压过本能的疯狂,杂乱的记忆在我的大脑中交汇。
终于,我记起了自己的身份。我叫叶超。是一名在校大学生,至于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是毫无头绪。
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动不了?这是我目前最大的困惑。我发现自己现在虽然还能正常的呼吸,但身体似乎给什么东西束缚住了,这感觉就像是赖床时给床上的被子裹住了。
或许掀开它便能看到自己贴在空白天花板上的二次元海报?
思考没能得出答案。
迷茫,慌乱,恐惧,困惑……我试图让自己冷静,但面对未知,鼓起勇气确实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就在我将自己幻想成被绑在屠宰台上的羔羊之际,一道威严神秘声音在我的灵魂深处回响起来:
【汝之真名:里昂.卡兹尔.金.……古德曼】
很长,很枯燥的名字。但奇怪的是这名字仿佛在我的灵魂之上烙了下来,明明我连QQ密码都时不时会忘记来着。
许久之后。
“我……现在叫里昂.卡兹尔.金.……古德曼!?”
强烈的违和感在我心头升起。看多穿越网文的我大概清楚现在什么情况了,可是咱也没车祸啊?床上躺着也能穿越转生?
本能的,我知道要保护好自己的新名字。就像QQ号的密码只能是自己一个人知晓,一旦全部泄露就可能会社会性死亡,造成严重的后果。所以只能选取其中的一段作为称呼。
没有过多的思考,我选取了【古德曼】这个词语作为新名字,没有什么多余的原因,单纯是这个倒霉鬼落在了长串文字的最后面。
“不管是男是女,最好还能当个人!”
不说谎话,这是我此刻唯一所期盼的。
一双生长着尖锐倒刺的细长利爪,伴随着本能的嘶吼与呐喊从恶魔之卵那诡异的外壳中探了出来。
我,里昂.卡兹尔.金.……古德曼,顺着手指撕出来的缝隙钻了出来,成为这片河滩上恶魔之卵中第一个孵化出来的个体。
“完了😱!”
虽然之前也隐隐约约感到了不对劲,但钻出来后借着支离破碎的蛋壳充当镜子,仔细打量完自己,绝望之情无以言表。
现在的我身高大约一米四,头部还有几分人类的影子,但面部就是猿类与猫科的结合体。犬齿尖锐修长,就像港片的僵尸先生。从视觉效应上,咬合力是小不了的。
双眼里面的眼白变成了黑色,眼球则整体是血红色,即便知道这是瞅着自己镜像的眸子,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是人类灵魂对危险的本能反应。
晃一晃还粘着类似蛋黄粘液的脑袋让自己强制冷静,我继续开始打量自己这具莫名其妙转生而成的身体。
四肢如同人类一般直立行走,这是我目前唯一能接受的。不然要是像狗子一样的四足行走,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短时间内适应。
手指已经成了爪子。而脚更惨,只剩下四根指头并且长满鳞甲以及倒刺,指尖万分锋利,我毫不怀疑这些利爪的威力。估计以前身为宅男的自己一个照面就会给秒杀。
感受到自己屁股末端传来的异样感觉,就像第五只手足在那里呆着一样。我扭头一看,耗子般修长的尾巴在身后如同鞭子一般一甩一甩的,但当我试着像手一样的对其进行操作,却发现这东西只是个华而不实的装饰物,至少现阶段它是这样。
抬头看向天空中的暗红色的星体,我咬牙怒吼道:“爷外挂呢?实在不行新手教程总该有吧?谁能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做?”
似乎是听到了我不满的咆哮声,干涸的肚子适时提出了抗议。难以言表的饥饿从胃部开始蔓延到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上,它们似乎是在渴求什么……或者说什么都好,填满它们就行。
不知不觉,我看向蛋壳的目光变了。从最开始将就使用的模糊不清的镜子,变成了美味可口的大餐。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曾经身为人类的记忆与习惯让我心理上觉得有些不适。
但生理不讲这些客气。
我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撕碎蛋壳,一口一口的将其吃吞下。还没反应过来,残存的蛋壳就给我吃了个干净。意犹未尽的想法让我感到了些许的自责,我即便现在没了人样,也不大愿意放弃之前的生活习惯像野兽一样的活着。
不提我的主观意识。客观上,随着这些蛋壳被我囫囵吞枣般的纳入腹部,足以将胃饿出孔的饥饿感终于得到了缓解。我体表那些原本由于刚刚诞生还有些偏软的鳞甲,此刻也开始逐渐变得坚硬起来。
毫无疑问,我经历了一次永生难忘的蜕变。一股莫名的力量开始在我的身体内流淌,让我感到舒适。但关于对这股力量的使用上,我又开始摸不着头脑了。
接下来该干什么?
我不由地把目光看向了其他的恶魔之卵,虽然我目前还不清楚自己的恶魔生涯第一笔财富就是这些晚点的同胞。
但空旷的河滩上除了这些不停异动的恶魔之卵,就只剩下了与背景色同一款调的红色碎石。注意力不被这些跟自己差不多大的蛋吸引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很清楚的记得,在我刚刚诞生的时候,周围的这些卵还算安静。但现在已经有卵开始不断发出异响了,那是里面孕育的躯体接近成熟的标志,想来再过不久就会有新的‘同胞’要诞生出来了。
果不其然,第二名诞生了。这个类似蜥蜴人的小别致不存在我之前的自我认识环节,一出生便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蛋壳给吞了个干净。
之后便开始小心翼翼的打量起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注视着它的我。大概双方愣了有三四秒,这只蜥蜴恶魔大约觉得我不过是个早出生的白痴,对它构不成威胁。
于是便迫不及待的抓起周边随处可见的碎石朝着它旁边那些还未孵化的恶魔之卵下手了。
恶魔这种生物,哪怕拥有智慧后都不存在什么同胞情,而没有智慧只有本能野性的幼年恶魔更没有,只有强者才能走出这片河岸,到达其它层深渊,不合格者要么成为其他恶魔的踏脚石,要么会在下一次冥河上涨时被回炉重造,没有第三个选项。
啪!
啪!
如同鸡蛋被打碎一般的声音,开始在这个河岸的角落里回响。第二名兴高采烈的行为让四周的恶魔之卵感受到危机,躁动变得愈发剧烈。
我也本能的被这种情绪所感染。看这位的和善可亲例子,估计其他的同胞也不是能讲道理的人。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念头迫使我有模有样的抱起了一块脸盆大小的红色碎石朝着最近的恶魔之卵砸去。
大概是这具新身体刻在骨子里的暴力因子,看着面前的蛋壳破碎溅射出类似蛋黄的粘液。我的嘴角自然的微微上扬,看着要多邪恶,就有多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