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三境弟子齐刷刷站在夏宁面前,而他只有形单影只的一人。
这是场不公平的选择,夏宁知道,但他没得选。
他手中还有十张灵符,唯一的机会就是先发制人。
他运足全身的灵力,瞬间炼化了七张。
灵符炼化的数量越多,消耗的灵力就越大,七张是他现在所能支撑的极限。
七张灵符化作七道光箭,箭芒破开空间,刺向十名百草门弟子。
五名弟子向前踏了一步,御气成盾,与疾驰来的光箭碰撞在一起,发出雷鸣般的轰响。
一道,两道,三道……
光盾上出现了肉眼可见的裂纹,裂纹原来越密集,直到光盾裂开化为万千碎片,湮灭在空气之中。
五名弟子被击退了两步,但他们的目的已然达成。
剩余的五名弟子这时候从后面临空飞出,从四个方向齐攻夏宁。
夏宁为了施展灵符,体内的灵力已经瞬间被抽空,见来势不妙,他深吸了口气,咬牙朝着众人包围圈的缝隙处跑去。
灵力,快些恢复啊!
这回蓝的速度慢死人了!
夏宁心中焦急地呐喊道,但灵力恢复的速度犹如初春的细雨,完全灌不满他体内干涸的灵海。
两名弟子看出夏宁的动机,成掎角之势朝夏宁围拢。
此时他体内的灵力,一滴,两滴…还在重新聚集。
等不了了,夏宁用这微薄的灵力炼化了两张灵符。
灵符化作微弱的灵光缠住了攻来的两人。
但灵力枯竭下所使出的灵符在威势上与先前完全不同,打在两人身上软绵绵的。
仅仅减慢了他们的速度,并没有实质影响。
场上最后的三人此时来到了夏宁数丈远的地方,将夏宁围在中间。
但这次灵力真的是一滴都没了。
夏宁无奈,只得咬牙与他们肉搏。
但双拳难敌六手,夏宁只有挨打的份。
他的发丝乱了,他的脚步散了,但他的身影没有倒下。
他还在尝试抓住对方的弱点,进行反击。
“夏宁,你要撑住啊。”司罪有些看不下去了,若不是知道其中的内情,他肯定要出手救人了。
他无奈的瞥向远处的阁楼,纱窗背后的人影还在。
聂小梨身形凝固住了般,一直没有动,但她的心却在不住颤抖。
“阿宁,再坚持会儿。”
她薄唇咬出了血,脑海里浮现起在锁妖塔里重塑肉身后,随季融月修行的事。
那时,她的师父季融月为了重塑她的肉身,杀了塔内九成的妖兽。
但零零碎碎地还有十几只活了下来,她一直好奇师父怎么不全杀了。
直到某天,她的修为卡在了七境巅峰,八境未满的瓶颈。
师父丢给了她一把剑,让她去杀光塔里剩余的妖兽,她这才明白师父的用意,原来剩下的妖兽是给她试炼的。
七境的修为已然很高,但面对十几头妖兽,对战仍是吃力。
聂小梨都记不得自己身上受了多少伤,双手挥动了几次剑,只知道醒来时自己躺在一片血泊中,伤痕累累的身体四周尽是堆积的妖兽尸体。
那天,她突破到了八境。
聂小梨的思绪被场上的一抹血红所打断,夏宁的身躯被抛向了天空,嫣红的血液从他嘴里流出。
她再也站不住了,身影轻旋,在空中接过了昏迷的夏宁。
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抱着他飞离了习武场。
在场的弟子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打着打着,那个叫夏宁的少年瞬间蒸发了。
刘维才揉了揉眼睛:“是不是那位?”
旁边司罪喃喃道:“嗯,是小姐出手了。”
“他们这两口子是怎么回事啊?”
“谁知道呢!”
司罪摇摇头,捧着剩余的全部点心,走向了自己和夏宁的住处。
聂小梨此时已经将夏宁送了回来,她将昏迷的夏宁抱到床上。
夏宁的头倚靠在她的雪颈边,微弱的呼吸喷在肌肤上,让她的心急促起来。
聂小梨双指轻点夏宁周身几处关键穴道,又紧握住夏宁的手,让自己的灵力顺着掌心送入夏宁体内。
阿宁的灵脉的淤塞情况竟然比以前改善了些!
探察到夏宁体内的情况,聂小梨久蹙的眉头舒展开来。
她继续操纵灵力慢慢为夏宁疏导灵脉,调养气海。
疗伤的过程很漫长,聂小梨看着怀中的夏宁脸色由苍白变得红润,放松下来的她不由得遐想起来。
她想着日后要怎么补偿这个少年,是给他做一道别人未曾尝过的菜,还是给他跳一曲他人未能得见的舞,亦或是红床纱帐......
想着想着,她脸红了,素净的手拢了拢怀中少年杂乱的鬓发,慢慢俯下身子。
少年毛茸茸的发丝刺得她脸颊发痒,但她没有停下。
柔软的双唇碰触到了少年的脸颊,她又似触电般坐直了,沉浸早刚才大胆的举动中。
怀着的夏宁微微动了下,聂小梨知道他快醒了,不敢在停留。
她轻柔地放下了夏宁,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了几行字。
此时的夏宁粗略感受到了四肢的存在,他还活着,但他的眼皮很沉重,喉咙处似乎也被什么东西堵着,说不出话来。
整个人的意识朦朦胧胧地还处在混沌中,一切恍如宿醉,他还没有真正的清醒。
他费力地将眼皮睁开了一个角度,一道模糊的身影正走出门口。
不管是醉还是梦,意识飘忽的人总会把看到事物认定成熟悉的人。
门口的那道身影修长,和内心深处的那个人重合。
“公子,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