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几位店员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可算是把这些白嫖的家伙打发了，真是不容易啊。
时间飞逝，黑夜悄然无息的降临，客人所剩无几，察觉到时间的流逝，凌初凡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又放回了口袋。
“大家辛苦了……今天周末我做晚班，按照之前做的表，轮到晚班的人和我留下来吧。”
众人对凌初凡的话，一齐回复道。
“好。”
没有轮到晚班的店员，陆陆续续的换掉了工作服，各自穿上自己的便装，众人纷纷对凌初凡和排到晚班的各位道别。
凌初凡正目送店员们的离开，口袋忽的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手机，望着屏幕上发来消息的主人——林南一。
「老大，我明天可能没时间找你了，就在这里先告诉你，我准备转学了。」
凌初凡皱着眉头注视着这则消息，他用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的跳动着。
「你昨天跑来店里就是想跟我说这事？」
「是啊老大。」
「……你说的转学，不会是转到我的学校吧？」
「不愧是老大！」
转……学么？
「我知道了……嗯，你可以保持随时通讯吗？」
「这个自然！」
「我这边还没完全下班，之后抽时间再聊吧。」
「好。」
草草的结束了和林南一的对话，林南一也很有默契的不多问，他知道凌初凡该把话说清楚的时候，一定会仔细的和自己说。
只是林南一不知道的是，凌初凡快速结束对话，是因为他现在摊上个怪事。
嗯……
凌初凡手上的手机正不断地“嗡嗡”震动着，配合手机铃声，屏幕上赫然浮现出三个大字——琛琬玥。
……
事情，怪起来了。
凌初凡首先是迟疑了一会儿，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这个时候打电话给自己……老实说，经历了昨天和今天的事，自己对琛琬玥的了解已经被彻底颠覆了。
“她现在和初中时候比起来，差别太大了，不管是外貌，还是行动模式……”
自己曾经认识的琛琬玥，是个不善言辞的土妹子，唯唯诺诺，性格孤僻，没有朋友，唯独成绩却意外的好，能稳压曾经的自己一头……
“初凡，你不接电话吗？”路过的女店员好奇的问道。
他这才猛地回过神，得到提醒的他冲着女店员抱歉一笑：“谢谢提醒，我刚刚想事情去了。”
手指在屏幕上往右边一划，凌初凡把手机贴紧耳边。
“喂？”
“你和程韵曦是什么关系？”
……
一上来就是这种问题么……凌初凡稍微想了想，如实回答道：“店长和店员的关系。”
“还有呢？”
琛琬玥那冷清的声线，步步逼紧的同时，问题也问到了点上，这不得不让凌初凡好好想想。
“嗯……虽然自己总是叫她姐，但她是店长，比自己年长，自己才这么叫的，关系……硬要说，应该是要好的朋友关系吧。”
“真的？”
“真的。”
电话的另一头，琛琬玥“诶”了一声，拖着长长的音节说道：“唔，姑且相信你吧。”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明明之前还一口一个亲爱的，现在我主动打电话过来，却那么的不耐烦，果然，男人都是善变……”
“停停停！”
凌初凡立刻打住对方，他的头上冒出一排黑线。
“有事的话就直说。”
要是自己再不打岔，真不知道她还要用那怪异的语气，说出怎样奇怪的话……
“嗯，是有点事情，我现在有一个大问题和一个小问题，想问问你，想先听听哪一个？”
“小问题。”凌初凡回答得干脆利落。
电话那头的琛琬玥“嗯”了一声。
“能和我仔细说说，你们学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嘛？”
她的话，似乎像是一小点的火星，照耀在漆黑如夜空的草地上，与其他重要的碎片，在黑的四周点起零散的亮光，却怎么也照亮不了广阔的原野。
得不到全貌，却能隐隐约约看到一点。
凌初凡立即察觉到了。
“你要转学过来？”
琛琬玥那边的声音，出现了明显的停顿。
“唔，是的……你怎么知道？”她好奇的问道。
“猜的。”
对于凌初凡的秒答，对方的声音幽幽地响起。
“……不想说就算了，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吗？”
“特别的地方是么？”
能被称之为特别的地方……凌初凡沉思了一会儿。
“我们的学校不是公立学校，而是私立学校。”
“这也算特别吗？”
看琛琬玥疑惑的态度，应该也知晓了，自己转学的是私立学校……
“我们学校作为私立学校，却不像个正常的私立学校，学生数量比起正常私立学校要多得多，且收费方面有着诡异的标准，甚至是招生方式也呈现出离奇的状态……”
就以我自身来举例子，当初选择学校，是学校找上的我，不是我找上的学校，这一点非常奇怪。
怀疑有炸的我，一开始打算拒绝入学，反转发生在，对方说出了超低的学费。
我心动了，同时也更加谨慎了。
本着小心翼翼的原则，我去到学校，找到了相关负责人，之后，我详细地诉说了自己的特殊情况，结果负责人对学费的多少，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只是一个劲地问我学费减免后，是否愿意入学……
我本不想入学，奈何学费要得太少，没能抵住诱惑。
后续的事实也证明，自己当初的抉择是对的，要是没选这个学校，自己怕是要直接成为打工人了
“就我而言，这一点在这个学校，尤为突出，最为特别。”
“原来如此，作为私立学校，却不以盈利为目的的招生是么。”琛琬玥那略微感慨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我大概明白了，嗯，还有一个……”
同一时间，店门被推开，迎面走来了新的客人，凌初凡匆匆上前接客。
“您好，欢迎光临……”
凌初凡礼貌的招呼着客人。
“嗯？原来你还没回家的么？”
“是的，今天我做晚班，回去晚一点也很正常。”
“……看来我抽的时间不太好呢，你先忙，我之后再找你吧。”
“随便你。”
“嗯嗯，那亲爱的，我们晚点再聊咯！拜～”
琛琬玥说完，一点犹豫都不带，立即挂断了电话，这结尾来得太过突然，凌初凡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他有些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客人询问着他，自己是否可以点餐的时候，凌初凡才回过神来。
他熟练的摆出职业微笑，开始接客。
琛琬玥……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
……
忙碌的一天，说长也不短。
凌初凡最后一个走出店，随着大门的锁死，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到家。
凌初凡默默地掏出钥匙开门，他用着轻快，欢悦的声音，不知道在向着什么人说道：“我回来咯……”
他的脸上，流露出温馨的笑容。
这一刻，凌初凡那如死水般的面容，好似冬去春来，屋头树梢上冰冰凉凉的积雪，尽数融化。
而他的面前，漆黑如同深渊的走廊尽头，尽显冷色的墙壁，空洞的屋子里。
凌初凡微笑着。
没有一个人，对他的话做出任何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