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做点吃的?
你敢做,我也得敢吃啊。
万一心怀不轨在饭菜里投毒,加点什么百草枯、毒鼠强、氢化物之类的化学品,吃完之后死于非命,见到十殿阎罗的时候也太丢人了。
月怜越想越烦,但是麦怡已经脚步轻盈的离开了房间,大概五分钟之后,少女才端着一个小号的砂锅,回到了公寓里。
将砂锅放在茶几上,见到月怜有些不明所以的表情,麦怡还有点小骄傲,唇瓣勾勒出一抹得意的微笑,伸手揭开了砂锅的顶盖。
当水蒸气散去时,出现在月怜面前的是一碗煲仔饭,就是很常规的以米饭为底,上面铺盖着半熟蛋、叉烧肉以及时蔬青菜的煲仔饭。虽然看起来稀松平常,但是香味确实是可圈可点。
没想到,麦怡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但是暗红色的叉烧肉,总能让月怜产生一些不好的回忆,无时无刻的不在往浴室的血迹上联想。
麦怡跪在月怜的对面,双臂撑在茶几上,言语间显得颇为自豪:“这是我从小到大最爱的味道,叉烧肉从选材到腌渍再到烤制,全部都是精心制作。猪梅肉一斤将近四十块钱,可心疼死我了,快尝尝吧”
麦怡把砂锅又往月怜的面前推了推,铁质的勺子也伸进了米饭的边缘,掀开了焦香酥脆的锅巴,虽然看起来很美味,但就是让人提不起胃口。
真的很不想吃。
但是看到麦怡的满脸期待,月怜又觉得不吃不合适,如果招惹到她的不高兴,保不齐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会遭到夜袭,到时候生和死可就要两拿着了。
用勺子挖起一小块的叉烧肉。
月怜张开嘴,吃了下去。
可是在嘴里咀嚼了几下,总感觉口感滑溜溜、软趴趴的,每一次咀嚼所挤出的汁水,都像是血管里爆裂喷出的血液,吃起来一点都不像猪肉,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肉。
强忍着呕吐的感觉,月怜还是咽了下去,并且装出了一副眼前一亮、美味可口的样子。
麦怡万分期待的询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月怜没有说话,只是微笑附和着点了点头。
“你能喜欢吃,那真是太好了”
麦怡从地板上站了起来,对着坐在沙发上的月怜,有些居高临下的说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明天星期六休息,到时候我再来找你聊天”
说完话,麦怡转身准备离开。
而就在前脚迈出房门的时候,麦怡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又补充了一句话。
“一定要把所有的米饭和菜蛋肉都吃干净哦~要不然我可是会生气的!”
这句话,麦怡是笑着说的。
咣!
房门被关上了。
客厅里只剩下月怜自己,以及一碗充满了不知是友情还是爱情亦或是仇恨的煲仔饭,虽然味道很香,但是噩梦和偷窥孔的回忆却让它失去了原本的滋味。
已经过去十分钟左右了,既然身体没有感觉到不适,那么这碗煲仔饭应该就没有问题,但是月怜现在没有任何吃东西的想法。
回想起麦怡临走前所留下的话,月怜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这股寒意源自内心的惊恐,就好像麦怡此时正站在门外并没有走远,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抵在猫眼上,向客厅内看了进来。
月怜同学究竟有没有按照我的心意,把晚餐全部吃下去呢?
如果没有吃下去,趁他睡觉的时候,该怎么样进行折磨呢?
他好像还有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呢,干脆一起分尸好了,然后做成叉烧肉。
皮脆肉嫩多汁...呵呵呵...
艹!简直是阴魂不散啊!
宁搁这Cos汉尼拔呢?
月怜有些抓狂,但是又无可奈何,毕竟自己是弱势被动、遵纪守法的一方,总不可能先下手为强,提枪去捅麦怡吧?
端着砂锅来到厨房里,月怜把煲仔饭倒进了另外一个碗里,然后仔细的把植物油和酱汁洗刷干净,重新盖好了顶盖,准备给麦怡送回去。
只要让麦怡看到空的砂锅,那么就证明自己把煲仔饭已经吃干净了,危险的黑化少女应该就不会因为生气而暴走了。
然而当月怜端着砂锅,紧张不安的来到302号房间的门口时,正准备敲门,却发现了一点问题。
房门并没有完全关闭,而是虚掩着。
“麦怡?你在家吗?”
打开一小条门缝,月怜小声得询问着。
但是并没有人回应。
端着手里的砂锅,轻缓的打开房门,月怜蹑足潜踪的走进了客厅里,由于没有开灯,所以客厅内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朦胧月色,昏暗的银蓝色的月光将眼前的一切都渲染成了冰冷的冷色调。
气氛有些怪异,仿佛在黑暗中隐藏着暂未可知的危险。
而就在这时,月怜趁机打量了一番客厅内部的摆设,竟然意外的发现麦怡的某种特殊癖好。
紧挨着沙发旁边的壁橱里,整齐的摆放陈列着许许多多的人偶手办,其中不乏一些精美昂贵的正版手办,以及欧洲古朴风格的木质人偶。
但是月怜越看越觉得毛骨悚然。
所有的人偶和手办,全部都是缺胳膊少腿,或者被故意扭成了肢体不协调的模样。
不是被人为的掰断了手臂或者双腿,就是被卸掉了头部的零件,甚至就连沙发上的玩具布偶熊,都被剪掉了一条手臂和一条腿。
这...这绝对是变态的所作所为啊!
结合起之前的经历,月怜愈发的感到紧张恐慌,胸前好似被巨石压住,完全喘不过气来。
紧张的氛围压住了神经。
午夜的窗外,此时竟然附和着传来了几声不详的乌鸦与猫头鹰的叫声。
昏暗的客厅,有黑影逐渐靠近了月怜。
“月怜同学,你在干什么呢?”
月怜猛的转过头去,突然发现,麦怡此时正站在自己的身后,微笑的注视着自己。
“我给你做的晚餐,已经吃完了吗?”
麦怡赤着脚站在客厅的地板上,身上穿着沾血的白色围裙,嘴角的鲜血用手背轻轻擦拭,在极为精致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殷红色的痕迹,她将右手藏在身后,像是故意的隐藏着什么秘密。
月怜看到了。
麦怡藏在身后的斩骨刀,此时正反射着令人胆寒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