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想暗杀我,那他一定是蠢的不能再蠢的人。”查尔斯不以为意的啃着半块面皮,呵斥着自己那位不懂事的朋友。“谁会想暗杀我?我就一个行走的肉包,只需一把手枪我就能抖着腿求饶!”
在不大的客厅里两人大眼瞪小眼,只见格里格青筋暴起,咬牙切齿的按耐着内心的怒火,轻弹着提琴……
“不不不,朋友!你还没有认识到自己有多重要……”
“能有多重要?”查尔斯仿佛真的毫无知觉一般问道。
“你!!…………”格里格再次低吼,但面对那只“白兔”般的人毫无作用。好像查尔斯真的在对一个笨蛋聊天一样!也许他真的这么认为。
“我敢肯定这老家伙一定得死……”格里格幽怨的发出狠话。
“别这样,朋友。诅咒什么的多不好,损人德……”
“…………”
就这个时间段,格里格可以竖起手指发誓,保证这个世界上一定没有比他还不要脸的男人存在。即使男人都是不要脸的。但他一定是其中扒下脸皮还要跺一脚的人。
咚咚——
清脆的响声闯入正在对视的两人耳中。在多余的决定时间后终于以一局之差,格里格险胜查尔斯。查尔斯只能不得已的走去开门。
“哪位?我们没有定特殊服务……”说到这里查尔斯还刻意回头,对着格里格问到“你没有对吧?”
“没有!”格里格黑着脸回答。
查尔斯莞尔一笑。继续与对面的人对话。
“那我想你没来的必要,先生。”
从猫眼看去,现在正站在门口的人是查尔斯昨天在走廊上遇到的那位白发男人,他努力保持着脸上的从容,不去做出过多失礼的动作。他是高贵的,他知道现在猫眼处正有人透过它观察自己。
“哈哈……”艾迪挠着侧脸,尬笑两声。“您真会开玩笑,而且不是已经知道我是男人了吗?特殊服务总不能……”
“哦!我没看清楚。你长的这么细嫩,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你真的是男生?”作贱的查尔斯发出诧异的声音,再次回答。“而且我说的特殊服务是指推拿,你想成什么了?先生。”
“…………”
这时艾迪终于坚持不住,崩溃的大笑了起来,但即使是这样,他的笑声依然透露着一股尊贵的气息。“哎呀~真是玩不过您。查尔斯·威·恩先生!”
查尔斯作惊讶状,声音微带羞涩。“没想到这也让你尾随了上来,我真的这么有魅力吗?”
“自然有的!但尾随有点……”
“不符合身份是吗?”
查尔斯恭敬的将门打开,面带着微笑将艾迪迎接了进来。
屋内只有一张不大的沙发,圆形的餐桌架在一条地毯之上,上面摆满着几个杯子,和一瓶喝到一半的酒。
“先生这是……”艾迪不敢多看,只得开口询问。“和自己玩喝酒的游戏?”
“嗯?”查尔斯再次陷入疑惑,“说什么呢?王……呃——”
“叫我艾迪就好,查尔斯先生。”艾迪及时纠正。
“哦,艾迪。”
“真是不用太客气呢……先生就是这种人,不拘小节,真不错。”
“不用特意夸我的。即使夸我你脑子里装的怪东西也不会消失——”查尔斯怂肩,独自坐下端起一个酒杯,犹豫了一会,又放下。并换了一个。
“……即使知道也如此不拘小节呢。”艾迪苦笑着接过递过来的酒杯。艾迪知道,这次对话可能是他年生于此仅有的几次机会,所以他在潜意识里还是想要珍惜这次难得面对面聊天的机会。
“酒。”查尔斯在艾迪即将坐下的时候突然发声,让刚刚准备坐下的艾迪吓了一跳。“酒……还是三个人好喝!”
查尔斯举杯,对着艾迪背后偷偷摸过来的格里格和艾迪举杯。
格里格不能面对这位高贵的王子,他自认为自己是肮脏的,极其不堪入目的人;即使是他最爱的音乐,他也不愿意让身份如此尊贵的人听到。因为这也一样是不堪的。
“面对我时反而更加轻松……”吐槽平时朋友的作为,查尔斯语气里明显透露着一丝不快。
“虽然闻言查尔斯先生行为怪异,但传闻一向不可信……直到我遇见了您。”艾迪干笑两声,见对面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以为对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忙改口到。“啊,不不不!我不是有意贬低先生的,行为怪异一直都是天才应有的行径……”
“我说啊!”查尔斯的语气开始变得不耐烦,有点神经敏感的回答。“你一本正经的说些什么呢?”
“不是……我。”
“呵哈哈!”
查尔斯没有理会过于激动的王子,只是抓起旅店的电话就开始拨打一个号码。
此期间格里格一直蹲在卧室里,在接完那杯酒之后就退回了房间内。他忍不住酒的香气,哪怕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也走了出来。因为以前做过偷抢的勾当,自认为是不会被发现的。
“不过王子……真的很气派啊!”
从头到脚尖都透露着一种王室间的高贵,举止言谈大方优雅,每一个细节都可圈可点。和格里格这种从臭泥沟里爬出来的人大有不同,如果放在一起。格里格感觉自己一定会死,一定会死。
压迫感从想象中溢出,格里格在床边大口喘息,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想象出来的眼神行动都是那么让人无法呼吸。格里格就是这么一个人,烂,自卑,没本事。还爱对别人的行为指指点点。
可就算是这样的他偶尔也会妄想,有一天,可以在所有人的面前,不分彼此,不分来地的在高台上演奏一曲自己的歌。可以为国家的宏伟,军人的威严,亦或者情人间的柔情。
“格里格只配仰望。”
还记得有人这么对自己说过。谁来着?哦!是那个在那个面向湖水,背靠冰山的小镇里。那个背着提琴的音乐家在湖泊边对着自己这么说。没有来由没有交集的。就这么说了一句。
当时格里格意外的没有生气,只是试图想要辩解什么。不过很经典的,他没有说出一句话。因为那个人的眼神——直达心底!
望着湖水格里格思考了半天,大多数的时间都只是望着湖面发呆。双瞳无所聚焦的盯着一块地方,看涟漪起,望涟漪落。
飞枝上的鸟儿只会无意的高歌,抓鱼的鸟儿会在天空盘望,等待鱼浮上湖面换气的一瞬间……因为机会。
“只有一瞬间。”
过了许久,天暗了。人仰着倒在旅店的床上,客厅里的两人都已经离开房内,只留下一地的狼藉。
晃晃地上立起的酒瓶,果不其然。都已经空可见底了。
“也不留点……”
格里格嘟囔着。走到前台又点了几瓶红酒,老板兼任着调酒师,在旁边咔嚓咔嚓的摇着些什么。格里格就这么坐下,和老板聊了起来。
“老板,你……”话到半途,突然发现自己并还没有喝酒下肚。觉得羞耻,急忙喝了一口,改道。“你说同一种酒类,会不会也有高低贵贱?”
“当然,先生。”老板客观的回答到。“酿酒的时间越长,那瓶酒自然也就越贵!”
“这样。”听到意料内的回答,格里格又郁闷的灌了一口。老板见情况差不多了,接着道。
“但一个酒的品质却是由品尝的客人决定的。有人觉得这酒太次,则也会有人觉得还行,也会有人爱不释手。对于酒而言,比起外界的评论,品尝自己的客人的感触才是最重要的吧!毕竟一瓶酒世界上只有一瓶,不会再有第二瓶一模一样的。不知道这样的回答您可还满意。”
这名调酒师兼老板的人一定不懂怎么和人聊天。但他同时也是一名合格的老板;格里格没有回答,他只是在心底默默的想到那个命运坎坷的男人。
被誉为天才,但却并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他虽从不在意这点,但周围的人永远对他投来特殊的眼光。有羡慕,有嫉妒,有不屑,不管是哪一种。都没有可以和他聊天的对象。
想到这里,格里格自我怀疑着自己是不是也算是合格呢?起码在他的心里,有没有为他缓解一分不被人理解的孤独。
“唉!————”格里格长叹一声,抱着一瓶红酒再次缓入了梦乡。这里有着开朗的查尔斯·威·恩,也有那个坐在舞台中央的爱德华·格里格。这样的世界,为什么不让人多待一会呢?
午夜的寂静衬托出森林片刻的蔌蔌声,黑色的皮衣被树枝划出一道弧线,穿着在身的男人没有在意。纵身一跃,闯入了二楼的客房……
“刺客!!!”
“有人入侵!!”
“大卫!!”慌乱的步伐声下男孩清楚的听到男人的吼叫,粗狂的声音来源也是一个复实的高个男人。他正龇牙咧嘴的站在人群中央,举着一把比人还高的粗黑色铁棍,宛如一个坐阵的天神一般威武。
“大卫!!!看好了——”
仿佛炫耀一般,元帅将棍子挥向一旁的路人,硬生生的将一位抱孩的妇人腰骨打折,孩子掉出了几十米外,被众人踩踏着,发出呜咽的哭喊……
““老板”——来了!!!”
他如此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