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笔和纸吗？”
凌初凡突然说出的一句话，属实有些不着调，破坏气氛，又让人摸不着头脑，围观的人，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
蒋医生第一个反应过来，对于凌初凡的要求，他率先做出了行动，毫不犹豫地出声道：“有，我去拿！”
然后，蒋医生一溜烟的跑出了病房，在他跑出去后，病房里又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其中就包括，先前猜测凌初凡的那两位哥们，他们俩也在小声地嘀咕起来。
“诶，你说，他又想干什么？”
“不知道……不过，话说回来，他一个学生模样的小孩，还真的有那么多钱啊！我之前和你抬杠来着，实际上我自己都不信他能付得起钱。”
“可不是嘛！毕竟是百万的巨款啊，而且，我居然还误以为，他是来捣乱的，想不到，他其实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大善人哩！”
“是啊是啊，这么小，心肠就这么好，人长得也帅，以后一定大有作为……”
……
面对凌初凡那奇怪的问话，一众人的表现各不相同，有惊讶的，有赞扬的，有懵逼的……
凌初凡没有在意围观的一行人，反倒是瞥了一眼，那位慈眉善目的院长。
这个人，果然有问题啊。
同时，还在观察着凌初凡的院长，发现凌初凡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继续保持着自己的微笑，还冲着凌初凡点了点头。
凌初凡继续和院长对视着，那副认真的模样，让院长感到了一丝丝的怪异感，对方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是年幼的猎食者，正在看着比自己庞大数倍的猎物。
这个叫做凌初凡的少年，到底是……
院长在思考的同时，凌初凡也在梳理着自己得到的信息。
对方作为一位院长，如果真是那种极度关心病人的老好人，那他来到许诗雨母亲病房的理由，确实没毛病。
但是，在他进入病房之后的所作所为，就只能用异常来解释了。
按常理来说，病房里出现了陌生人，对方应该过来询问清楚情况才对，而不是停在门口处，先是让身后的一群人安静下来，然后，站在一旁看戏。
总觉得，他对病房的情况，没有一点意外……果然，再试试他吧！凌初凡刚做了决定。
结果，没等他行动起来，蒋医生就回来了，当蒋医生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再回到病房里，他的手里多出了一支笔和一张纸。
蒋医生喘着气，把东西交到了凌初凡的手上，凌初凡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对蒋医生说了一声：“谢谢。”
“不……不客气，呼……”蒋医生断断续续地回复道。
……算了，按顺序处理事情，待会儿再会会这个院长，看看他是不是那边的人。
凌初凡无奈回过头去，他看向许诗雨母亲，对方的眼睛都哭红了，甚至于眼角处，都还残余着没擦干的泪水。
即使是这样，我还是需要看一下，你的决心……
凌初凡在内心微微叹气，缓了一会儿后，他平淡地说道：“写吧。”
“啊？写什么？”
许诗雨母亲愣住了，凌初凡过于简洁的话，导致她没搞懂，对方需要自己写什么？
“欠条。”
凌初凡说出的话，令大部分围观的人皱起眉头，不禁对凌初凡产生了一些厌恶的心情。
有好事者，当场跳了出来，指责着凌初凡。
“诶，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没看见人家都困难成这样了么？大气一点会死吗？”
别说，这人跳出来之后，立刻引起了一些人的共鸣，纷纷出来充当正义人士。
“对于这样的不道德的行为，我劝，这位小伙子，好自为之！”
“唉，大度一点嘛，年轻人你得多想想，人家是有难处的，你要多多体谅一下……”
相当一部分人，在谴责着凌初凡的行为。
“你们，这是在道德绑架吗？我什么时候教过你们这种了？”
院长一句话过后，大家顿时都乖乖的闭上了嘴。
一旁的护士长，欲言又止，最终，她默默地看着凌初凡，想说的话没有说出口，因为她很清楚，院长所说的确实没错，道德绑架……她们没有理由要求凌初凡，无偿给予这个五百万……
而凌初凡，没有理会身后的一群人，他至始至终，只是在遵循着内心，去自己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好……好！谢谢，我现在就写！”
许诗雨母亲抹着眼角的泪痕，终是破涕为笑，她对凌初凡的那句“欠条”，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反倒一脸开心的写起了欠条。
“嗯，顺便按个手印，拍个视频吧。”凌初凡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那句听上去有些过分的要求，令原来没有发声的人，也忍不住说话了。
“人家都答应写欠条了，你这也太过分了吧！你……”
发话的人，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给打断了。
“打断一下，可以请你别说了吗？”许诗雨母亲抹了一下眼角的泪痕，她那带有哽咽声音里，透着许些严肃。“这两天我求过无数的人，只有他，愿意把钱借给我，你觉得这样也算过分吗？”
“喂，你什么意思？我这可是在帮你说话啊！”
“你能为我说话，我也很开心，可他作为唯一对我伸出援手的人，我并不接受，你刚才对他评价的『过分』二字！”
“怎么？他刚才的要求，难道不过分么？”那人不服的反驳道。
“……我这么说吧，如果是你借五百万给一个陌生人，对方只给你一张欠条，你能心安理得吗？”
“我……”那人瞬间语塞道。
许诗雨母亲叹气道：“如果是我借给一个陌生人，数额如此巨大的钱，我不仅要对方写欠条，按压手印，拍视频，我还要把这些多备份几份，再让对方拿出一些东西作为抵押，以防万一……”
经由许诗雨母亲解释后，众人也纷纷醒悟过来，确实如同许诗雨母亲所说的，借钱不得保险起见？她的话，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那个……我会努力赚钱还给你的，不过，我还有点问题想问。”
许诗雨母亲怼完人后，向凌初凡问出了，她最渴望知道答案的问题：“我欠下的钱，利息怎么算？还有，期限又如何？”
她从前一秒怼人时候的叱咤风云，变成了后一秒乖小孩的模样。
凌初凡对于许诗雨母亲的问题，微微一笑。
他拿起了欠条放在胸前，两只手捏在中间部分，分别从两边撕开，欠条瞬间一分为二！
“呲呲呲……”
凌初凡把欠条变成了两张，四张，八张……
“诶？”许诗雨母亲呆滞道。
病房门口处，一群围观群众都惊呆了。
十秒的时间都不到，凌初凡手中的那张欠条，早已变成了碎屑，他走到床头那边的垃圾桶处，直接把碎屑扔了进去。
“不需要，钱，我有的是！”
